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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悠然还以为她是被痛到了，安慰道，“一会儿就不痛了。”
“不痛了，你这药膏抹了，凉丝丝的，一点都不痛了。”大婶回答。
“那你为什么会哭？”段悠然用手绢小心翼翼为她抹去了眼泪。
“我以前有伤，我闺女也是这样给我上药的。我有点想她了。”大婶不好意思地说道。
段悠然的心蓦地疼了一下，“你女儿可是嫁人了？那你常去看她不就好了？”
“没有。她没有嫁人。她在镇上找了活儿，过一阵子就会回来，还会给我买上一大堆东西，留几两银子。”
大婶原本笑着，可说着话，笑意就渐渐淡了。
“但是她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了。上一次我见她，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段悠然将药膏收好，柔声道，“兴许她是忙碌了呢？所以才没空回来，等她得了空，肯定会回来的。”
“也是。她上次回来的时候就说，梅员外家有许多事情要打理，她可能要隔很久才回来一趟了。怪我，总是那么想她。”大婶的脸上重新有了笑意。
“梅员外家？”段悠然从来都没有听过镇上有个员外姓梅的。
但见大婶说得这么笃定，她也不敢质疑，只是笑了笑。
许是什么时候新来的，她没注意呢？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活儿要做？
“她说是什么梅员外，我也不是很懂。你不是说你要去镇上吗？你要是能路过那梅员外家，就帮我和她问声好。”
大婶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是太妥当，改口道，“还是算了。她总是会回来的。”
“没什么。我要是能路过梅员外家，帮你问一声就是了。”段悠然还真想去打听一下那个梅员外。
这镇上的大户人家，她可都是认识的。
凭空出来个她没听过的，是该去打打交道。
“那可就太好了。”大婶满是感激，“真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大婶的脸明天应该就能好起来了。”段悠然说完，就转身去准备午饭了。
她原本就起来得迟，又和李氏闹了这么一出，那两个孩子怕是要被饿坏了。
等她准备好了饭菜，叫来了秦氏和阿芳，发现大婶还坐在院子里。
“过来一起吃吧。”想着她大抵是一个人住，心中只有那么一个牵挂的女儿，不想回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大婶受宠若惊地走了过来，阿一和阿二同时站起来为她腾位置。
“这两个孩子真是乖巧。”大婶看着他们，笑得和蔼可亲，“不知道我闺女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个外孙呢。”
吃过饭，段悠然又让大婶在这里待了一会儿，由阿一和阿二陪着说话。
两个孩子童言无忌，逗得她很是开心，都不舍得走了。
但她最后还是回去了，叨扰了这么久，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天色渐渐晚了，段悠然原本还想到镇上去，看来只能第二日再去了。
“娘的脸还疼吗？”阿二摸着段悠然的脸颊，心疼地问道。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不用这样的办法，娘就得给她五两银子，那可不划算。”段悠然笑着回答。
阿二撇嘴，“可是娘最后不还是给了五两银子出去？”
“是。但娘没有给她，而是给了一个有需要的人。所以娘心里很开心。她没有能达到目的，还看着我将银子给了别人，不知道得多生气。”
回想起李氏那个样子，段悠然心中又是一阵舒爽。
给自己弄了一脸脓包，最后还一分钱都没有拿到，肯定是快要气炸了。
“娘亲，有个人外面站着。”阿一忽然跑进来，有些害怕地说了一句。
天色阴沉，门口的人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一个侧影。
但段悠然对他足够熟悉，只一眼就能认出他是谁。
“不用管。和娘说说，你们想吃什么？”段悠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而是转心准备起了晚饭。
“吴叔，你可是在等我娘？”她在厨房里烧菜，听到清儿的声音，差点把锅铲都给扔了。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娘，吴叔在外面等你呢。”清儿跑进来，通报了一声。
“他在那里好久了，娘不想见他。”阿一告诉清儿。
清儿疑惑地偏过头，“为什么？”
“因为他让娘不高兴了。”阿二冷哼了一声，“所以娘不会见他。”
清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就让他一直站着？”
“他愿意站着就让他站着呗。”阿二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我们不用管他。”
段悠然端着菜出来，捏了一下阿二的鼻子，“你倒是记仇。”
“我自己的仇我一般不会记。但是娘的仇，我可以帮娘记一辈子！”阿二的话逗得他们几个人笑了起来。
“那我可得谢谢你。”段悠然将盘子放下，几个孩子自己去盛饭。
“我忽然就不想走了。”阿一吃了一口菜，眼神忧郁，“要是我离开这里，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段悠然听得心花怒放，“你们啊，是不是生怕我会把你们扔了，一天天的就会逗我开心。”
阿一和阿二对视了一眼，咧开了嘴。
等到厨房都收拾干净，段悠然想去给兔子加饲料，走到院子里伸个懒腰，发现吴泽居然还在那里。
算算时间，他都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吧？
这是不见到她就不愿意走的意思？
“给你。”段悠然拿了一盒药膏给他。
“什么？”吴泽下意识地接了过去。
“你的脸好像还是肿的。”段悠然特意凑近看了一眼，“不过你好像也用不着，这么多胡子遮盖着，也没人看得出来。”
吴泽看着手里的药膏，只觉得五味杂陈。
他知道今天他很丢脸，而且是在她面前如此丢脸。
“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吴泽的声音有几分嘶哑。
不知道他是不是发泄过，所以才会如此。
“好。”段悠然将心里那一点失落压下去，“你要是不来，李氏也不会来找我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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