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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莫名示好，若说没有任何所图，那是万万不可能。
顾筠芷扯了扯嘴角，不知要是被皇上听到，汀贵人吐槽他年纪大，生不出孩子，会作何感想。
“你确定，想要的就只有这些？”
汀贵人正了正脸色，竖起手指：“我汀浅颦对天发誓，方才对暄王妃所说的话有半分虚假，便让我汀家落败，汀浅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我就多问一嘴，你起这么重的誓，我要扛不住了。”
顾筠芷看了她一眼，如果汀贵人能一直保持初心，成全她又何妨。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继位的不是我家王爷，而是渊王......
你和我走的近了，对你以后没有任何好处。”
汀贵人眼里泛起了笑意，挥了挥食指。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从没出过差错。继位的一定是暄王，渊王绝无可能。”
顾筠芷眉眼带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几滴酒沿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落，红唇微启，容颜惑人。
说来奇怪，她对一个人有防备之心，无论喝多少都是千杯不醉，可没防备，一两杯便倒了。
“你，你怎么有好几个分身，汀贵人......”
顾筠芷头晕目眩趴在桌子上，汀贵人就近取了个软垫，让她枕在头下。
雪还在下，汀贵人喝着酒，时不时的看向顾筠芷。
宫门一见，芳心暗许。阿芷，我的确无心后位，也不愿争宠，更不想怀上子嗣。
请原谅我，碍于身份，迫于世俗，无法对你诉说全部。
顾筠芷被云烟和紫竹扶回未央宫时，还没醒酒。
深夜，她睡得迷迷糊糊，翻身之际，看到有个人立在床前。
顾筠芷惊出了一身冷汗，当时就没了睡意，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苏太傅或苏樱儿派来杀她的。
顾筠芷慢慢的把手伸到枕头下边，碰到了瓷瓶她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有随身带化骨散的习惯。
除非她运气不好，碰上一个绝顶高手，不然，她要让这人有来无回。
忽然，那人动了一下，火折子照亮了他的脸。
“阿芷，是我，我回来了。”
顾筠芷抬眸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瘦了也黑了些，下巴处长满了青茬，看起来有些疲倦。
但一双眼睛，闪着坚毅的光，一如既往。
“萧......”
一种激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掠过了顾筠芷，她想唤萧明煜的名字，可泪水从眼眶中流出，说不出任何话来。
两人的视线碰撞，她距离萧明煜一尺远，都能听到他凌乱、急促的心跳。
温暖包围过来，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眼睛、鼻梁、嘴巴乃至脖子......
“我好想你，阿芷，阿芷...”
萧明煜不停的唤着，声音沙哑而又低沉，滚烫的气息洒在顾筠芷的脸上，她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唇。
窗外的雨雪滴滴答答，掩盖住了屋内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十指相扣，顾筠芷今夜是前所未有的主动。
......
过后，萧明煜轻抚顾筠芷光滑的后背，低笑，“若不是为夫体力好，险些就要招架不住夫人的热忱了。”
顾筠芷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疼的萧明煜皱起眉头。
“你受伤了？”她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
顾筠芷想起身点燃蜡烛，却被萧明煜拉住了手，扯进怀里。
刚成亲的时候，她比较害羞，每每要熄灯，萧明煜死活不让。
可这次，萧明煜竟主动熄了蜡烛，虽然觉得有些反常，但她被吻的迷迷瞪瞪，也没多想。
“一点小伤，不碍事。快天亮了，明日再看，阿芷乖。”
顾筠芷神色严肃起来，执意要点灯，萧明煜无奈，敞开怀抱。
看到萧明煜胸前的伤口，顾筠芷怔住了。
箭从胸前刺穿了后背，伤口有些发炎，周围的肉没及时清理，开始腐烂渗血，若是再偏一毫，就射中了心脏。
“为什么不和我说，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她的眼泪尤其多，像是怎么都流不完似的。
萧明煜抬手为她擦拭着泪水，“当然是怕你担心。唉，为夫为了见你，奔波了一天，连觉都不让人睡，夫人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见他不想说，顾筠芷也没再多问，下床拿了药箱。
“腐肉不剔，伤势会继续恶化，会很痛，我尽量轻一些。”
顾筠芷把匕首放在蜡烛上烧的两面通红，又拿酒细细的擦了一遍。
“如果很痛，你就咬住它。”
萧明煜接过顾筠芷递来的帕子，蒙在脸上。
“大丈夫哪有这么娇气，阿芷放手来便是。”
处理好伤口，又找了块干净的棉布包扎起来，萧明煜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
顾筠芷掀开帕子才发觉，他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傻瓜。”
顾筠芷轻手轻脚上了床，手搭在他的腰间，担心吵醒他，故意都变的很轻。
听见她的呼吸均匀，萧明煜睁开眼睛，套了件外衣，翻出窗外。
御书房灯火通明，孝武帝把茶盏用力一摔，茶盖在桌案上颠了几颠。
“说好丑时过来，这都寅时了还没到，让朕足足等了他一个时辰。他的眼中，只有顾筠芷那丫头。我辛辛苦苦培养他这些年，他何曾把我这父皇放在眼里！”
程关把茶盖放在茶盏上，又把桌案规整好。
“您消消气，暄王和暄王妃成亲不久便分开了，定是有许多话要说。
再者说，您是暄王的父皇，他的身上流淌着您的血，暄王妃怎会有您在暄王心里重要。”
孝武帝抬腿给了程关一脚，嘲弄的撇了撇嘴，“还学着说谎哄骗朕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在他心里，没人能比得上顾筠芷。”
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孝武帝拨开程关，亲自去开的门。
萧明煜进了御书房也没行礼，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吃起来。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孝武帝以当归入茶，给他倒了杯，当归当归，盼儿早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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