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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聋哑人？”
李福根突然觉得自己的推测错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之所以能读懂唇语，还是在山顶上跟小狐狸聊了一通天，然后给了小狐狸一粒丹药，小狐狸吸收了丹药里的灵气，才读懂他的唇语。
小狐狸都只是普通的狐狸，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能读懂唇语？难道比小狐狸还要厉害？
他心思电转，脸上不露痕迹，笑着问吴振邦：“你听到了？”
他问的，当然不是吴振邦听到了他刚刚读懂他唇语的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他问出口，却看到吴振邦摇了摇头，然后竟然咧开嘴角，笑了。
这个笑容，非常诡异，就好象死亡前的狞笑一样。
李福根顿时吃了一惊。
这个人，居然不是聋哑人？
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太诡异了。
“他为什么要骗林文成？”
他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随后他就看到，吴振邦手一探，抓过一支水晶烟灰缸。
那只烟灰缸，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此时却落入吴振邦手中，而且是拿得稳稳当当，没有丝毫颤抖。
李福根暗吸一口凉气。
“这个中年男人，绝对不简单。“秋生道
秋生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烟雾。
这个姿势，更显得他的气度沉稳，如果不是听出了他的声音，李福根会以为他真的是个哑巴。
“他是故意装聋作哑吗？”
这个念头在李福根脑海里闪了一下，他马上否决了这个猜测。
他敢百分百肯定，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哑巴或者聋子，而应该是个高手，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在做什么？”林文成突然叫了起来，走到窗台边，往外看了一眼，皱眉道：“怎么不开灯。”
“不用开灯。”李福根笑道。
他笑起来很憨厚，林文成看了看他，点点头，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他没问李福根为什么会跑到他家阳台上，而是直接发问。
这是个聪明人，也许是经历过社会风雨的老江湖。
李福根也懒得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有点担心我妈妈，所以过来看看。”
他的回答，完全合情合理，但林文成却盯着他：“你是什么人？”
李福根眨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是什么人呢？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他有一双慧眼，这就足够了。
“你不认识我？”李福根讶异的看着林文成。
“我们认识吗？”林文成看着他的眼光充满疑惑，还有些恼怒：“你为什么偷看我，不要告诉我，你是我邻居？”
邻居？
他这话，李福根一下笑了，他是个孤儿，哪来的邻居？
“我不是偷看你。”李福根摇头：“你别误会。”
他说着举了举自己手里提着的塑料桶：“我是给你送吃的。”
“这是什么东西？”林文成打量桶里的东西。
李福根道：“鱼啊。”
他指指桶里的鱼：“我早晨刚捉来的，还活蹦乱跳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你怎么弄来的？”
李福根的回答，完全在林文成预计之外，他一把抢过桶里的鱼，一条一斤左右，他看了看，道：“这不值钱吧，这么小的一条鱼，卖不了两块钱。”
“是啊。”李福根点头：“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嘛，要我就扔了。”
“我买下来。”
林文成一句话，把李福根雷倒了。
这尼玛，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是穷吊丝可以揣摩的啊，一条鱼也舍得花钱买下来。秋生道长已经说过了，鱼肉不便宜，尤其是冬天，鱼肉特别贵，三五块一斤，一条二斤多一点，七八块。
“你买这个干什么？”
李福根反问了一句，他有些搞不懂林文成了。
林文成道：“给我媳妇熬汤喝。”
“你娶了媳妇了。”李福根愣了一下：“你结婚了啊。”
“没结。”林文成摇头：“她是一个月之前嫁过来的，说她爸妈逼她，她不愿意，所以她就搬出来了，她爸妈逼急了，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我，她就真的搬出来了。”
“哦。”
在一旁的秋生听到后恍然大悟，随即心里升起一股同情
“那她为什么搬到这里来？”秋生有点儿想不明白，问：“你们不是夫妻吗？”
“唉。”林文成叹口气：“我们不算是夫妻，但有些交情，所以她嫁进来，我不反对，但是她爸妈希望我娶她。”
他说着抬头看着秋生，眼光带着哀求之色。
秋生微微低下头去，他性格冷淡，虽然对林文成很尊敬，但并不喜欢跟林文成交流，因为他总觉得，跟林文成说话，感觉很累。
他的表现，却让李福根大跌眼镜。
林文成那个哀求啊，仿佛他不娶，他媳妇就要被逼疯了似的。
“她真的不愿意。”李福根忙帮着解释。
“我知道。”林文成点点头：“我问过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道：“她住的楼层是六楼，我先爬上去，再翻墙过去，这样快一点。”
“你疯了。”李福根立刻拉住了他：“你不怕摔伤？”
他这话，换来的是林文成的瞪视：“你觉得我连六楼的墙都爬不上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福根摇头，他其实不是怀疑林文成的功夫，而是担心万一失手，摔伤什么的，麻烦就大了。
“那是什么意思。”林文成冷哼。
“你等一下。”秋生插嘴说道，拿了纸笔出来，刷刷写道：“我给你一包迷药，你悄悄摸到六楼，找到她，把她拖到床上睡了，然后给她灌点酒，让她醉一夜，第二天醒来，你跟她说，昨晚上喝多了酒，稀里糊涂把她上了，她一定不敢报警。”
林文成接过去，扫一眼，顿时又哭笑不得，这种法子亏秋生能想得出来。
“这种办法太无耻。”
林文成把纸笔丢还给了秋生。
“无耻是一回事，管用又是另一回事，再说了，这个女人不是善类。”
秋生却不以为忤。
李福根在一边听着，却若有所悟，秋生这话，是在替林文成鸣不平吧，因为林文成受委屈了。
林文成是他见过的第一位古玩行的大亨，这样的人，竟然受这么个泼辣女人欺负，李福根也替林文成难过。
林文成看着他脸上隐隐透出的怜悯之色，心中也涌出一股暖意，伸手拍拍他肩膀：“你这个徒弟，真是不错，我收定了，不过他这种人，你可教不了他。”
“我怎么教不了。”秋生立刻反驳。
林文成瞟他一眼：“就你，你学得了古董，学得了雕工吗？”
“你。”
秋生登时语塞，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我可以学。”
林文成轻蔑一笑，摇了摇头，看向李福根：“我看你挺顺眼的，我给你一万块钱，你把这小子留在我家，当我徒弟，如何？”
李福根傻了，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慌忙摆手：“谢谢你，可我不需要你给的钱，我只需要给我徒弟钱。”
“你确信？”林文成眼珠子瞪圆：“他不是一般人啊，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李福根点头：“他是我师兄，我叫秋生。”
“秋生。”林文成念叨一声，突地哈哈一笑，一指秋生道：“原来是秋生，你是不是叫秋生落叶归根，秋生，秋生，好名字啊。”
他说着，突然走过去，从裤兜里掏出钱夹，抽出两叠红票票递给秋生：“这个给你，做个纪念，以后常联系。”
“我靠。”
秋生目瞪口呆。
李福根则彻底懵了，脑袋一片空白。
他只是个农民，没见过大钱，更没见过一次性支付这么多钱，一万块啊，这是多少啊，这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林文成说给就给啊，而且还说什么做纪念。
他脑子发蒙，秋生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他看着林文成，一时间脑子里转不过弯来。
林文成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收拾一下，拎了背包，往外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你们放心，我不会乱来，我自己也有老婆孩子，我爱我的老婆，孩子，也不会让任何人侮辱他们。”
他说完，打开门出去，直奔电梯，下楼，出了公寓区，上车，掉头，飞速离去。
“他真的是林文成。”
李福根喃喃的念叨。
秋生看着他：“是。”
李福根看他：“你认识他？”
秋生摇头，道：“不认识。”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秋生摇头，眼晴盯着窗外：“但他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他说他不会让任何人玷污他的老婆孩子。”
李福根愣了好久，猛地跳起来，扯住秋生衣服，激动的道：“他说，他不会让任何人玷污他的老婆孩子。”
他这话，秋生是理解的，林文成的老婆是个寡妇，他这话，显然是暗示，他要保护林文成的老婆孩子呢。
但李福根不知道，还以为林文成是个痴情汉呢，或者，林文成有什么苦衷，这才忍辱负重呢。
“秋生，秋生，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这样吗？”李福根看着秋生道。
秋生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随即问李福根：“你认识他吗？”
李福根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也搞不懂，反正他救了我和我妈妈。”
秋生便点头：“那就不必管他了。”
这时林文成老婆回来了，看到秋生，她倒也客气，主动招呼秋生：“秋生哥，吃饭了。”
秋生点点头，李福根也答应了一句。
林文成老婆看看李福根，道：“这是你徒弟吗？”
“嗯。”秋生点头：“这是我徒弟，李福根。”
林文成老婆哦了一声，不吭声了，端菜上桌，三个人闷头扒饭。
李福根吃得不多，秋生倒是一碗接一碗，一个劲的扒，最后甚至喝光了汤，还喝了一肚皮水。
“他真厉害。”李福根心中嘀咕，看着秋生，眼中满是佩服。
秋生一直陪着林文成吃了午饭，林文成送他下楼，两个人聊了几句，林文成就匆匆走了，临别前，秋生道：“师父，记住我的话，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板，我会努力，争取考上江城大学的研究生。”
李福根连连点头。
送走了秋生，他心潮澎湃，想了想，拿起电话，打到苏雅那里，苏雅接通了电话，他便跟苏雅说了这事，请求苏雅帮他安排。
他并不抱多少希望，没想到，苏雅非常爽快的同意了：“好吧，我找人帮你问问。”
挂断电话，他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对秋生感激得无法言表，恨不得马上跪下磕头：“秋生，谢谢你。”
秋生摇头，道：“其实我没帮什么忙的。”
李福根摇头：“我知道，我都明白，要不是你，我早死了，你就是我师父，我是你徒弟，我爸妈肯定也会很高兴的，而我们老家人最讲究传宗接代，要是我有个弟弟，你就是我亲哥。”
他这番话逗乐了秋生，秋生呵呵笑：“好了，我先走了，你赶紧去报道，等你报到了，我就回去，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李福根用力点头。
秋生挥手：“我走了。”
下了楼，上了车，他吁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虽然年龄小，但他聪明，林文成给他钱的时候，特地嘱咐，不许告诉李福根。
“他是我爹，他给钱我为什么不要。”
秋生冷哼了一声，启动汽车，开了一段，忽然踩刹车停下。
他这一停，李福根吓一跳，急忙问：“怎么了？”
秋生扭头看他一眼：“你说那林文成是什么意思。”
李福根微一犹豫，点头道：“他肯定是觉得对不起周雪芬母女俩，所以想给她们母女俩一些东西补偿，他应该也知道了，周雪芬母女在县里被人欺负的事，他不方便出面，所以托我来，另外还有一层意思，他是想告诫你，让你不要再惹祸。”
“果然是这样。”秋生冷哼一声。
他眼光扫过李福根：“你知道我师父的身份吧？”
“知道啊，林文成，他不是林氏集团总裁林文胜的弟弟嘛。”
“他不仅是林文胜的弟弟。”秋生脸色变得凝肃：“而且，还有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泄漏出去。”
“什么事？”
“林文胜其实已经死了。”
“死了，什么意思？”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秋生叹口气：“我只知道林文胜在五月初的时候，在国内出了车祸，据说是因为抢劫杀人，结果给警察追击，跑到了南洋一带，后来不知道死活了，林文胜的尸首在南洋某海岛上找到了，但他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
“哦。”李福根若有所悟。
秋生接着道：“林文胜虽然是林氏集团的掌舵人，他在林氏集团威信很高，但如果他突然失踪，林文胜的那些股东，势必闹得天翻地覆，所以这段时间我爸爸压得很厉害，他一直担心林文胜突然回来，把林氏集团夺回去。”
“你是说，林文胜可能诈死？”李福根猜测。
秋生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所以我爸爸现在压力很大，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我怕，他真的会伤害我妈妈，尤其是今天，他竟然当场就骂我妈妈，简直太奇怪了，他不是一向很宠我妈妈的吗？”
李福根想了想：“你是说，他可能受了剌激？”
“也许是。”秋生道：“但他绝对不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谦逊。”
他说着摇摇头，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又道：“不行，我一定要查出真相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语气坚决。
李福根看着他：“秋生，你真的不要命了。”
“我知道。”秋生摇头：“我也知道他可能是魔鬼，但我忍不住，我必须查清楚他的来历，否则我寝食难安，而如果我知道他是谁，或者有了足够的证据，哪怕是拼了性命，我也会把他抓出来。”
李福根听得沉吟，他也知道林文成是什么样的人，那种人，真的可能做得出来，但他却更担心，秋生会陷进去。
“秋生，不要冲动，我不想你有事，而且他也不一定就是坏人，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假以时日，一定比你爸爸更强，到那时，你想怎么收拾他都没问题。”
李福根劝他。
秋生摇摇头：“我不会冲动，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现在就回省城，然后查林文胜是不是在南洋出的车祸，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好。”李福根也不敢拦着他，秋生有这个胆量，那是因为他还小，但他可不小了啊。
“你放心，有我呢。”秋生拍着胸膛保证。
“谢谢你，秋生。”李福根感激的看着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叫我，不要怕麻烦我。”
“我才不会。”秋生笑：“我有师娘呢，她那么厉害，谁敢惹我啊，再说了，即使惹到我了，我不理他就是。”
说到这里，他咯的一下笑了：“对了，师娘呢，怎么没看见她。”
“哦，她有事出去办了。”
提到蒋青青，李福根心中莫名的涌起一抹愧疚。
蒋青青离去，有他的责任，如果当时他不顾一切扑出去，蒋青青至少不会出事。
但现在想起来，蒋青青似乎完全不怪他，甚至，蒋青青当时还救了他一次。
“我要去买衣服，我妈妈喜欢漂亮的裙装，我妈妈从小就夸奖我，我妈妈说了，女孩子，就要穿得美美的，我现在长大了，我要让妈妈知道，女孩子穿得漂漂亮亮，不丢她的脸。”
秋生说着，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李福根看着他，心中充满羡慕。
秋生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其实心里很孝顺，这是他身为孤儿，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优秀之处。
秋生打着电话，约了几个狐朋狗友，然后一辆红色的甲壳虫驶过来，他拉开门上了车。
李福根坐在前座，看着秋生驾驶甲壳虫消失，他暗暗摇头，心下有些担忧：“他这样子，不会出事吧？”
回去路上，他跟秋生通过几次电话，确认秋生没有危险，他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心起另一件事。
“我刚才答应他，如果真的是林文胜杀了王冬冬姐妹三个，我就会帮他报仇。”
这个承诺，他是骗秋生的。
他不能说他知道凶手是谁，他怕说出来，秋生反倒会乱了阵脚。
秋生是个很有智慧的人，也非常勇猛，但缺乏一颗大心脏。
如果秋生乱了阵脚，搞不好，他会死在林文胜手里，他不想秋生死掉，而林文胜显然也不想秋生死，否则不会留林文胜一条老命，还要把秋生赶出去。
“这世界太复杂了啊，唉。”
想着这个事情，心中就有些惆怅，而脑子里，也闪念：“不过如果真的是林文胜做的，我一定要帮秋生报仇。”
“师父。”
李福根发着呆，秋生在后面叫他：“你怎么了？”
“没事。”李福根回过神来：“我送你到酒店吧。”
秋生却道：“你陪我吃饭去。”
“吃饭。”
李福根愣了一下，他还要回家去睡觉呢，不过想一想，也好，陪秋生吃顿夜宵吧。
“我们先去超市，买些菜回去。”
秋生兴致勃勃的：“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做饭特别好吃，我妈妈都赞不绝口呢，我还没尝过呢，今晚上要好好尝一尝。”
“好。”李福根点头：“我教你。”
他这话，倒不仅仅是吹牛逼。
他厨艺极佳，蒋青青吴月芝苏雅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秋生妈妈也爱吃，每次都会主动要求学，秋生也跟李福根讨教，李福根就把他叫进屋子里，亲自示范，然后慢慢教他，慢慢练习。
到超市，秋生挑了几样菜，还拿了瓶白酒。
“师父，我们今晚上喝白酒。”
看他挑的是二锅头，李福根便道：“别喝醉了。”
秋生嘿嘿笑：“你不说了，要陪我喝个痛快吗？你不喝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李福根想想也是，他也喜欢喝酒，而且喝白酒不用解药，所以也就同意了。
“走，师父请客。”
秋生兴奋的挥拳，李福根也乐呵呵的跟着。
两个人开始喝酒，秋生兴致特别高涨，一杯接一杯，连续敬了李福根七八杯，终于趴下了。
李福根给他擦嘴，扶他上车，送他回房间，他睡着了。
李福根想了想，找来酒店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告诉他，已经付过帐了。
李福根有些奇怪，秋生不像是会付帐的人。
不过他没多想，只当是秋生自己结了帐。
第二天早上起床，秋生竟然也醒来了，正在洗澡，看到李福根站在门外，立刻嚷起来：“师父，你快进来，我们喝个痛快。”
他声音洪亮，估计昨夜喝得不少，但精神还挺好，看样子没有宿醉。
“好啊，我去买东西。”
李福根出来，准备去楼下买点儿菜。
秋生忙拦住了他：“我来买就行，我昨天跟你说了，这次我不跟你抢，我们两个轮流买菜。”
他这话，让李福根微微感动，他点点头：“那我去换套衣服。”
换了身衣服，两个人出门，买了菜回来。
秋生烧火煮了粥，炒了两个小菜，端到桌子上。
“来，师父，喝碗粥。”他热情招呼。
“好。”李福根笑着举筷。
秋生夹了一块排骨给他：“我师父最棒，最能打架了，尤其是拳术，简直是出神入化。”
他一边说，眼晴里光芒四射：“我们班有好几个同学都拜师学拳了，我也想学啊，可我爸妈不肯教，我只好自己偷偷练了。”
“嗯。”
李福根点头：“武功不是轻易传给外人的，不过你可以学啊。”
“那是。”
秋生眉飞色舞：“我也想学的，可惜我爸妈不让。”
说着一叹：“算了，不说这个了，师父，咱爷俩碰一杯，祝你越长越年轻，越活越滋润。”
“哈哈。”李福根听了，忍不住大笑。
秋生一口干了，他也干了。
喝酒，最高境界不是千杯不醉，而是一滴不漏。
这种喝法，其实就象喝水差不多。
不过喝酒嘛，最高境界不是千杯不醉，而是一滴不漏。
喝酒就是要一滴不漏。
“痛快，痛快。”
放下空杯，秋生又倒上一杯酒。
李福根道：“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不急，先陪你喝个痛快。”
秋生端起杯，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上。
李福根也跟着喝了，一杯喝光了。
秋生马上倒酒。
他这种性格，真的是有点儿憨厚，不过这种憨厚的性子，反而更加可靠。
“再喝。”秋生叫：“今天咱爷俩喝个痛快，喝完了睡觉。”
“好。”
李福根点头。
秋生倒满酒，跟李福根碰一下，咕噜咕噜灌下肚去。
喝下肚去，秋生似乎舒服了一点，脸上浮现出一丝醉态，却又咯咯笑着，对李福根道：“师父，你是不是很佩服我啊？”
“佩服。”李福根点头。
“那你是不是特崇拜我啊？”秋生又问。
“崇拜。”李福根还是点头，看一眼窗外，忽地转开了话题：“秋生，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秋生看着李福根：“师父，你跟我客气，那就是不认我这个徒弟，我可要生气哦。”
“不是。”李福根摆手：“我是想，你能不能借你爸爸的钱，帮我买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部手机？”
秋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他虽然有点儿憨，但还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李福根的想法。
“师父，你要玩游戏。”
“对。”李福根点头。
“好啊。”秋生眼珠子一转：“我有办法。”
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来，全是各式各样的手柄：“我老妈喜欢玩网络游戏，我知道她的藏货库，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李福根看着箱子里琳琅满目的各式手柄，心中暗暗好笑，表面上则装作一副惊奇无比的样子。
他先拿了一支鼠标，又拿了一把键盘，随后看到一把锤子：“秋生，你喜欢这款吗？”
“不喜欢。”秋生摇头。
“为什么？”
“太沉，而且太短了。”秋生指着另一把手柄道：“这款好玩，又轻巧，又快捷，又灵活，适合女孩子。”
“好。”
李福根把秋生推荐的拿过来，试了一下。
手柄是金属材质的，但非常薄，而且弹性好，握起来软绵绵的，很带劲的感觉，果然是个玩家最喜欢的类型。
“怎么样师父，这个手柄好玩吧。”
秋生见他喜欢，显得很高兴，道：“我爸妈就喜欢玩这一款，他们平时都不许我碰，我要玩他们就打，师父，我爸妈不让你碰的东西，我来帮你弄好不好？”
“好。”
李福根点头答应。
秋生这才高兴了。
他这样的憨厚少年，心肠并不坏，就象小孩子，有时候做错事，往往不懂为什么，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做错什么，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犯傻，这样的人，反而是容易交朋友的。
秋生拿了个苹果出来削皮，削好了递给李福根，道：“师父，你等我一下，我去取钱。”
他说着跳下床，跑出卧室，不一会儿，拿了一万回来：“师父，我们家就有钱，你要多少？”
“够用了。”李福根摇头：“这是我给你妈治病剩下的，足够了。”
“你给我妈治病的钱。”秋生一下急了：“那是我姐夫留给我们的，我不能收你的，你快收回去。”
“你妈病得那么厉害，难得有钱治病，你收了吧。”李福根拍拍他肩膀，把钱塞回秋生怀里：“而且我还欠你五百呢，我还没还给你呢。”
秋生看着钱，犹豫半响，突然一咬牙，道：“我跟我妈商量商量，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叫我妈，我妈最爱看美国英雄联盟的电影了。”
说完，风一般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秋生拉着他妈走了回来，他妈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一副农村妇女的样子，但一看李福根，就两眼发亮：“真俊啊。”
她看向秋生：“儿子，这位是？”
“妈，他叫李福根，就是那个神仙，救了我命，所以我要报恩，他说他要买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手机，我告诉他我妈爱看这个电影，我妈就给我找了几十集电视剧给他看，还有几十集动画片，他就说要买笔记本电脑了。”
“原来是这样啊。”林文成妈妈笑眯眯的，伸手要来牵李福根的手：“来，进屋，进屋说。”
“我来扶他。”秋生站起来。
李福根也不拒绝，跟着母子两个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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