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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如此，就不应该对这些不公视而不见。
“我能奈他何？”最初的时候，面对段悠然冷眼和嘲讽，他还会为知县辩驳两句。
但如今，他已经不想在再为那个狗官说半个字。
可惜他不过就是个小捕快，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至于别的，他就算是想管，都管不着。
“是啊，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他就是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段悠然心中发寒，“我们能拿他怎么样呢？”
“所以我请夫人过去，是想让夫人救下梁氏，然后……”
李捕头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放她走！”
段悠然一惊，“你要放她走？你可知道，要是被发现了，会是什么后果？”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会需要夫人的配合。大人对夫人还存着一分敬重，我说的话他不信，但夫人说的话，他却是信的。”
“敬重？”段悠然听到这两个字，浑身都不舒服，“我宁可不要他那一点敬重。”
马车停在了衙门后门，段悠然跟着李捕头进去，一直走到了大牢之中。
梁氏就在最里面的牢房里，她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唯有胸前的那一点起伏能让人知道她还没有断气。
段悠然俯身进了牢房，为梁氏诊了脉。
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但并不是没救。
段悠然正要拿出水囊来，将灵泉水喂给她，梁氏忽然睁开了眼睛。
“不用费心了。”看清了扶着她的人，梁氏笑着说道。
那笑容之中满是悲苦。
“李捕头既然亲自来请我，就是想让我救你。”段悠然知道她一心求死，但既然如今有能让她活下去的办法，就不能轻易放弃。
“我杀了那些人，原本就没有活路了。你们没有必要救我。”梁氏脸上的笑容淡去，“再说，玲儿还在等我。”
“你觉得，玲儿真的想看到你和她一起走？”段悠然问她。
梁氏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玲儿会死，你的确有错，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太爱她了。同样的，她心中也一定很爱你。所以她痛苦挣扎了那么久，最后还是回到了你身边。你真的想让她看着你下去？”
“可是我……我活不成了。我杀了他们……”只要生命真的快要到尽头，才能体会到可贵。
梁氏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完成，她不想就这么去了。
可从她下定决心要杀了那些人开始，她就没有活路了。
“谁说的？”段悠然回头看了一眼，狱卒已经李捕头拉到一边喝酒了，不会听到他们说的话，“我和李捕头，会救你。”
“你们……”梁氏瞪大了眼睛，一把将段悠然推开，“不，我不能连累你们，这是我自己的事。”
段悠然看到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将灵泉水灌进了她的嘴里。
梁氏被呛了两下才将灵泉水咽下去。
“我们知道你杀那几个人，是因为知道知县不会对他们下手。你做了我们都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们一定要帮你。”段悠然说得很是认真。
“你和李捕头也知道？”梁氏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知县私底下收受贿赂，不但不会杀了那几个人，还会将他们放走。
而一旦将他们放走，定然还会有更多的孩子遭殃。
段悠然点头，“我们都知道。所以接下来，一切都要听我的，这样才能有活路，你明白吗？”
梁氏仍旧担心自己会连累到他们，但看着段悠然的眼神，她的心里又一阵心安。
“你不恨我？”梁氏想到先前做过的错事，后悔不已。
“我知道你会那么做，是以为我能救玲儿，才会想让我在意的阿二也变成那样。我只能说，我理解你。而且，若不是你杀了那几个人，他们必然还会残害更多的孩子。所以，我不恨你。”
若是之前，段悠然肯定会毫不犹豫说自己恨。
但是如今，梁氏杀了那几个人，她对梁氏只有可怜，没有其他了。
“谢谢你！”梁氏听到她这么说，仿若得到了这世间的救赎一般。
“我这里有一粒李捕头给的药，是可以让人假死的。”段悠然将药丸放到了她的手心里，“等一下，我离开这里，你就将药丸吃下。”
梁氏看着手中的药丸，“让你们费心了。”
“他们若是以为你已经死了，一定会将你扔到乱葬岗。这药效有多久，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切记，在我找到你之前，千万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段悠然知道被扔到乱葬岗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
要是太早睁开眼睛，被发现了端倪，可就糟糕了。
“李捕头。”交代好了一切，段悠然起身叫来了李捕头。
“如何？”
“除非能找到人参，不然没法子。”段悠然说道。
“不过是个迟早要死的人，何必还要在她身上浪费人参？”一旁的狱卒听到要用人参，立马鄙夷地说了一句。
“也是，就算是将人救活了，她还是得死。不过，还是得问问大人的意见。”李捕头话音一落，就有人去问了知县的意见。
知县自然更加不舍得浪费银子。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段悠然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都不用担心人会被救活，谁会在一个死囚身上用人参呢？
“我送你回去。”李捕头和段悠然一起走出了牢房。
“要是他们一直没发现怎么办？”假死药时效有限，万一梁氏吃下去许久都没有人发现，岂不是就白白策划了？
“不用担心。会有人提醒的。”李捕头自信道，“既然我决定这么做，自然就会安排好。”
半个时辰之后，梁氏裹在草席里，被人从牢房里抬了出来。
段悠然和李捕头立刻就跟了上去。
如他们所料，她直接被扔到了乱葬岗。
只是……那两个狱卒扔了人之后，并没有马上就往回走，而是在一旁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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