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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闹哪样？又要起兵祸了吗？”
有个胆小的老头已经面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
当然也有胆大的。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造反？活得不耐烦了？”
“现在天下还有谁有这个实力，老夫怎么没听说过，都打到皇城了！”
“陛下，稍安勿躁。待老臣一个冲锋，定能平定战乱！”
眼下才武德九年，大唐创立不到十年。
李源身边这群老臣，多是经历过那段天下大乱的时代。
有的甚至带兵冲锋陷阵过，手底下不知毁了多少人命。
这会儿多数人不仅不怕，反而议论纷纷，还想着能立些战功，加官封爵。
当然别听光他们嘴上功夫了得，其实他们最大的底气不是以往勇猛的战绩。
而是对现实的准确判断。
现在的大唐兵多将广，粮马充足。
除了边境那些游牧民族时不时来打些边草外，腹地内只偶有些不成气候的匪徒作乱。
整个大唐进入了一段安居乐业的恢复期。
人们早已厌倦了战乱，即便有人有心叛乱，也没有了群众基础，断了兵源。
思来想去，能在长安城里弄出如此阵仗的，就只有李渊的两个好儿子，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了。
其实，这一切早有迹象。
近两年来，太子一脉和秦王一系渐渐从暗斗上升到了明争。
斗争手段也从挑小错告状，变成了栽赃陷害谋命。
而李渊又没有及时有效地制止这种趋势，平衡两派利益。
种种迹象表明，太子和秦王终有刀兵相见的一日。
只是没想到，这场决战来的这么快！
有人胸有成竹般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既然是兄弟阋墙，那还怕什么？
还不如安坐钓鱼台，吹吹牛。
我们是谁？
我们可是皇帝李渊的亲信。
你们两个谁胜谁负，还不是争得是太子之位？
这下就连刚刚那个胆小如鼠的老头也淡定了起来。
只见他气得胡须都抖擞了起来。
“岂有此理！？眼里还有没有皇帝陛下？”
“这两个不省事的混账小子！吓了老夫一跳！大清早的，就来打打杀杀。就算是没有吓到老夫，吓到花花草草、鱼鱼鸟鸟也是极为不好得！”
或许这次是真吓着了，他仗着李渊的宠信，还有年迈的身份放肆了一把。
居然敢叫太子和秦王混账小子。
当然这里面，也有保持头脑清醒的，不那么乐观的。
他依然是辣个男人，裴寂！
“完了，完了！”
“熊大和熊二居然开战了。”
“可光头强——我们糊涂的皇帝，陛下李渊，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弄不好，这下他不仅不能坐收渔翁之利，还容易把命都丢了！”
你想呀！
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除了最痛恨对方外，第二恨的是谁？
毋庸置疑，是他们共同的老子李渊啊。
李建成：老头子，你怎么回事？我提莫的可是长子呀！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传统，传长不传幼。你不知道吗？
这李二，一天到晚挑事，觊觎我的尊贵的皇太子之位。你到底眼瞎呀，还是心瞎？那李二的势力都快大过我了，你还不出手管管？看他那上蹿下跳，猴里猴气的样子，简直气死本太子了！
李二：糊涂老爹，你左右摇摆啥呢？我提莫的可是贤王呀！长相英俊潇洒，身材孔武有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咱老李家积了几辈子的善，才出了我这颗好苗子。不信，你看我手下这帮精兵强将！还不明白我的人格魅力有多大吗？还不明白谁更得天下的人心吗？有时候我对着镜子自恋时，常在想像我这样的优质股，你不赶紧下注，把太子废了还我当？真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呀！
看见没，这就是李大和李二大概的内心想法。
他们每天都要向李渊告状好多次，可都感觉父皇没有实质性的处罚对方。
有时候，甚至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自己这边的亲信朝臣却被罢官贬职了。
“父皇是向着李大（李二）的，我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了！”
最终他们其中的某个人必然，得出了这个终极结论。
在万分的恐惧中，先下手为强！
所以才有了这场玄武门终极大决战。
可是不管是谁预谋了这场内乱。
目的却只有一个，杀死对方。
或许，更进一步。
何不弑父？！
连皇帝李渊都做了，然后栽赃给对方！
没有什么不敢的！
毕竟权利是春药，当皇帝这个诱惑是无人能挡的。
毕竟成王败寇！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只要当了皇帝，一切都有了洗白的可能。
很短的时间内，裴寂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这个权臣和皇帝李渊居然，都没听到丁点风声。
发动叛乱的一定是胜券在握，掌握了全局，包括大内皇宫。
天家无情！
等待李渊最好的结果也是被软禁，被退位。
“哎！我三番几次要求陛下早做准备。最起码也要掌握宫里面的兵权。给我点兵权，让我儿子统领下禁军，就这么难吗？咱们老基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嘛？非得相信你自己的两个好儿子？这下好了！被架空了吧，成案板上的待宰羔羊了吧！”
裴寂用可悲的眼神，看了李源一眼。
然后麻利说道：“陛下，老臣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何方宵小敢在宫门械斗？”
正好船靠岸，他打算跑路了。
观察下外面什么情况，哪方占优势，好前去站队。
虽然时机已晚，但只要带头跪拜新皇帝，或许未来朝廷里，还有自己这个老头的一个坑位。
“这？”
其他老臣互相看了眼，也瞬时明白了。
或许平时他们有些嫉妒裴寂身为皇帝心腹的身份。
但是对于老家伙的眼光，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很钦佩的。
人精都带头跑了，我们也该脚底抹油了。
“陛下！老臣家的母猪快要生产了，我得回去看看！搞好产后护理。”
“混账！母猪有那么重要吗？不过陛下，老臣家第十八房小妾确实生了，我要回去伺候月子去！”
“陛下！老臣……老臣……哎呦！老臣肚子好痛！要找个地方出个恭。告辞，告辞，免得污了陛下的视听。”
“……”
瞬时间，李源身边鸟兽俱散。
只有宫女，侍卫们还在机械地当职。
他们都是苦命人，没有选择的资本。
不论外面什么情况，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最保险的策略。
其余的，听天由命吧！
“一群见风使舵、不忠不义的无耻小人！”
李源暗骂了一声，开始招呼人回寝宫。
他也准备要收拾细软，要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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