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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姐，都是我不好。要不你从我的工钱里扣吧。”姜小云看着地上的砚台，一脸的懊悔。
“当然要从你的工钱里扣了，难不成还要我来赔吗？你昨晚不是口口声声和我说没事吗？要真的没事，为什么会这样？”段悠然问她。
姜小云咬着嘴唇，半晌没说话。
“你知道我方才出去做什么了吗？”段悠然将账本拿到一旁，免得姜小云再出什么乱子。
好在她昨天就想到姜小云会出岔子，所以已经将这两日的账重新记过了，不然可就得一点点盘查了。
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力气。
“不知道。”姜小云的手指抠着桌子，垂着头，闷声闷气地说道。
“我去了绣庄一趟。那里不是有好几个我认识的小姑娘吗？她们都还没有谈婚论嫁，我想，若是将她们介绍给蒙乐，刚刚好。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他能看得上。”
姜小云瞪大了眼睛，“小月姐，你怎么这么快就为他牵线了？”
“我要是还不给他牵线，你要为这件事失魂落魄到什么时候？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为他失神。当初我将做账的事情交给你，是信任你。可你如今这表现，实在是让我失望。”
姜小云张了张嘴，却没有办法反驳。
她的确无话可说。
尽管她一直都告诉段悠然，她和蒙乐不会有可能，她心中连半分希冀都不会有。
可她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仍旧很难受。
知道他就要另娶，就要和别人在一起了，她怎么能好过呢？
“小月姐，对不起，我不会再想了。”她说完话，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儿？”段悠然喊住她。
“自然是要去买个新的砚台来，不然要怎么整理这两天的账目？”姜小云说完，就跑了出去。
秦氏走过来问，“你怎么刺激她了？”
“我可没有刺激她。你看看她做的好事。”段悠然展示了一下被墨汁浸染的账本，又指了指落在地上碎成几块的砚台。
“看来，她只是嘴上逞强而已，明明心里都已经乱成这样了。”秦氏将砚台收拾干净，目光落在了账本上，“这账本要怎么办？”
“她说了她会弥补，就等她回来弥补好了。”段悠然回答。
秦氏看了一眼门外，“不过就是买个砚台而已，不至于这么一会儿都还回不来吧？”
“她不过就是找个借口出去而已，就不要拆穿她了。”段悠然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次到底能不能成功，连我都不敢打包票了。”
“怎么，你怕蒙乐会喜欢上你找的人？”秦氏倒是没想到她的态度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分明之前还信心满满的。
“是啊。你别说，我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担心。”段悠然垂眸，“不过既然都已经开始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下次对账，是三日之后，到时候你记得将水生或是李捕头喊到这里来。”
“吴泽成亲，也是三日之后吧？”秦氏喃喃了一句。
“我知道。礼金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帮我送过去就是了。”段悠然早就决定不去了。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只要不看到就行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放心，你的心意我一定会帮你带到的。”秦氏就猜到她不会去了。
段悠然点了点头，就去忙了。
只要忙起来，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
姜小云从外面回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大概是因为在蒙乐的院子里看到了一个女人。
“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秦氏看到她空着手进来，皱眉道，“你买的砚台呢？”
“啊？”姜小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手上什么都没有拿，“我买了，放哪儿了？”
她方才去了蒙乐住的院子，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有一个女人，她长得不算漂亮，但却是一脸的柔弱。
是那种男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柔弱。
若说昨日在这里看到钱府的丫鬟过来送饭，她心里还能安慰自己两句。
今天看到的场景，她完全没有办法安慰自己了。
她那打扮，并不像是钱府的丫鬟。
而钱府的丫鬟也不会在蒙乐根本就不在自己家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所以这个人，是蒙乐带回家的。
昨天蒙乐还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怎么才过去一天，他身边就多了一个人呢？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街边坐下，将买来的砚台随手放在了脚边。
等她将情绪整理好，就起身回了作坊，忘记了脚边的砚台。
“我回去找。”她再次出了门。
可是当她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砚台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看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只觉得一阵苦涩涌了上来。
这是在告诉她，不懂得珍惜，就算想要回头，想要的也不会在原地了吗？
她只能去买了个新的，拿在手里，却怎么都看不顺眼。
“你看看你这样子，怎么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呢？”秦氏将她手中的砚台拿过来，又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秦姐姐，我没事。”姜小云后退一步，躲开了秦氏的手，“我先去整理账本了。”
“小云……”秦氏喊了一声，但是她并没有回头，而是呆呆地走到桌边坐下，开始磨墨。
她一直保持着那机械的动作，墨早就已经磨好了，但她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秦氏只得走到她身边去提醒她。
她这一提醒，把沉浸在情绪中的姜小云给吓了一跳，差点把新买来的砚台也给摔了。
“你小心一点，要是还从你的工钱里扣，怕是都不够了。”段悠然将那砚台拿到了一边，“我看你还是多休息吧，就别想着账本的事情了。我会弄。”
“那是我犯的错，怎么能麻烦你呢？”姜小云不肯。
“那你倒是让我相信，你能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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