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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是我错了。我不该打听这些。”段悠然看了吴泽一眼，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我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都被卖了。”就在段悠然要走出去的时候，妇人忽然开了口，“她们都被卖给了人牙子，如今我已然不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
“被卖给了人牙子？”段悠然怎么会不知道，除非是被逼迫到一定的程度，是绝对不会有人将亲生骨肉卖给人牙子的。
可她不但卖了，还卖了两个！
“是我相公，他嗜赌成性，赌场的人来要债，他还不上，就只能……只能卖了自己的女儿。”妇人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段悠然这才明白，为何方才妇人看到她和吴泽的时候，会误以为他们是来要债的。
想必这样的情况，她一天要经历很多次吧？
“你的相公，如今在什么地方？”段悠然问道。
妇人摇头，“他躲债去了，暂时都不会回来了。不过他不回来也好，免得他把珠儿也拿去卖了。如今珠儿就是我的命，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带走珠儿的。”
“你相公一般会躲在什么地方？”段悠然问道。
妇人一下就变得警惕起来，“你……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不是来要债的，但是我……”段悠然正要说，却被吴泽拦住了。
“是我们打扰了，我们现在就走。”吴泽说完，抓着段悠然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段悠然很想一口气将自己来这里原因说出来，但她也怕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
看这妇人的样子，对自己的相公还是在乎的。
若是她说了来意，她说不定会想办法通风报信。
那样，她怕是这辈子都抓不到那个人了。
“他一般会躲在牛头山。”就在段悠然走出门的时候，妇人含泪说了一句，“你若是讨债的人，就去找他吧。”
“多谢了。”段悠然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妇人有些错愕。
今晚这讨债的人怎么会这么温柔呢？
不但帮她救了珠儿，临走的时候还对她说谢谢？
“你这就要去？”吴泽见段悠然一刻不停地往前面走，只能追上前去拦住她，“这都什么时候了？”
“就要这个时候去，才能找到人啊。这大晚上的，他为了躲避野兽，必然会点起篝火，我们只要发现火光，就能找到他。要是白日再去，不就是大海捞针了？”
段悠然可不想错过了这个机会。
那可是个人渣中的人渣，她一定要亲手将人给逮回来才行！
说不定，刘氏此时此刻就和他在一起。
刘氏若是知道，他是个嗜赌成性的人，会不会后悔？
就算是后悔也没有用了。
两个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牛头山下。
吴泽带着她走的小路，他在前方开路，段悠然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我还以为，走到一半你就会想回去，没想到你居然一路走到了这里。”吴泽回头看向她，想要在她脸上看到她已经疲惫不堪的痕迹。
但是没有。
她没一点疲惫不堪的样子，反而精神奕奕。
“就要找到人了，自然就不会觉得累了。”这感觉就和她以前为了美食跋山涉水一样。
只要心中有一个目标，就不会那么容易觉得累了。
“你累了吗？”段悠然将腰间的水囊取下来，“喝点水吧。”
吴泽倒是没有拒绝，结果她的水囊，打开盖子就喝了两口。
她给的水，味道总是与众不同。
甘冽香甜，就如同她给吴泽的感觉一样。
或许是因为周围太过黑暗，所以段悠然觉得吴泽的眼神灼热得伤人。
“我们快上去吧。”段悠然避开了他的目光，自顾自往前走去。
“你不知道上山的路，还是我带你上去吧。”吴泽走到了她前面，和之前一样，为她披荆斩棘，用最快的方式上山。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段悠然忽然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没事吧？”就算看不到吴泽的脸，段悠然也能感觉他的担忧。
她想说没事，但脚踝的疼痛却告诉她，不行。
“脚崴了？”吴泽扶住她，“就和你说了，不要着急，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力气。”
段悠然瞪了他一眼，却又无法反驳。
“来，我背你回去。”吴泽蹲下来，让段悠然到他背上。
可段悠然并不甘心。
她都已经到这里了，说不定刘氏和那个男人就在不远处。
“若是你没有受伤，说不定我们两个人还能将他们抓住。但是你都这样了，我们要是贸然行动，只会坏事。”吴泽不顾她的反对，将她背了起来。
段悠然想要将头埋在吴泽的颈窝里，却被他脸上的胡子刺得皱了眉。
她不悦地揪了揪吴泽的胡子，“你为什么非得留着这胡子？难道你的脸很难看？”
吴泽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段悠然吓得抱紧了他。
“或许吧。反正大嫂……”吴泽知道，段悠然不喜欢他提到李氏，所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算了，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段悠然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星辰满布，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过这么美的夜空了。
走了一会儿，段悠然让吴泽将她放下来，坐在路边休息。
“明天再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们。”段悠然皱眉说道。
“你不是有大白吗？”吴泽笑道，“有它帮你，你想找谁找不到？”
“对啊！”段悠然都忘了她有一只“警犬”了！
让大白出马，还怕找不到那两个人吗？
就是不知道，只靠着刘氏留下来的那只鞋，大白能不能顺利找到刘氏的下落。
“若是你觉得那只鞋不够，还可以去找那个大姐，我想她应该能给你提供那个男人用过的东西。”吴泽说道。
段悠然一怔，吴泽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当然会去找她了。只要能找到那两个人。”段悠然回答，“走吧，我能走了。”
脚踝上的疼痛已经缓解不少了，但吴泽却没有要让她走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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