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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意的，是段悠然的第二个条件。
让她在迎春阁里更进一步。
她就不必那般日日被人凌辱践踏，任人唾骂了。
“夫人说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了。还请夫人放心，我定然不会让夫人失望。”阿寻跟着段悠然到烟坡村里，认清了齐飞的模样。
而后她假装受伤，被齐飞搭救，不过两日，便已经让齐飞为她神魂颠倒，答应要娶她为妻。
于是齐飞找到了姜小云，想让她为妾。
“让我做妾？”姜小云已经见识过太多齐飞的荒唐。
她还以为，不会有更荒唐的事出现了。
谁知齐飞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女人来，就想让她做妾。
简直可笑！
“怎么，你还不乐意？早知道，让你做妾已经是我对你的仁慈了。我若是休了你，让你颜面扫地，你还有脸在村里待着吗？”
齐飞以为自己还和从前一样，可以拿捏住姜小云的死穴，让她不敢说出半个不字。
但他看到的，却是姜小云脸上嘲讽的笑容。
“想休了我？怎么说我都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而且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姜家和齐家是换亲。你若是休了我，让你妹妹怎么在姜家待下去？”
这番话，自然不是姜小云自己能说出来的。而是段悠然教她的。
既然是换亲，一方的亲事出了问题，另外一方自然不能独善其身。
“你哥哥若是舍得，也可以把我妹妹休了！”齐飞笃定了姜小云不敢要休书，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你妹妹伤心欲绝，问起你来，你不承认。”姜小云知道自己的嫂子很仰仗齐飞这个哥哥，但这么多年，齐飞对姜家没有半点关心。
若不是她时常拿出些银子接济，姜家怕是早就揭不开锅了。
事情没有闹到一定份儿上，嫂子自然发现不了她的好。
可当事情闹大了，是非对错，嫂子也能一眼就明白了。
“她是我妹妹，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站在我这一边？我忍受你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受够了，好不容易我身边来了个娇俏的美人儿，让我疼让我爱，你算什么东西，还要霸占妻子的位置？”
要是放在以前，齐飞说的这些话，必然能刺激到姜小云，让她的心有如滴血。
可如今，她已经全然放下了对齐飞的痴恋，所以他说的话，在她心里没法掀起半分涟漪。
“自然如此，就去把哥哥嫂子请来，看看他们是不是愿意。要是他们愿意，我们之前的换亲就用两封休书结束好了。”
齐飞没料到她真会这么说，愣在了当场。
要是真让姜小岩将妹妹给休了，以后妹妹岂不是也没有办法在村里做人了吗？
恐怕还会埋怨他这个哥哥一辈子，觉得是他毁了她的人生。
可要是不能逼着姜小云做妾，又不能休了她，要如何才能给阿寻一个交代呢？
“怎么，你怕了？”姜小云看到他的反应，心里一阵畅快。
以前，她总是被踩在脚底下的那一个，无论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和屈辱，她都全数吞下去，从未有过怨言。
她以为那就是她的本性。
可如今她才知道，她也是会伤心的，她也是会绝望的。
一个人若是绝望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怎么会怕。我倒是担心，人来了，你会反悔。”齐飞何曾被姜小云说得哑口无言？
他不肯就这么认输。
“那好，不如我们现在就到姜家去，做个了断？”姜小云还没有等他回答，就率先出了门。
齐飞只得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齐飞都在想，说不定她还没有走到姜家就会后悔。
可直到走进了姜家的大门，姜小云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齐飞的妹妹齐芬，也就是她的嫂子，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见到她来了，先是一愣，而后擦了擦手起身，给她搬了凳子。
两个人一直都叫对方嫂子，姜小云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有点好笑。
“嫂子可是要回来住？”齐芬让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碗水。
“不用叫我嫂子了，很快就不是了。”姜小云将水接过来，喝了两口，放到了一边，“你也不再是我嫂子了。”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总算要有一个了断了。
“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齐芬不太明白。
之前的事情她只知道一些，姜小岩不肯和她多说，怕她会伤心。
她还以为，等事情过去，一切就会和以前一样了。
可现在看来，似乎是她想得太好了。
“你哥要休了我。我想，我们当初是换亲，既然他要休了我，你和我哥，也该有个了断。”姜小云说话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于她而言，齐芬是个无辜的人，所以她和齐芬说这样的话，过于残忍。
可她若是不这么说，真的被齐飞休了，传扬出去，只会成为笑话。
“嫂子，我哥他怎么会……怎么会休了你呢？你这么好的人，他要到哪里去找？”齐芬怪自己嘴笨，都不会说好听的话。
“就是因为太好，才会一直都被他欺负。若是能离开他，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他想休了我，让我落个不好的名声，我自然……也不能让他好过。”
齐芬怔了怔。
在她的印象里，姜小云永远都是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不管谁，如何对待她，她都不会有红脸。
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之前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变故，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齐芬都不敢去想。
“你哥这会儿不在家里，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再说吧。”
齐芬心里没来由地怕。
那天姜小岩回来，生了很大的气，一连几天都没有和她说话。
现在想起来，肯定是因为姜小云，所以他才会气成那个样子。
而他气的是他没有能将自己的妹妹救回来，没有能让齐飞付出代价。
那个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一点顾忌的。
她是齐飞的妹妹，所以他心里才有顾忌。
如果……如果姜小云真的被休了，她也不会好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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