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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就心虚地挪开目光。
没事没事，他又不知道是自己。
……那也是迫不得已。
每每这个时候岁宁就要将原主的操作拉出来深深叹息一次。
本来梵寻机就挺不待见她，如果要是知道那个不知死活地睡了他的人就是自己。
岁宁没继续想下去。
梵寻机听到这话，不由得低首垂眸，“请师尊责罚。”
虚渡法师神色漠然，闻言颔首，“是应罚，回去便入无涯洞罢。”
他这话说得菩无咎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几秒，菩无咎才反应过来。
他瞳孔震惊，先是难以置信地看看梵寻机，难怪前几日师兄奇奇怪怪，原来最近跟神佛宗跟合欢宗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受害人竟然是师兄？！
师兄他——！
虽然菩无咎记得自己是个佛门弟子，但是此刻震惊难以置信之后，他脑子里却仍旧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问题来——
那个合欢宗的女修是谁啊？
年岁大不大？好不好看？
这可是他家师兄！
至少也要……菩无咎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了一下过往见过的女子，随即灵光一闪，至少也要像十一那样的吧！
再反应过来，菩无咎忙慌乱地转身扯住虚渡法师的袖口，“师尊！这怎么能怪师兄呢！徒儿听说过，那合欢宗的女子最是狡猾，师兄肯定是被设套了！”
“师兄今日才降伏这样一个为非作歹的妖祟，您就不要罚他了吧！”
虚渡法师转头看向菩无咎，脸上写着不赞同，开口道，“一码归一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可是——”
“无咎。”虚渡法师淡淡打断他。
菩无咎撇嘴，“师尊……”
他年纪不大，比梵寻机也就小几岁，或许在宗门自小也比较受宠的缘故，所以撒起娇来毫无障碍。
梵寻机的身形动了动，一时也没有说话。
他脑中回转着的不是刚刚藤罗被一击之后便消失的尸体，也不是面前的虚渡法师和菩无咎，而是之前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佛印。
为了减弱师尊的威压效果，方才已经证实那的确是他留下的佛印。
所以说，那夜的人——
应当就是她了。
梵寻机垂在僧袍中的手指微微蜷起。
如今她知道了自己就是那夜的…会怎么样呢。
因为之前见面的时候，她似乎并不认识自己。
所以那夜其实……她也没有注意么？
梵寻机突然想起她那师姐，总是带着她点梨花海棠的人。
此行来江别城，也是想要寻修为不错的修士么？
毕竟她们合欢宗，常常用这等修炼之法。
梵寻机不由得抿紧了薄唇。
看在虚渡和菩无咎眼里，便是他仍旧在自责懊恼。
虚渡道，“明日再入无涯洞罢。”
“此处还有些后续，便交由你处理。”
“无咎先同为师离开，闭关这些时日，有无懈怠，需考较你一番。”
菩无咎一听到这话，便陡然苦了脸色。
“师尊，我此行来，怪那妖祟诡计多端，都没有做到什么事，徒儿也想留下来清理此处。”
虚渡看了他一眼，无情地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下一瞬两人便消失在了眼前。
虚渡法师带着菩无咎离开了。
岁宁没有立即出来。
梵寻机站在原地对着虚渡法师离去的方向行了一礼之后站得笔直，他微微垂着眸，让人无法窥见他完全的情绪，像是失落又不全然像。
过了一会儿，岁宁才从树后走出来。
她刚刚就觉得虚渡法师对菩无咎和梵寻机的态度不太一样。
方才因为虚渡法师突然来了，她忙着躲避不被发现，所以没有来得及多想。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再想想，很多事情就清晰起来了。
她可能一不小心触及了他们神佛宗的秘事，或许不是神佛宗，而仅仅是梵寻机的师尊而已。
虚渡法师一来就杀掉了藤罗，不仅仅是因为藤罗是个难得一见还有些棘手的妖。
倒更像是因为他跟藤罗有旧。
脑海中浮现方才藤罗见到虚渡法师的反应，再联想她之前和梵寻机打斗的时候说的话。
说梵寻机果然是“他”的徒弟，那这师尊应当就是虚渡法师吧。
虚渡法师和藤罗竟然有感情纠葛，其中还涉及到另外一个女子。
入空门需要斩断红尘，没有斩断干净也有可能。
不过作为神佛宗宗主，上任佛子的虚渡法师，却好像并不是没有斩断得不干净那么简单。
不过这左右是别人家的事，岁宁没有那么八卦不想深究。
可是梵寻机呢？
她慢慢地走近他，脚步踩在地面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还好吧？”，岁宁停在梵寻机面前。
梵寻机垂着眸，看不见她的神情。
不过却能够看见面前的樱粉色裙摆，嗅到清甜迷醉的芬芳。
她明明知道了自己就是那夜的和尚，却还敢过来？
梵寻机喉间发紧，干净的喉结微微一动。
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
她应当还不知道，他已经明了了那夜的人就是她。
所以现下才如此闲适。
“梵寻机？”岁宁见他不语，不由得又低低唤了她一声。
声音软软的，呢喃软语，如梦似幻。
总会将人牵扯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梵寻机抬头对上岁宁略带担忧的眼，薄唇抿着，淡淡应了一声。
不过岁宁却见他脸色有点微微的苍白。
“当真没事？”
“你没有受伤什么的吧？”
岁宁打量着梵寻机的脸色，除了有点苍白倒是没有其他的异样。
她在心里松了两口气。
没受伤就好。
而且他似乎确实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那晚的人。
这再好不过了。
“道…道友是否要先回江别城，贫僧在此处还有些事要处理。”梵寻机沉默几秒之后重新开口。
岁宁看了一眼那洞府，再扫视了一眼四周的景象。
明白了梵寻机要做什么，“你可是要超度亡灵。”
梵寻机一愣，点了点头，“正是。”
“那我也不急，一同回江别城吧。”
之前那藤罗一直想要伤她，不过却几次被挡下，不知道梵寻机在她身上什么时候下的防御符。
而且刚刚虚渡法师的威压落下来的时候，也是那东西缓解了许多她的难受。
不过，这究竟是什么符，为什么会下在胸口呢？
岁宁不太明白，她决定等梵寻机忙完就把这东西撤掉。
毕竟捉妖此行已经结束了，她也不能一直留着这个。
梵寻机本来没有打算超度亡灵之后再回一趟江别城，他应该直接回神佛宗。
不过鬼使神差的，他却没有拒绝。
那就当做是……至少有些交集过后的基本礼仪吧。
他既入神佛宗，皈依空门，便不会有任何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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