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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杨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一脸好奇地问道：“走去哪里啊？”
“你不是想知道景德镇消失的秘密吗？”
“到镇上的天坛去吧！去了那里，你自然就会一清二楚了。”
闻言，杨凡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嗯。”
不知道是不是杨凡的错觉，总觉得“恶牡丹”听起来闷闷不乐的，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仿佛有很多事情正困扰着她一般。
对此，杨凡虽感到好奇，但也没有要追问“恶牡丹”的打算，毕竟不管是和谁相处，懂得把握好分寸感很重要。
从玩具屋里走出来时，天色已暗。
看着天上那一颗颗闪烁着光芒的小星星，杨凡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此刻景德镇的大街上空荡荡一片，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和昨天入夜后的景德镇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见状，杨凡不禁感到纳闷了起来，怎么今天那些娃娃大军不出动了？
难不成它们昨天晚上“玩嗨”了，所以今天要休息？
许是看出了杨凡心中的困惑，“恶牡丹”适时地开口替他解惑，“没有我的召唤，它们只能一直沉睡下去...”
顿了顿，“恶牡丹”语带戏谑地说道：“放心好了，今晚的景德镇，平安得很。”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杨凡一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恶牡丹”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杨凡总觉得自己的所有小心思在她的面前都暴露无遗，那种一眼就被人看穿的感觉还挺奇怪的，就像是赤裸裸地站在一个人的面前，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想想就尴尬。
“你猜得没错...我的其中一个鬼力，就是读心术。”
“只不过，我的这个鬼力是有限制的。”
“至于那个限制是什么...”
“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告诉你。”
闻言，杨凡瞬间就噎住了。
他给自己找的到底是契约鬼，还是小祖宗啊？
怎么觉得他这个宿主当得有点憋屈呢？
然而，待他转念一想，他又释怀了，毕竟目前和他契约上的鬼，实力都很不俗，不管怎么算，都是他赚到了。
不得不说，在自我游说这一方面，杨凡绝对是个中的佼佼者。
就在这时，杨凡的身后突然传来一记响亮的叫唤。
循着那把声音的来源，杨凡看见穿着一袭红色长裙的牡丹正向他快速地跑来，而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一脸肃穆的大山，和一脸漠然的火爆。
这三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们是特意过来找他的？
然而，杨凡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见牡丹边气喘吁吁地顺着气，边埋怨道：“总算找到你了...你这一天都跑哪里去了？我去了老黄家一趟，却没找着你，还被他逮住聊了大半天才肯放我走...太糟心了！”
“我去了老曹的玩具屋一趟...”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难道你们忘了吗？入夜后的景德镇，不是很安全...”
闻言，牡丹得意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难道你没发现今天的景德镇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我们已经观察很久了，确定今晚没动静才跑出来的...更何况...”
顿了顿，牡丹恶狠狠地瞪了身后的火爆一眼，而后一脸嫌弃地说道：“我们想请你给这家伙看看...他今早醒来之后，突然失去了他在这里的所有记忆，就连和他感情最为深厚的契约鬼，他也给忘得一干二净...”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火爆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讥笑，“我记不记得她，重要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完成龙老给我们的任务，然后离开这里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很显然的，火爆的这一番话深深地刺痛了牡丹。
只见她红着双眼，怒不可遏地低吼道：“无关紧要？难道忘了小梦对你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吗？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小梦真不该救你...”
面对牡丹的指控，火爆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那我建议你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主动向龙老请辞。像你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g组织。”
毫无疑问的，火爆的这一番话，直接将牡丹的情绪燃到了沸点。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把火爆这个负心汉给杀了。
眼见牡丹握紧双拳，不管不顾地便要向火爆挥去，大山适时地出手把她给拦了下来，“冷静点！别忘了组织的规矩！不管成员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私斗，组织都是不允许的！”
闻言，牡丹嗤笑一声，看向火爆的眼神里满是杀意，“去他的狗屁规则！今天我就要把这家伙给杀了，谁也别想拦住我！”
说完，牡丹拼命地想要挣脱开大山的禁锢，但偏偏，大山的力道却大得惊人，哪怕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大山也依旧纹丝不动，最后，牡丹只能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榆木脑袋！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那你就别拦住我！今天，我非得把这个家伙杀了替小梦出气！”
见牡丹气得浑身颤抖不止，大山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须臾，他才缓缓地说道：“哪怕你现在把他杀死，小梦也不会回来...更何况，他现在的这条命，是用小梦的鬼芯，保下来的。如果你把他杀了，那就相当于把小梦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东西也抹杀掉，你真的舍得吗？”
不得不说，大山的这一番话，确实说到了牡丹的心坎里。
哪怕火爆再混账，现在他的体内装着的，可是小梦的鬼芯，就算要他死，也得从长计议，最起码，得先把小梦的鬼芯，挖出来再说...
更何况，活着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如果有一天，火爆记起了所有的事情，那么他一定会比死还难受...
思及此，牡丹陡然停止了挣扎。
见牡丹把话听进去了，大山这才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在重获自由后，牡丹先是对着火爆冷笑一声，而后缓缓地说道：“但愿你有天记起所有的事情时，还能像现在这样，问心无愧。”
说完，牡丹不再看火爆一眼，转而一脸抱歉地对杨凡说道：“不好意思啊老杨，让你看笑话了。这家伙的失忆症，你爱看不看吧！反正他以后是生是死，跟我没什么关系...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看着牡丹脸上那一抹明媚的笑容，杨凡的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
怪不得都说女人变脸比变天快...只不过，倒是没想到这个大山平时看起来木木讷讷的，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三五两下就把牡丹的怒火浇熄了，还真是个人才啊！
这边，牡丹见杨凡一直不回话，还以为他听不见，于是，她好脾气地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而这一次，杨凡很快的便给出了答案，“我现在正打算去镇上的天坛看看...不如，你们也一起吧！或许今晚，我们就能解开景德镇消失的秘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牡丹等人的脸上均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可能吗？
他们可是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才查到一些眉目...
然而，哪怕此刻他们的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他们也知道，现在不是质疑杨凡能力的时候。于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安静地跟在杨凡的身后，缓缓地向那神秘的天坛迈进。
不知走了多久，杨凡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恶牡丹”幽幽的声音，“到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杨凡蓦然停住了脚步。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天坛，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在他的印象里，天坛该是雄伟、壮观的，可眼前的这个天坛，只是一个露天的棚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若非得说个什么所以然...
杨凡看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天坛，而后发出一记感叹。
只能说这景德镇的镇民是真有钱，也是真舍得，竟然用黄金来打造整个天坛，也不知道他们是钱多得没地花，还是别有用意...
“他们以为，用真金打造天坛，就能彰显他们对神明的诚意。”
闻言，杨凡挑了挑眉。
得，他的心声又被“恶牡丹”解读了。
总有种浑身上下都被她看透的感觉，还真是伤脑筋啊！
这边，“恶牡丹”浑然未察觉自己的“读心术”已经给杨凡带来了不少困扰，此刻，她的一门心思全放在了眼前这个金碧辉煌的天坛上面。
闭上眼，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那种被支配的无助和恐惧，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另一边，正环顾四周的杨凡突然感觉到了左手臂上的一片湿润，低下头，一抹殷红陡然闯入了他的视线里。
这是...她在哭泣？
然而，杨凡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见“恶牡丹”冷冷地说道：“准备好了吗？现在就开始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杨凡只觉自己陷入了一片短暂的黑暗之中。
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安静地聆听四周传来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吵杂声，细听，竟还夹杂着阵阵细微的啜泣声。
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一群目露凶光的男男女女正向他们所在的这个天坛快步走来，而在他们的身后，赫然跟着四个年轻力壮，且赤裸上身的年轻人。
这四个年轻人的身上，无一例外的，都沾满了血迹，那模样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斗一般。
再定睛一看，他们肩上挑着的，竟然是一个像成年人般大的竹笼子，而那个笼子里面装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曹的女儿牡丹。
此刻，她的一张俏脸上全是斑斑的血迹，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就像是被狗啃过了一般，参差不齐，看起来格外刺目。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笼子的边缘，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停地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她的主心骨一般。
须臾，她盯着不远处的一抹人影，突然激动地大喊道：“爸爸！爸爸！”
然而，那抹人影只停顿了片刻，便快速地消失在人群之中，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见状，牡丹的眼底盈满了失望的泪水，“爸爸...为什么你不理我？”
“我好害怕...好痛...”
“我想回家...”
然而，任凭她怎么叫唤，那个被她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却依旧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牡丹无助地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上不时传来的疼痛令她止不住地呻吟出声，然而，她却怎么样也没想到，这几记呻吟声，竟然会替她引来了一片难听的谩骂和数落声。
“叫什么叫？”
“果真是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伤风败俗！”
“我们镇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还想叫你的爸爸救你？”
“我们今天先解决你，明天再解决那个不要脸的老不死！”
“他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还指望他救你？真是做梦！”
“赶紧开始祭天仪式吧！希望神明能洁净她污秽不堪的身体！”
“对！只有神明可以洁净她的身体！”
“仪式什么时候开始啊？”
“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柴火呢？柴火得准备多一些吧？别一会柴火都烧完了人还没死，那问题可就大了...”
“都准备好了...我家大牛办事你放心...他一大早就上山劈柴去了...肯定管够！”
“赶紧开始吧...”
“赶紧把人烧了吧！我还得赶回去给我家男人做饭呢！”
四周此起彼落的声音，无一例外的，都在讨论着要怎么弄死眼前这个瘦小、无助的女孩才最为恰当。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简直令人感到发指。
杨凡握紧双拳，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一群人看，那模样就像是恨不得能立即把他们生吞活剥一般。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谋杀了，这是集体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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