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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渡是自愿的。”
涣渡？杜焕！
他是杜家的小儿子杜焕！没想到杜家还有血脉尚存于世！
听到涣渡名字的那一刻，明老将军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你，认出我了？”明老将军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涣渡。
“嗯，虽然那时候小，但是涣渡还记得世叔府外的那块牌匾。”那是他父亲的字迹。
想当初明老将军跟着父亲东征西伐什么样的珍贵物品没见过，杜大司马和明老将军感情好，所以在明老将军立府的时候亲手提了一手好字祝贺。
涣渡微微点了点头，明老将军连忙将他托起。
“好孩子，别见外了，快跟世叔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说着说着明老将军眼睛有些酸涩，是了，一个人背负全家血海深仇独自生活又能好到哪去。
而站在一旁的明虞倒显得多余了，她听的云里雾里。
父亲和涣渡认识？
看着父亲和涣渡好像有千言万语，明虞也很识趣的退下了，毕竟留在这她也不一定听得懂，况且今日白蕊还约了她。
明老将军看着涣渡那张和昔日友人极其相似的面庞，勾起了悲伤往事。
那时涣渡的父亲是兵部侍郎杜大司马，和明老将军是世交好友。
当年他的妹妹毒害了关雎宫那位，皇帝龙颜大怒，罢免早朝多日，逐渐漏出了昏聩的本性。随便给杜家安了个泄露军事要务的罪名后抄家了。
当时朝中大臣们极力劝阻，甚至还有几个被砍了头，明老将军为杜家求情也被皇帝贬了职，所幸大将军在南昌威望不小，况且这外强中干的南昌也需要他，无奈之下又被恢复了官职，朝中也再无人敢给杜家求情。
也正是因为明老将军在南昌威望极高，外加上两人的私人恩怨，惹得皇帝针锋相对，想将他除之后快。
“当年父亲母亲得到消息，全家倾尽全力帮我逃脱至南下。”
涣渡面无表情的陈述，好像所说之话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般。
他记得杜府一百七十口鲜红的鲜血染红了青石板的路，瓢泼的大雨冲散不掉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他还记得临死前那些人绝望无助却在他后头那一刻让他快跑的画面。
那时候他恨，恨极了！
但是恨有什么用，冷静下来他便将满腔恨意转化成了实质。
他拿着父亲留给他的令牌，招收那些为杜大司马抱不平的人，私下培养自己的势力，就只为有朝一日能和人联手让他狠狠摔下来。
南下灾荒，他不开仓放粮，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易子而食，而他却美人美酒，珍馐美馔相伴，大肆铺张浪费。
流离失所的百姓何辜，他杜府上下一百七十口又何辜！
他不是贪恋那个位子给他带来的一切，却坐在那个位子胡作非为吗。
他不想替杜家含冤昭雪，他要将他拉下那个位子，这世间能坐那个位子的人多了去了，他不信没人能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还他杜府一个清白！
“唉，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明老将军心情复杂的看向涣渡，他知道此次涣渡回到上京一定是有目的的，至于是什么目的……他大概已经猜出来了。
十七年前，他未能帮杜兄一家求下情，而今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保住杜兄的血脉。
可悲他明家祖祖辈辈效忠南昌，而今却出了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
看着百姓们受苦受难，南昌百年基业也要毁于昏君手中，他不是不想反，而是以他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对付朝廷中那些昏君的走狗。
先皇曾私下赐过他半块虎符，并让他立下血誓，若是继任皇子乃明君，便让其尽心辅佐，若是危害南昌社稷，妄图毁掉南昌百年基业，便去找长公主协商，要到另外半块虎符，调节大军，还南昌一个太平盛世。
只是元帝盯他盯的实在太紧，若是此时与长公主见面，怕就怕还未来得及商谈，就先被元帝察觉。
两人沉默良久，各自有所考量，突然明老将军转过头，有些奇怪的看向涣渡。
“诶？不对啊，小焕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将军府，甚至还成为了阿虞的贴身侍卫。”
想到这明老将军就有些疑惑了，按理来说涣渡现在应该，等待良机伺机行动，不应该在明虞身边。
涣渡把自己伪装成南下难民想混进上京，然后碰巧遇到人贩子，一时大意被假扮成难民的人贩子用迷药迷晕，阴差阳错下来到上京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和明老将军讲述了一遍。
直到他的话题触及到明虞，他的的脸红到了耳后根。
“还有我在将军府是因为我，我……”
明老将军看到涣渡这副表情，和欲言又止的话语就瞬间明白了。
“小焕可是喜欢阿虞。”
明老将军瞬间从悲伤的情绪中跳跃出来，一脸我都看穿你的表情调笑道。
“涣渡，只是想保护姑娘。”涣渡被明老将军这句话噎了一下，随后慌乱的向他解释。
他为了报复狗皇帝，耐心蛰伏这么多年，从来都未曾触及到过男女之事，所以他对明虞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只知道一旦触碰到关于她的话题，他就会心跳加速，她对他的调笑，他会感到害羞，还有他想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守护好她。
这种感情来的莫名其妙，让他感觉那么的陌生，却又那么的甜蜜。
明老将军乐呵呵的拍了拍涣渡的肩膀，“哈哈哈，你们小年轻之间害羞，不好意思开口，我都懂。
不过话说回来啊，小焕，你要是真喜欢阿虞我也不拦着你，阿虞若是也喜欢你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阿虞拒绝你的话，你也莫要强求于她，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一生都过得不快乐。”
明老将军说完这些话，涣渡头都不敢正视他了，羞涩和纠结交织。
“这是喜欢吗？”
他的手轻轻抚摸上胸口，感受着一次又一次蓬勃的心跳，口中呢喃。
“那你就要好好问问你自己了。”
“瞧，八字还没一撇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行了，你也快回去吧，只要你不觉得当阿虞的侍卫委屈了你，你便告诉阿虞我同意了。”
明老将军欣慰地看向他，相比于那个位小王爷的“轻浮”，还是这位世侄沉稳的令人欢喜。
“不会，能跟在姑娘身边，涣渡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他……很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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