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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等了多久了。
他暗暗皱眉，脚下加快步子朝她跑去。
【果然还是速度太慢了...】
【可惜没能把那几个丧尸的晶核挖出来给阿竺。】
慕迟这样想着，越发懊恼。
而快跑到竺灵身边时，他察觉到她看来的目光，于是本还有些阴沉的脸色顿时变换。
他眸光慌乱着，夹杂着几分歉意和无措，来到她身边。
“我不是故意走开的....”
慕迟微微喘气，抬手想要解释，可是当他抬眸，触到竺灵平静的、甚至些许漠然的黑眸。
心里是真的慌了。
【别这样看我....】
他着急的伸出手，将一颗略小的、开了口的银环放在她手心里。
竺灵垂眸看了眼，很快认出是镣铐上的银环。
自从上次绑了慕迟一次，她虽然将银链给他解了，镣铐却没下。
就一直挂在他手腕上。
慕迟抱着所有物该有的自觉，也不问她，只是乖乖戴好。
这会，竺灵捏起银环看他，看到他真正慌乱的神色时，心头忽然浮起几分恶劣。
缓声道：“所以，你是去捡它去了吗？”
她神色松缓几分，嗓音也轻柔着，让慕迟终于安心了一些。
他轻轻点头，撩起袖口给她看，一只镣铐旁空荡荡的，缺了银环。
“我发现它掉了，所以回去找了找....”
他向她解释着，抬手动作间，好像都带着几分惴惴不安的缩瑟：
“阿竺别生气，好吗？”
“我怎么会生气，”竺灵轻叹一声，低头圈着他手腕将银环戴好在镣铐上。
“不过，这银环我多的是，丢了就丢了，我重新给你戴一个就好了。”
说着，她黑眸看向他，眸底升腾着慕迟看不太懂的危险。
“它哪有你的安全重要，如果还有下次，我就把你永远绑起来，好不好？”
“这样，就不会乱跑了。”
她冰凉的手指触碰着他的，分明和以往的温度一样。
慕迟却没由来的轻颤了一瞬。
竺灵轻笑一声，转身给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刚刚耽误了一些时间，我们得快点出发才行啊。”
她这样说，慕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上了车，目光却一直随着她，试图能看清她几分情绪。
【总觉得阿竺生气了....】
【又好像没有...】
慕迟纠结着，一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刚刚那颗银环。
【应该是不会的吧，这个理由，也足够了....】
驾驶位上，竺灵一边开车，一边听着他的心声。
漆黑的瞳孔在阴暗的天色下，泛起淡淡的邪恶光芒。
不听话也就罢了，还要对她撒谎。
这可不行啊。
这是要受罚的呀。
一路上，车内气氛十分安静。
慕迟昨晚熬了大夜，身体又疲惫酸麻。
很快有了些睡意。
可是他不想睡。
他悄悄侧眸，小心看了竺灵好一会，发现她确实没有再和他说话的意思。
眼尾都浅浅耷拉了下来。
少年有些沮丧的坐在那里，心里盘算着讨竺灵开心的几个方法，思绪不由散发开来。
在平稳的车速下，很快控制不住的熟睡了过去。
*
这一觉，慕迟睡得很沉。
他在光怪陆离的梦里沉沉浮浮，却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直到他猛然想起，自己是和阿竺去研究院的，那里不知道有没有丧尸，丧尸多不多......
如果有什么危险....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他瞬间惊醒，眸中带着几分急切的，想要寻找竺灵的身影。
然而他睁开眼，眼前却不是熟悉的车窗。
洁白金属质感的墙面在冷白色的灯光下，好似还散发着几分冷气。
慕迟眨了眨眼，看清了那墙面下，是同样白色的操作台。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身影背对着他，在操作台上忙碌着什么。
【阿竺....】
慕迟一眼认出了她，他想要抬手，想要去她身边。
可是有些不好的回忆开始在他脑中断断续续的重复起来，足有几毫米粗的针头反反复复的扎在他身上.....他们取他的血、取他的肉甚至是骨髓。
却从来不给他打麻药。
慕迟闭了闭眼，趴在软垫上的身体细微的轻颤起来，几乎要出现幻痛。
【不要....】
【不要想这些....慕迟，别想这些....】
他无意识的拧眉，想把脑海中那些东西全部赶走。
操作台边上，竺灵从慕迟醒来就察觉到了。
只是听着慕迟心声开始不对劲，她快速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去看他。
“慕迟？”
竺灵揽着他腰间抱起他，感受到他的颤动，一手放在他背后轻轻抚摸着。
她放轻了声音，缓慢的诱哄他：“你睁开眼看看，是我站在你面前，不是别人。”
“我不会让你疼。”
【我，我控制不住，阿竺......】
慕迟睁开眼看她，心声都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他眼睛已经是红的厉害，甚至勾上了淡淡的红血丝，泪珠也早已蓄满在眼中，却莫名倔强着不肯让它掉下去。
这个研究院，和那段在地下室被人肆意研究的环境实在是过于相似。
让慕迟的身体下意识的，也保留着那时的习惯。
他就是疼死了，也不要在那些人面前哭出来。
他本就是个哑巴，喊不了疼，也不肯掉眼泪，那些人对他的身体就越来越过分。
时常是他疼晕过去了，才能躲过一劫。
竺灵环抱着他，眸底渐渐微冷了几分。
她抱着他更紧了些，凑近亲在他淡红的眼尾处：“想哭就哭出来，慕迟，我会永远陪着你。”
她话音刚落，慕迟睫毛微颤，连串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从他脸颊滑下。
“呜.....”
他无意识的哭出了声，通红的眼眶再也蓄不住泪，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阿竺.....】
慕迟手指微曲，发觉幻痛逐渐消失了。
他抬手回抱住她，任由眼泪蹭在她衣服上，也要把脑袋埋在她颈肩处。
只是，他哭着哭着，思绪冷静下来后。
眸中的情绪从无尽的委屈难过，渐渐被幽暗疯狂的占有欲所占据。
少年眼睛哭的湿红，睫毛也是濡湿着，看着可怜的很，盈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心里却想着：
【真的要永远陪着我吗.....】
【这可是阿竺自己说的....不能反悔啊。】
【不然，我真的会死的.....】
他这般想着，身子越发的往竺灵怀里缩去，颤的好像也更厉害了。
竺灵抚在他身后的手顿了一瞬，才又落了下去。
她微微垂眸，看着那颗埋在她身上毛茸茸的脑袋，漆黑瞳孔中的独占欲比他更甚。
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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