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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出来啊，他小时候这么惨。
但凡换一个人，这会儿难得两人相处，可能就顺着这种情绪把往事说出来煽情卖惨了。
这人倒是憋得住。
5288对于别人的悲惨有一种天然的感知力，看聂楼情绪不对，也跑去调取了信息，当下就一边感叹着聂楼好惨，被生父抛弃被母亲虐待，一边在小毯子上面高兴快乐地打滚。
气运系统：……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两人离开了画室，聂楼这一路走来要沉默多了。
但也并不是不说话那种，但是总让人听着觉得他心里还挂着事儿。
两人并行走着，岁宁猛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看向他。
聂楼不知所以，也不由得跟着怔怔停下了脚步。
他满脸茫然，看着岁宁，薄唇张了张，“怎…怎么了？”
岁宁浅浅吸了一口气，这人也算是能耐，觉得自己能够掩饰隐藏好情绪，或许也是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的，结果实际上一会儿就又显露出来了。
她绷着小脸，淡声道，“伸手。”
聂楼呆呆愣愣地伸出了手，少女指尖捏着的一粒草莓糖放在了他宽大的掌心。
“吃颗糖。”
而聂楼这回却是完全变成了一个静止的雕像。
岁宁又问他，“聂老师和哥哥在哪里？”
聂楼下意识回，“小叔住在北楼那边。”
他这话一出口，少女就抬步径直离开了，发丝微微飞扬，有幽香拂动飘散，身形款款，脚上穿着玛丽珍小皮鞋，露出的一小截脚踝干净又好看。
直到人走了有一段距离，聂楼抬手攥紧自己手中的糖果才回过神来。
他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她刚刚给自己糖，为什么要给自己？
是像那天烈日下，觉得他貌似中暑了所以给他奶茶同样的想法吗？
因为看着他心情貌似不太好，觉得他可怜，所以给他一颗糖。
聂楼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可怜是多糟糕的事情。
但是这却只针对她所施予的可怜。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知情的人提到父母，聂楼从来就不会客气。
就算是盛宴和密峰关心，聂楼的心情也会一下子变得万分糟糕起来。
他将手中的这非常小的一枚糖果越攥越紧，似乎能够通过这硌手的细微触感，就品尝到了它的甜蜜一样。
直到岁宁的身影快消失在转角，聂楼才拔腿追上去。
岁宁刚或许是因为聂家老宅真的够大，所以说走廊上甚至有路标。
5288语气气鼓鼓的，【为什么要给糖给他吃啊，万一他就是那个臭男人哩。】
气运系统看它一眼，【关你什么事，闭嘴不好么？】
宿主又不是心里没谱的人。
5288还要嘟囔，【可是这也不太像哄人嘛……】
岁宁则是完全没有理睬两只。
她想回去了。
在酒店房间里等哥哥回来也行。
下一瞬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阵滚烫的风滑过岁宁的面颊，最终猛地停留在了身前。
聂楼虚虚伸出手拦住岁宁，在岁宁疑惑的目光下，他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宁宁……你是不是没有未婚夫？”
不等她回答，聂楼就又继续，“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没有未婚夫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仿佛连同呼吸也屏住，分明能够看到他略微起伏的胸膛，却是从他脸上看不出异样。
聂楼等着她的回答，甚至身形下意识都往后缩了一些，因为他怕如果再靠近一点，岁宁就能够听到他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剧烈到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一样。
他看着岁宁，岁宁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问题。
也是，今天刚刚和哥哥撞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尴尬的一遭。
之前他也问哥哥是不是她未婚夫这个问题，但是谁能想到谎言竟然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气运系统也呆住，你要说这人性子粗糙，他有时候偏偏又算得上细腻，你说他细腻吧，就骤然给你来一个猝不及防。
聂楼紧紧地盯着岁宁的反应，岁宁脸上的讶异没有掩饰，他似乎是要执着地等待一个答案。
半晌，岁宁摇了摇头。
聂楼的身体陡然僵住，他脸上期待的笑容也在这一瞬间凝固住了。
“如你所见，我的确是没有未婚夫，这只是一个避免打扰的理由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传出去了，也就让人干脆这么认为了，没有再去纠正。”
少女的声音仍旧是软软的，刚开始的摇头让聂楼如坠冰窖，但是补充而来的话，让聂楼僵硬住的身体微微回了些暖意。
虽然两人认识不久，他就这样贸然地提出追求，突兀又仓促，聂楼承认自己甚至有一些卑鄙，因为似乎她其他的追求者都不知道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于是就想凭借这么一点期待在她这里能够获得优先权。
哪怕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是听到岁宁这个略带隐晦的答案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岁宁三两句解释完未婚夫的事情之后，就后退了一步打算绕开聂楼。
情窦初开的青年，眼神太过炙热，仿佛里面有火苗攒动，能够将人灼伤。
聂楼上前一步拦住她，“我带你去北楼吧。”
倒是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就像是自动将刚刚被拒的情形遗忘了一样。
他却又怕岁宁会不自在，于是紧接着就说，“我就带你过去几步路，然后找爷爷有些事情。你一个人走的话，我不放心，宅子还是有些绕的。”
岁宁沉默了一秒点头。
气运系统都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聪明了，又细心又莽撞，偶尔凶实际怂。
倘若他像其他人那种死皮赖脸地惹人厌烦，宿主肯定就很好拒绝，然而他不是，有点像那种进退得宜，看似憨傻实则精明的大狗勾。
会让人狠不下心来。
聂老爷子看个走廊监控简直要被兔崽子给气死，这副狗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抱到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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