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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连忙迎了上去，“岁宁姐，明医生。”
岁宁脸色有些苍白，小月扶住她，看向明为。
明为脸上带着笑，“宁宁的状态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所以我打算调整一下治疗日程，下周同样的时候又来，你们记录一下。”
小月闻言，眼睛微微睁大，“真的吗明医生？”
明为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悠长地看向岁宁，声音温和，“不是么宁宁？”
岁宁脸上还略带着些恍惚，听到明为的话，怔愣了一下回神，然后虚弱地笑了笑点头，“嗯……”
话是这么说，但是小月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说不出来，于是皱着眉。
小汪见状，忙笑说，“真是谢谢明医生了，我们岁宁姐就拜托您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看似温和实则粘腻的目光又在岁宁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岁宁不自觉地垂头盯着鞋尖。
小月抿了抿唇，从明为身上收回目光，然后把口罩递给了岁宁。
岁宁微愣，抬头看，小助理笑道，“岁宁姐先戴上吧。”
小汪让明为先进去，他们自己走，明为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进了办公室。
小月扶着岁宁一起走，小汪要先把车开出来，所以先下去了。
治疗中心的布局很奢侈，一层楼似乎只有两个办公室，一左一右，中间则是下去的楼梯。
岁宁垂眸理着脑中掌握的东西，没有注意前面。
不轻不重地一声“碰”，有崭新的纸页在空气中翻转落下，摩擦出沙沙的声音，最后是一本精装小书闷声落下。
岁宁一怔，纸张落到脚边，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以免踩到。
小月一愣，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反应过来忙替岁宁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边说着边蹲下身去拾捡，一只手臂不动声色地轻轻拨开了小月的手，来人声音温柔，“没事。”
接着男人自己蹲了下去，修长干净的手指一张一张地拾捡着纸张。
纸张散落得不多，但是薄薄的并不太好捡。
男人捡了一部分，一双纤细莹润的手将捡到的纸张递了过去。
旁边还有一本散开的精装小书，岁宁伸手去捡，下意识看了一眼，晃眼看到上面的印刷体小字。
[诚然，我是一片森林，幽暗树林下的一个黑夜；可是谁若不怕我的黑暗，他也会在我的柏树下找到玫瑰花盛开的山坡。]
旁侧竖立印刷的是书籍的名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而一旁小月看到岁宁的动作，不由得低低“哎”了一声，这个帅哥好像不太希望别人碰他的东西，然而这回男人却没有阻拦。
看到岁宁递过来的纸张和书本，他顿了顿动作，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抬眼对岁宁微微一笑，桃花眼清透迷人，鼻梁上戴着一副细边金丝框眼镜，薄唇弯起，接过东西，“谢谢。”
岁宁被男人的笑容晃了一下，很快抿了抿唇摇头，“是我不小心撞了你。”
男人穿着白大褂，干净整洁，一起蹲着距离近，可以闻见很淡的白茶香气，淡雅清新，若有若无，但其中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
岁宁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觉得和男人整个谦和儒雅的充满书卷气的气质不符，甚至是违和。
没有再想，岁宁注意到他胸口处挂着的工作牌，其他部分被纸张挡住了些，露出来的地方有他的名字，裴邶（bei4）。
裴邶轻轻笑，没有争论，“方才我也因为在想一些事情走神，所以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大概我们各自要负一半的责任。”
岁宁本来已经挪开了目光，闻言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
其实主要责任还是在她，不过对方这样说，非常能使人感到放松。
裴邶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将纸张叠好，和书重新放在一起站起身来。
岁宁这才发现男人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几，但因为他含笑的俊脸和亲和的气质，并不给人有什么压迫感。
以至于岁宁都反应慢了半拍才退开距离。
至此就没什么要说的了，岁宁抬步欲走。
面前的人突然问，“小姐的手不疼吗？”
岁宁脚步停住，疑惑抬眼，“什么？”
裴邶抬起自己的右臂，指尖在手臂某处轻点。
小月意识到什么，忙抬起岁宁的右手手臂，看到她肌肤上的一道淤青。
随即惊呼，“岁宁姐！这、这是那会儿他们——”用矿泉水砸的！她话还没说完……
岁宁抽回手，按了按小月的手，小月瞬间反应过来睁大眼睛闭上了嘴。
事情太多太忙，倒真的是没有注意到。
裴邶淡声道，“有些伤口虽然看上去应该不会留疤，但也是会痛的。”
“小姐记得擦药，再见。”
他说话的时候桃花眼始终噙着笑，点到即止，说完便转身去了左边走廊的办公室。
人消失在走廊，小月就忍不住了，“岁宁姐！刚刚那个教授好帅！天呐，他这个颜值可吊打太多娱乐圈男明星了吧！”
“教授？”
“是呀岁宁姐，他刚刚站起来我偷偷看的……他那个牌子上挂的职称就是psy的心理教授，也是这里的医生。”
“要知道明医生的职称都没有他高呢，而且他好年轻——脾气好好，笑起来好好看好温柔……”小月捧心。
岁宁垂眸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淤青，小月收起花痴脸，“岁宁姐，对不起，我们竟然都没注意到！我们出去买点药擦一擦，裴医生说得有道理！会痛的！”
岁宁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裴医生实在敏锐，但是说话极有分寸，不会让人感觉到冒犯，她也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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