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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两个士兵把她拖了下去，湘云还在挣扎向元帝求助，笑话，她从小就锦衣玉食，要是真被丢在上京大街回不了皇宫，她估计活都活不下去。
可惜如今的元帝都自身难保了，又哪能顾得上一个通奸生下来的孽种。
部署后的涣渡也匆匆赶来，正好听到长公主说杜家遭受的是无妄之灾有些疑惑。
长公主对这种人讲清楚事情完整经过，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涣渡更是提起剑想一剑了结了他，却被长公主拦下了。
“为何阻拦我！”涣渡气恼的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漫不经心的解释道:“因为本宫为他选择了一个最适合他的死法。”
她的视线缓缓落在原先和元帝站在一旁的湘贵人身上。
“白蕊，你还在犹豫什么？”
明虞吃惊的望了过去，之前因为紧张，居然没认出皇帝身边带着面纱的人是白蕊，她为什么会在宫中？
长公主话毕，白蕊从袖中掏出藏了许久的匕首，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晃出一道白光，正好晃到了元帝的脸上，元帝惊吓的跌倒后退。
“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
白蕊只是站在原地，望着明清安的方向，眉眼弯弯，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山间小屋时的光景。
“噗呲”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的声音，令人遍体生寒。
明清安连忙掰过明虞的头，按在他的胸口处，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只见白蕊脸色惨白，神情倔强，大汗淋漓的用刀刃一片一片的片着自己手臂上的肉，随之而来的是元帝杀猪般的惨叫，随之而来的是元帝手臂上突然脱落的肉片，深可见骨。
白蕊痛一分，元帝就要痛十分，元帝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们给自己下了同生蛊。
长公主看着这副画面，笑容愈发明艳，阿湘，他们加注在你身上痛苦，我都帮你讨回来了，你会开心的，是吧。
明清安一个见惯生死的人看到白蕊这般刀刀露骨的割法心中都有有些发怵，用时又气她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捂上明虞的耳朵怒吼道:
“白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停下来！”
白蕊终于停下刀子，鲜血汩汩往外流，她虚弱的看着明清安，笑了笑:“清安哥，这是我答应长公主的，我只是想帮你。”
“兄长做事何时需要妹妹帮忙了。”
可是她不想当他的妹妹啊她到底如何才能像明小姐那般，可以获得他哪怕一丝丝的注视……
“白蕊，别忘记你答应本宫的事。”
白蕊的目光看了一眼长公主，又看了一眼明清安，明清安好像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待他想要阻止，一切都来不及了……
刺目的鲜红染红了他的眼睛，匕首深深地嵌入白蕊的胸口，妖冶的红色攀爬上她素白的宫装晕染出一片血红的花。
他叮嘱明虞不要转头，飞快的跑到白蕊面前，一只手托起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有些无措想要触碰匕首一端，却又不敢。
“为什么……”
他的泪水滴在她满是笑容脸的脸上，她伸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开心的像个得到蜜饯的孩子。
“清安哥，你终于肯把目光停留在蕊儿身上了，别哭，我……”会心疼的。
白蕊死了，死前她终于得到了她奢望已久的东西，她是面带笑容走的。
倒在几米开外的元帝也同时断了气。
明清安久久未语，周围人都散了，他却抱着白蕊僵硬的尸体久久未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明虞很听话的没有转过头去看，因为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涣渡想带明虞走，但是她拒绝了，同时涣渡也知道了她的选择，一个人落寞的离开了。
后来明清安去问过长公主，白蕊到底和她有什么约定。
只见长公主叹了口气，“那日……”
那日白蕊听到明清安和涣渡谈话后，见他依旧顽固自守，无奈下她去找了长公主，说如果能帮到明清安，任何事她都愿意做。
后来长公主给她安排了个舞姬身份，她苦练舞艺，终归无法和那些整日浸泡在舞池中的舞姬相比，所幸她一副眉眼像极了林湘，经过长公主的包装后成功吸引了被长公主邀请前来的元帝。
之后在她被皇帝接进宫的前一天，长公主给了她一堆蛊虫，正是害死林湘的同生蛊，她让她自己服用母蛊，喂给皇帝子蛊，然后在他们动手的那一日，剜肉剔骨也好，只要能让元帝痛不欲生便算是帮明清安了，白蕊有些犹豫，最后咬咬牙答应了。
心中困惑解开的明清安，心中防线猛然塌陷，已经不知道他是该恨长公主，还是该恨自己了。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任由长公主利用，他没资格恨任何人，他唯一能恨的只有自己。
之后明清安带着明虞把白蕊的尸骨埋葬回了小时候一起生活过的茅草屋前，她父亲的身边。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两座坟的面前，太阳暴晒了整整一日，明虞劝了他一天，也不见他有动静。
夕阳落下，不知何时明虞走到了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站着，余晖倾洒在两人的身上，一个在忏悔，一个……在陪着他忏悔。
明虞终是有些吃不消了，明清安让她进屋，不用在这陪着他。
看着他这副固执的模样，无奈叹气:“大哥……斯人已逝，逝者如斯。”
他的嘴唇都有些干裂，明虞不忍，想要回屋替他倒杯水，刚一转身就被明清安拉了回来，男人紧紧的抱住她，身体轻颤，温热的潮湿感透过衣物传递到她的肌肤上，他哭了？
明虞轻柔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
直到明清安缓了过来，声音干涩沙哑的开口:“这些年她总对我表达爱慕，我苦于纠缠，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她却为我而死，我对不起那个人，更对不起她，我没有尽到一个好兄长的义务。”
明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只能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着他，无声安慰。
她没办法替白蕊儿原谅他的失职，但是她会陪着他赎罪，因为她答应过他，会嫁给他，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失信于人的人，所以余生她都会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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