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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之后，楚?依旧云里雾里，搞不懂岳母大人究竟意欲何为。
突然传来一阵叫咒骂厮打的声音，恰在此时，慕容业打开了窗户：“这西街小巷，远离闹市，三天两头的，就有人寻衅滋事。”
哪怕是在天子脚下，也不可能避免打架斗殴啊，这岳母大人究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楚?想着，也凑了过去。
在这个窗户正对的拐角处，一个跛了脚的女人正在一瘸一拐的逃窜，可她又哪里抵得过身体健全的小混混，很快就又被追上，又是一顿好打。
躺在地上一阵痛吟，动弹不得之后，才从阴影处走出一个女人，两个小混混顺势把搜来的钱财，递给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铜板，这才冷笑着带着手里的两个小混混离开了。
刚开始楚?还没认出来那两个小混混，直到那个女人出来之后，她才心中一动，这不是前些日子，找她勒索过钱财的地头蛇三人组吗？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那个跛了脚的女人，躺在地上一阵悲愤，但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楚?的视线。
“真可怜。”慕容业关上了窗户：“她不过是街边一个讨生活的小商贩，无缘无故的，就被那群混子惦记上了。”
恐怕不止她一个人被惦记上，那些拒绝交保护费的人，怕是都被惦记上了，楚?心里暗叹：“岳母大人怎知那是个商贩？”
“这边的酒楼清静，我偶尔过来，无意间听旁人讲起的。”慕容业答道，请楚?坐下，又倒了一杯酒水。
“四皇女，刚才那个跛了脚的女人，那么可怜，你说，为什么没有旁人去拉她一把呢？”
楚?叹息：“各家自扫门前雪，这人也并非大富大贵，平白无故的，旁人怎会白费力气去帮她。”
慕容业倒了杯酒，酒过咽喉之后，才慢慢吞吞的说：“说对了一半，带那些混子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肆意张狂，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她们背后有人。”
“哦？是什么人在背后保她们？”楚?问，京兆尹都不敢动她们，想必那个人的权势，非同小可。
慕容业摇了摇头，接着又道：“我并不清楚，但百姓们口耳相闻，说这群混混的头子，和顾侯府搭上了关系。”
顾侯府，是皇太女的外家，也是先凤后的母家，绕了这么一大圈，楚?感觉终于把话题绕回来了：“慕大人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都是一家人，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慕容业看了楚?半晌：“那个跛脚女人，恐怕大字都不识几个，但也知道，鸡蛋不能撞石头的道理。”
“四皇女，你五岁启蒙，可知这其中的道理？”
楚?暗忖，绕了这么大个圈，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我在朝中并无根基，也没有父亲和外家的帮扶，不要动那些虚无缥缈的念头。
想到这里，楚?又心里一紧，今日在朝会上，原本草包无能的四皇女，还是漏了风头，连岳母这个局外人，都马不停蹄的来告诫自己。
那么，那些皇女们会怎么想？皇太女和二皇女又会怎么想呢？
楚?心中暗自苦笑，不出这个风头，就要承受女皇陛下的怒火，而如今出了这个风头，又要小心那些皇女们在背后动手脚。
这天子脚下，皇城境内，看上去一片祥和，而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却是如此的勾心斗角。
楚?浅酌了一口酒，真心实意道：“多谢岳母告知。”
慕容业摆摆手：“四皇女无须这般，我这也是为了尚书府。”
避免尚书府被我牵连，这确实是岳母大人一贯为人处事的做法：“我从没想过那个位置，今日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也实在是推脱不掉。”
楚?顿了顿，又问：“依岳母而言，我今后该如何自处呢？”
慕容业沉吟片刻之后，才吐出两个字：“请封。”
请封？主动向女皇陛下求一块封地，然后去封地上当个懒散闲王，以示自己并无称帝之心？
这倒是与楚?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是该怎么去和女皇陛下开口呢？这才是楚?一直苦恼的地方。
“只是就算请封，恐怕也不能去太富庶的地方，这就要看四皇女愿不愿意了。”慕容业又说。
楚?叹了口气：“我如何不愿意，只是看女皇陛下和其他人愿不愿意罢了。”
“确实，这事急不得，得找个合适的时机。”
与慕容业分别之后，楚?收拾好心情，把心里隐隐不安的情绪排挤出去，又溜溜哒哒的，转去了西雅阁，都到西街这边来了，不去看一眼，说不过去。
西雅阁已经开了近两个月了，依然门庭若市，这眼看又到了月底，想必这个月的战绩应该不错。
楚?走进去，见宾客满棚，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便笑着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这时却有人认出了她的脸，恭维的把她请到了她们那一桌上。
楚?不想听她们的恭维话，便眼神四处乱转，转到柜台前时，却见有一个女子在和冰月搭话。
冰月虽然面上不耐，但偶尔还是答了几句。
楚?推了推旁边的人：“那女子和掌柜是熟识吗？”
那几人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四皇女一个回答，此时看四皇女主动挑起话头，想必是有些兴趣，便一个接一个吐豆子般的说了起来。
“应该是熟识吧，我几次见到那女子来西雅阁吃东西，都未曾给钱，想必是那掌柜请她的。”
“确实确实，说不定她们是两口子呢。”
又有人迟疑着摇着头：“我看到不像，那掌柜向来对那女子爱搭不理，想必是那女子还在追求掌柜吧。”
追求冰月？这个说法倒还说得过去，看那女子一脸兴致盎然的和冰月搭话，冰月却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活脱脱像是还没追到手。
那女子倒像是也发觉了，有人在盯着她看，便皱着眉回看了过去，看了一圈，在人群里发现了楚?，兴致勃勃的想和冰月分享：“掌柜，你快看那里，四皇女居然来西亚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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