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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戒断，仍旧需要用痛苦和血汗去交换。
能撑下来，才是成功。
一天一夜过去，当段悠然为阿一解开绳索的时候，他趴在段悠然的怀里，浑身瘫软，仿佛已经没有了气息。
但段悠然能感受到他的温度，能感受到他的颤动。
这一劫，他熬过来了！
喂了他一碗灵泉水之后，阿一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也可以叫你娘亲吗？”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段悠然，问得很是认真。
“怎么，你也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没人要了？”她笑了起来。
阿一的神情忽然悲伤起来，“我原本是要和祖母一起，到澧县去的。可是路上遇到了劫匪，祖母为了保护我，被那些人……”
段悠然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痛苦的一段经历，“你可知道你祖母要带你去澧县的什么地方？”
若是能找到他的家人，他心中的创伤应该能渐渐被抚平。
阿一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说她要带我去找我爹，可是我连我爹叫什么都不知道。”
受到了太多的创伤，所以会不愿意去回忆那些过去。
他并非是什么都不记得，只是不愿意去想。
“我会让人帮你去打听的。”段悠然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你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以后你可以慢慢说。”
看到阿一好起来，有几位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试一试。
段悠然原本以为要耗费十来天的时候才能让所有孩子好起来，结果只用了一半就完成了。
“不用如此。”每次有人要下跪感谢她，她都会快步过去将人给扶起来。
她本就是自愿来帮忙的，看到孩子们好起来，她心里也很高兴。
“都走了，只剩你们了。”段悠然回头看着坐在桌子上玩闹的两个人，故意皱眉道，“可怎么办才好？”
“娘亲不要我们吗？”阿一急了，连滚带爬地从桌子上下来，抓住了她的衣袖，“娘亲！”
真是个小机灵鬼，这一声“娘亲”叫得又苦又甜，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委屈死了。
阿二依旧坐在桌上，没有挪一下，“娘亲已经有儿子了，多我们两个，养不活的。”
比起阿一来，阿二要狡黠多了。
说她养不活，是想让她证明看看吗？
“是啊，我家里都已经有一个小包子了。你们俩要是过去，就是三个小包子。娘亲不是养不活你们。可是带一个小包子都嫁不出去，要是三个，娘就得一辈子一个人过了。”
段悠然也是愁眉苦脸。
“娘亲怎么会是一个人，不是还有我们吗？”阿一把她的衣角都揉皱了，“娘亲不要我，就没人要我了。”
“你要是肯说你爹在澧县什么地方，不就有人要你了吗？”段悠然想要打开他的心结，又不知道该从何开解。
他这么排斥去找他爹，总该有个原因吧？
“我不知道我爹在什么地方。”
她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这一句。
“你们想和我走呢，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段悠然知道，带这两个孩子回去，对清儿很不公平。
哪怕他很懂事，表面上愿意和平共处，但心里一定还是会觉得自己被他们分走了宠爱。
她不能让清儿难受。
“娘说什么我都答应！”一听到可以和她回去，阿一开心得不行，立刻满屋子乱跑闹腾起来。
“你们都得到书院去念书。”段悠然说完第一条，方才还高高兴兴的阿一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了。
“一定要念书？”阿一转头看了一眼阿二，想要寻求帮助。
但阿二并没有要帮他意思。
他只得去看正在一边打瞌睡的李捕头。
“他也帮不了你。”段悠然戳了一下阿一的额头，“兴许你回到你爹身边，就不用念书了呢？”
阿一被她说得眸光一黯。
“我念书就是了。”阿一噘着嘴说道。
看到他生闷气的样子，段悠然只觉得可爱。
带着阿一和阿二，由李捕头亲自送回到家里，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张寡妇从哪儿弄了两个孩子回来？”
“我好几天没见着她了，怎么她又多了两个孩子？”
“不会是她没嫁人之前生的吧？这俩孩子看着比清儿大不少呢！”
“八成是！啧啧，没想到她在嫁到罗家之前连孩子都生过了，怪不得张家那时候愿意把她卖给罗家呢！”
闲言碎语传到段悠然耳朵里，她就当作没听到一样。
但两个孩子却听到了心里。
“你们胡说什么？”阿一捡起了石头，“要是再说我娘的坏话，小心我打你们！”
“这小兔崽子还挺凶。你们听听看，娘都叫上了，还有假吗？”
“要不是她前阵子抓到了山匪，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可是要被拿去浸猪笼的！”
李捕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将头上的斗笠拿下来，冷眼扫视了嘴最碎的那几个人，“你们说够了没有？”
“哎哟，李捕头，怎么是你呢？”
虽然只是个捕头，但怎么说也是个官差，村里人对他都是很敬重的。
所以一看到他，就没有敢再说段悠然半句不好。
李捕头将这两个孩子的来历仔仔细细和那些人说了，末了还加了一句，“要是以后再被我们听到你们说什么难听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得知这两个孩子是段悠然救下的，都震惊不已。
自然也有人暗地里笑话她傻，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居然还带回来养，还真是不嫌自己钱多。
“夫人怎么都不解释？”等那些人觉得没趣了，一一走开，李捕头才回头问了她一句。
“没什么好解释的。”段悠然才懒得和那些人费口舌。
“也是，那些嘴碎的人，越理会越来劲。”李捕头重新戴上斗笠，驾着马车走了。
阿一和阿二不一会儿就将秦氏和阿芳讨得无比欢心，还从她们手里拿了白玉方糕吃。
就在段悠然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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