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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希望他也能那样对段悠然说出承诺。
可是他身上的束缚太多了，他根本就不敢说。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沉默了一会儿，蒙乐忽然问道，“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吴泽的眸光颤了颤，没有回答。
他后悔，他当然后悔了。
如果蒙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曾害死他的爹娘，从来都不该背负那样的愧疚，多好？
但他眼下却找不到别的人求证，而三日之后，就是他成亲的日子了。
他要是不能找出当年的真相，就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又或者，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试试？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会后悔。哪怕你现在并不觉得有多难受，当有朝一日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和他走到一起。你就知道你的心后多痛了。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还能等来第二次机会。”
蒙乐说着，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若是可以，我希望我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我宁愿她过得开开心心，没有任何烦忧，也不希望她被人伤得体无完肤。”
是他没有保护好姜小云。
当年他走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去会是好几年，中途甚至都没有办法回来看一眼。
更没有想过，她会那么嫁了人，嫁的还是他那个混蛋表弟。
他一直都知道齐飞是个什么德性，所以一直都在担心她会出事。
没想到他的担心到最后成了真。
哪怕齐飞已经成了一个疯子，也全然没有消减他心中的恨意。
“她那么好，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吴泽想到那日清儿在他面前说的“钱叔叔”。
钱安就很喜欢她，若是她愿意完全可以去钱府当少奶奶。
她不喜欢有家室的人，说不定钱安可以为了她，将家里的人休了呢？
“是啊，我大哥就很喜欢她。你可能都不知道，他的书房里有一幅画，就是画的她，我都不知道他找的画师是怎么做到的，那幅画可以说是惟妙惟肖。”蒙乐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不是太妥当。
他怎么能在吴泽面前说起钱安呢？
“不过，他们是没可能的。我大哥已经有大嫂在家里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休了大嫂的。夫人是什么样子，你也是知道的，她连平妻都不会愿意做，更不用说做妾了。”
蒙乐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能不能安慰到他。
“为什么不可能休妻？”吴泽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你还不知道吗？钱家当年风雨飘摇，要是没有我大嫂家慷慨解囊，根本就不会有今天。所以我大哥若是敢休妻，肯定会落下骂名。”蒙乐解释道。
吴泽原本还有点高兴的，听到他这么说，就高兴不起来了，“要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根本就不在意骂名呢？”
蒙乐被他说得一怔，“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我大哥是生意人，他很注重这些。”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谁没有个冲动的时候呢？
他如今不就为了姜小云，愿意什么都不管不顾吗？
他会回到这里来，还是欺骗自己爹娘才回来的呢。
爹娘只以为他是被钱安请到这里来帮忙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若是知道，必然是打断他的腿都不会让他来这里。
吴泽“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陷入沉默之后，没一会儿，蒙乐就睡着了。
他对睡觉的地点倒是一点都不挑剔。
吴泽一直都没有能睡着，他干脆走到了门口，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想要想个好的对策。
即可以让冯玉退婚，又能和吴家脱离关系。
只有这样，他和段悠然之间，才会有可能。
不然，就算是她没有能成亲，只要他还是吴家的人，也没办法和段悠然在一起。
若是放在以前，他决然不会轻易相信蒙乐说的话。
但如今，他对蒙乐的话，却已经有了八成的信任。
他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说谎的痕迹。
他甚至觉得，他要是回去质问自己的大哥大嫂，肯定会看到他们闪烁其词。
天快亮的时候，吴泽叫醒了蒙乐。
“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先回去吧，有空了再过来找我。我会好好教你的。”吴泽说完，就拿着打猎的用具往山林深处走了。
若不是真的还有事要忙，蒙乐真想和他一起到山林里去看看。
才从山上下来，就看到了段悠然家门口停着的马车。
“怎么样，可有遇到什么危险？”段悠然看到他，笑着和他搭话。
姜小云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就钻进了马车里。
“多谢夫人关心，睡得倒是挺安稳的，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若不是还有事要做。我也不会下来。”蒙乐回答。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都来了，就和我们一起走吧。不过你得坐在前面，和车夫一起，你没意见吧？”段悠然问道。
能搭个便车，蒙乐自然是求之不得，别说在车夫旁边，就算是让他在车厢顶上他都愿意。
“你昨晚去哪儿了？”秦氏走过来，看到蒙乐，还有几分惊讶，“你可别和我说，你是大半夜跑到这里来的。”
“当然不是了。我昨晚是在山上过夜的。”蒙乐怕她真的会误会，赶忙解释了一句。
“你就别骗我了，你一个人在山上过夜？肯定早就被什么给叼走了，哪里还有命能回来？”秦氏不相信。
“不是我一个人。我和吴泽一起。我想找他学点本事，特意来找他。他想让我锻炼一下胆子，所以就让我和他一起在山上过夜。”蒙乐说道。
秦氏皱了皱鼻子，“怎么，他没回去？”
“没有。他说，快要成亲了，要多赚些银子。所以这几日都会想在山上。”蒙乐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昨晚的那些话。
要是他听进去了，肯定不会成亲吧？
只是都已经答应好的事，要怎么反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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