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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梦璇伸手朝着那孔圣文手上的书抓去。
但是见到那书上的四个大字又顿住了手脚。
只见那书上写着《大梁史册》，联系最近的陵州割地之事，司梦璇如何能不知道孔圣文为何说出此话。
“夫子，皇兄这么做一定是有所原因的。”
司梦璇牵强附笑道，把手中的汤药给放下了。
“梦璇，人都是会变的！”
“自从陛下登基，老夫上谏百余次，无一纳谏！外界都在笑老夫乃百谏书生。”
“老夫不在乎这些虚名，吾哀的是这天下黎民百姓啊！”
孔圣文说到激动之处，开始在床上咳嗽了起来。
司梦璇拍着那孔圣文的背，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如今大梁之皇，乃是她的皇兄。
而眼前孔圣文乃是她在文道之上的师父，司梦璇被夹在其中，自身也是苦不堪言。
“梦璇，此刻是几更天了？”
孔圣文看着罗帐之外的天空说道。
“已经过了五更天，马上就是卯时了。”
司梦璇如实地和孔圣文说道。
“扶老夫起来。”
“老夫今日要上朝！”
孔圣文一边咳嗽着，一边从床上爬起。
司梦璇轻叹了口气：“夫子何必呢？皇兄定不会纳谏的。”
“若我不纳谏！那朝堂之上还有何人胆敢发声？”
孔圣文浑浊的老眼之中有着说不出的清明、
……
大梁皇宫，龙德殿。
此刻虽然天只是蒙蒙亮，但是已经有不少朝臣身穿锦绣官服，手奉圭臬从外走入。
文武百官在上朝的时候不敢有着丝毫耽搁。
特别是才发生了割地这般的大事，就算是反应再迟钝的臣子也知道大事不妙。
“上朝！”
随着宫中晨钟荡起，道道余音传出，百官按照官位大小排好前后位置，缓缓朝着龙德殿中走去。
龙德殿中，司阳煜头戴玉珠冕旒，身穿金纹龙袍，双手搭在龙椅两个龙首之上，身后一条玄色苍龙在其颈脖之后缠绕表示亲昵，司阳煜见到入场的文武百官，高声道：“有事起奏！”
司阳煜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朝堂，整个龙德殿之中却没有丝毫声音。
文武百官浑身的实力都是由大梁国运加持，对于割地一事，众臣子都知此事乃是陛下准许。
这天下百姓皆有怨言，若非大梁国运隆昌，现在各地县令都掌握着国运之力，恐怕这天下早就反了。
就算是如此，整个朝堂之上，却无一人胆敢质疑司阳煜。
毕竟对于大梁来说！
这天下所有事情都可以推倒重来，唯独那大梁皇位不可轻易而动。
“咳咳咳！”
“臣有事启奏！”
孔圣文身穿官袍，脸色苍白，双手举着圭臬从人群之中走出。
周围百官都已经对孔圣文如此举动见怪不怪了。
百谏书生之名，其实浪得虚名？
若非其教导过幼时的陛下，还有诸多皇子皇女，有着帝师之称，恐怕早就打入天牢中了。
“何事？”
司阳煜早已经料到了孔圣文会出场。
“大梁陵州，乃是我人族一部分！”
“是我人族代代铁骨铮铮的先辈所打下的！”
“轩辕军在天域山胜过大大小小十三位金丹妖王，人族未败！”
“陛下何故先降？”
孔圣文道道声音掷地有声，整个龙德殿之中都回荡着孔圣文的声音。
而朝堂之上此刻已经鸦雀无声，纷纷不可思议地看着孔圣文。
要是平时这家伙发发牢骚，在陛下面前说些自以为是的点子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他可是明目张胆地质问陛下。
大梁之皇，是何等人也！
普天人族共主，身怀国运，掌天下人族之力为身的存在。
无论平时关系与孔圣文关系多好，现在他们的身体都在颤抖着，两鬓之间冒出细细的汗珠，他们开始害怕了起来。
此事若是追究起来，说不定还有连坐之疑！
整个朝堂上的气氛一下都紧张了起来。
“你在质问孤？”
司阳煜居高临下看着孔圣文，冕冠之下的面庞看不出喜怒。
“正是！”
“吾今日就要替这天下，问一问陛下这人族共主！”
“臣等战胜，陛下何故割地？”
孔圣文死死地盯着司阳煜的双眸，老眼之中都是悲愤。
“质问孤？可以！”
“跪着！”
司阳煜见到孔圣文上钩，左手一拍龙椅上的龙首。
其背后的苍龙霎时间化作了一遮天巨兽，其龙身盘旋在龙德殿中，苍龙的龙眸盯着孔圣文，远强于金丹大道的威压加临在了孔圣文的身上。
文武百官无不低头垂眸，不敢直视司阳煜。
只要司阳煜一天是人族共主，那么人道便一天支持他。
其所作所为皆为人道所行，文武百官无人敢生出二心。
孔圣文感觉到身上压力骤然间升高，双腿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其额头更是被死死地按倒在地上。
他还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额头之上似乎溢出温热，鎏金的地板都染上了一丝红色。
“孤给你机会！”
“说！”
司阳煜双眸中携着镇压天下之气，对着那跪在地上的孔圣文道。
孔圣文五指死死扣在地板上，他的指甲已经变得血红，任凭他费尽浑身气力，面对镇压天下的人道意志，还是不堪一击。
“臣！要替天下，问陛下，何故，先降……”
孔圣文从牙缝之中挤出这几个字，其口鼻已然溢血，他额头贴着地面，只看得到一片血红。
“孤做事难道……”
司阳煜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冰冷，在其话还未说完的时候。
一身穿华贵长裙，头戴各类珠宝首饰的司梦璇手握一柄短刀从外跑入，满脸紧张地说道：“皇兄，手下留情！”
“昔日夫子，日夜教诲，对我等有着启蒙大恩！”
“还请再给夫子一个机会吧！”
司阳煜见到司梦璇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柔和，但是随后又被坚定冰冷所代替。
“给他机会？”
“你觉得孤会心软吗？”
“今日你携刀上殿不会是想要以命相逼吧！”
司阳煜的眼神宛如冰冷的刀刃狠狠地扎在了司梦璇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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