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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也不至于厌恶看低所有的合欢宗女子，那是她们宗门的修炼方式。
他不认可，但却尊重。
只不过不齿的是其中有些女修的方式，全然不管不顾。
然而为什么在江别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却会表现得那样冷漠？
梵寻机之前不知道答案，可是现在他早已明白。
或许只是避开抑制自己和她双眸猝不及防对视那一眼所引起的悸动。
打开的门，安静的眉眼和清澈的眸光，她并未同自己说一句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坛经曰，“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
风未动，幡亦未动，此身心动。
那夜的人也是她，梵寻机知道的时候，他反而有些卑劣的庆幸。
梵寻机绝不能想象她同旁人在一起的样子。
那日的年轻修士也罢，青梅竹马也罢，指腹为婚也罢。
他眼中的情绪同之前的冷淡或沉稳镇定全然不同，青昙真人一进来就看见了这小子眼里的执念，坚定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再一看，岁宁微微发愣，仿佛被唬住了的呆样子。
青昙真人开始担忧小十一就要被这么轻易地拐走了。
梵寻机的伤还没有好，他虽然绷着一张认真的脸，但是到底还是忍不住垂首咳嗽了起来。
不一会儿，梵寻机的耳根子都咳嗽得泛红了，岁宁顿了顿，眸光很是沉静，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伸手绕到梵寻机背后，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
梵寻机的身体一僵，“宁宁……”
“小十一！”
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岁宁心头轻轻跳了一下，她转头看，果然是青昙真人，“师…师尊？”
她忙不迭把手也从梵寻机背后收了回来，然后站了起来。
梵寻机抬眸，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宁宁的师尊，自然也就是合欢宗宗主了。
他虚握的手从唇边挪开，便撩开锦被要从床上下来。
他伤势还没好，岁宁刚“哎”了一声。
就被青昙真人拦住了。
“晚辈拜见真人。”
梵寻机下床来行了一礼，他们佛修行礼都是一个德行。
然而这下梵寻机行的礼却并非佛门礼节。
青昙真人拉着岁宁手的动作不由得都松了松。
目光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
岁宁也发觉了其中的不同，岁宁一愣。
青昙真人惊讶过后，眼神缓和了许多，不过她还是眸光锐利地盯着梵寻机道，“你跟我出来。”
岁宁想说什么，青昙真人就转头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岁宁努了努腮帮子，安分地等在原地。
青昙真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
……
梵寻机跟在青昙真人身后走了出去。
青昙真人也没带着他走多远，她设下了结界。
她从秘境回来之后，就查过这个和尚的身份。
竟然是神佛宗这一任的佛子。
不过怎么弄得这般狼狈的模样？
她有一点猜测，但是却也并不完全明白。
青昙真人不说话，梵寻机也没有贸然先开口。
过了几息，青昙真人笑了一声转头，“你倒是沉得住气，没有什么要同本尊说的吗？”
梵寻机垂首再次行了一礼，“真人想知道什么？晚辈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答应得倒是挺爽快，怎么？若是我想知道你们神佛宗的秘事你也要告诉我？”
青昙真人这话说的并不客气，但是梵寻机神色未变分毫，“真人请问。”
青昙真人冷笑了一声，“那倒是不敢。”
“不过……你是名唤梵寻机吧？你可知道，你错在何处？”
青昙真人说这话的时候，带上了几分威压，梵寻机本来内伤严重，金丹受损。
腥甜从喉间涌动，很快便到了齿缝间，梵寻机只轻轻拧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强行将其压了下去。
他拱手，“晚辈知晓。”
“晚辈不应贸然入合欢宗，贸然去十一的殿里。”
青昙真人看他脸上没什么血色，身上的威压收了些。
听到他说的话，这回眼中露出的笑要真实许多。
“你认错倒是快。”
梵寻机没有接这句话，他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青昙真人，“虽然真人不问，然而有些话晚辈却不能不说。”
梵寻机的脖颈上仍旧戴着一串佛珠，他抬手触碰到上面。
青昙真人望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
梵寻机静默了一下，手中的佛珠莹润光滑，是他很亲近之物，自小便陪伴着他。
还是虚渡给他的。
梵寻机抬手将佛珠取了下来，放在横廊一侧的坐立处。
佛珠在日光下，打磨得光滑的表面熠熠发光。
而脱离了佛珠的脖颈，白皙挺直。
虽然他没有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青昙真人莫名却明白了。
她微微敛了神色，这回更加认真地打量了梵寻机一眼。
梵寻机在青昙真人的视线下缓缓道，“晚辈希望前辈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需要一个机会。
不想要她和所谓的青梅竹马在一起。
不愧是神佛宗的佛子，聪明又果决。
可也正是因为他佛子的身份，虽说她们也有弟子曾经招惹过和尚，不过却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所以青昙真人才会觉得梵寻机倘若真的要她们家小十一。
她是无法忍受小十一背负那些古板的秃驴叫嚷的什么妖女的骂名的。
修士各有其道法，是自己的选择，所以她不要求梵寻机放弃自己的道，这违背她为数不多的良心。
不过倘若不公诸于世，那便是让十一无名无份，青昙真人可不允许自己的徒弟受这个委屈。
他自己做了决定，那是最好不过。
道法可变，道心却是亘古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把你的事情说来听听。”
梵寻机眸光一动，从方才起就一直紧绷着的双肩放松了下来。
他应声，“是。”
说完之后，青昙真人再看梵寻机的目光就又变了一种情绪。
虽然说她知道那些所谓的正经修仙门派的法师长老，总有那么几个垃圾。
不过神佛宗的虚渡……这倒还是真有意思，真是令人不耻到了新境界。
她屈指敲打着手心，然后对梵寻机道，“机会可以给你，不过决定仍旧在十一那里。”
“另外，你这身份，你还得回神佛宗一趟。”
“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你还心慈手软，尽管去解了你佛子的身份。”
青昙真人美眸眼尾轻挑，“若是虚渡拦你，本尊看在十一的面子上，可替你兜底。”
———
尾巴：哎，明明该自强的，怎么就变成了要靠丈母娘的人呢……我卡文我好卡我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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