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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厂长打量着大头，道：“柯卫星，一周以前，我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发现一封匿名信，内容是说王大国偷菜，但经过调查，这是没有的事。”
大头愣住了，道：“可是我明明看着他天天都带了饭菜回去的，而且是给狗吃，会不会搞错了？”
张厂长很肯定地说：“柯卫星，调查组如果搞错了，那你的那些记录是从哪儿来的呢？王大国没有偷菜，这是事实，你再怎么说也没用。”
大头更困惑了，明明见到他偷菜了，难道自己看到的是假象，这怎么可能？并且王大国三番五次地说要偷菜，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说的，这些他记得可清楚了。
大头不高兴道：“王大国，我亲眼所见，你天天都偷菜回去，你可别不认账！这样不爷们儿啊！”
大头想激怒王大国，好诈王大国一把。
但王大国冷笑一声：“大头，有的话不能随便说，小心祸从口出！”
好你个王大国，还敢威胁我！大头气得火冒三丈。
王大国又道：“厨房是厂里重地，东西也是公物，不能私自带出去，这一点厂里作了明文规定，我一直都很遵守的。”
“还好意思说规定？你天天都偷菜回去，那东西又从哪儿来的？”大头生气道。
王大国笑道：“我不能去外边买吗？再说馆子里也有饭有菜啊。”
大头感到一阵头大。
看来自己上了王大国的当了。
王大国总说偷菜偷菜的，让他误以为王大国惦记上厨房的东西。
加上王大国天天都带菜回来，也让他以为王大国就是偷公家的东西，从没想过会是从外面买来的。
可以说压根儿就没这个意识。
但没想到还真上当了。
这就是个局，一来就让他陷进去了。
大头气得咬牙，道：“王大国，你个大坏蛋！”
王大国则笑道：“我自己花钱去外边买菜回去，你可倒好，作为大厨，居然偷菜回去，你才是坏蛋啊。”
大头还要辩解，张厂长听不下去了，道：“柯卫星，你差不多可以了，你之前怎么说来着？”
“没怎么说啊。”大头一阵心虚。
张厂长摇了摇头，道：“柯卫星，你的话我都记着呢，你说只要查出来谁偷的菜，要么让他滚蛋，最次也得被罚去厂区打扫卫生，是你说的吧。”
“可是……”大头一时语塞。
“你选。”张厂长严肃道。
大头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原本每月还有四十元，工作又轻闲。
拿二十给柯水水外，自己还剩二十元，钱虽不多但自己一个人也够用了，有时还能给穆婉如几块钱，就当帮她一把。
好家伙，这一下收入锐减二十，这日子就难捱了。
也没有余力帮助穆婉如。
毕竟穆婉如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
不然他也不可能给她钱用。
也不好大大方方地跟别人谈朋友，毕竟人家可是寡妇，而自己还没结过婚，心理因素也占了一部分。
自己每月的收入真的减少二十元，那穆婉如怎么办？
没有自己的帮助，穆婉如她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大头赶紧道：“张厂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可以接受去扫地，但工资能不能还和厨房一样！太少的话，生活都没办法维持。”
“柯卫星，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跟我讲条件？”张厂长叹了口气，厨房这么多人，又不是离不开他柯卫星！
看在柯卫星在厨房兢兢业业工作的情面上，才勉强同意让他去扫地的。
“不是我讲条件，确实是生活太难。”柯卫星面带苦相。
“柯卫星，你是认不清局面啊！因为你在食堂工作得还不错，我才劬为其难，让你去厂区扫地的，否则你早就走人了。”
看来没法挽回了，大头只得道：“张厂长，我想去二车间行不行？”
毕竟赵大贵与穆婉如都在二车间，在那边多少好混一点。
张厂长看着他，道：“好，你去二车间。”
然后让秘书领着大头去了二车间熟悉环境。
大头离开后，张厂长又道：“柯卫星犯了错误，现在被分配去扫地了，大伙儿要吸取教训，牢记厂规，不能做违反厂里纪律的事！否则柯卫星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好了，柯卫星之前是大厨，他的位置现在空出来，有谁想当大厨的，可以表个态！”
但众人都不吱声。
麦明华一直给大头鞍前马后的，学了很长时间，但厨艺也没有太大长进。
只能帮衬一下，真让他唱主角，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职工可不管那么多，只要菜做得不好吃，肯定闹意见，到时这口锅当仁不让得扣在他身上。
他可没那么傻。
而且现在物资本就不充足，寡油少肉，对于烹调的技艺也更严苛。
见众人畏畏缩缩，谁也不肯接这烫手的山竽，张厂长叹了口气道：“有没有勇敢一点的？”
“张厂长，我试试。”王大国道。
“你？”张厂长打量着他，有点摸不准，道：“行不行啊？”
王大国道：“虽然我没做过大锅饭，但我在家一直是自己做菜的，自认为厨艺也不错，如果厂里能给个机会，我一定干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样，你干三天，当试用一下，只要干得好，你就继续当大厨，干不好就换别人上。”
张厂长说罢就走了，他觉得王大国不太靠谱，毕竟没有正儿八经做过大锅饭，况且家里做的小锅菜跟这种大锅菜还是不一样的，但现在众人都不吱声，只有王大国敢挑大梁，权当给他个机会吧。
二车间！
穆婉如看大头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拿着簸箕过来，吃了一惊，道：“大头，你不在厨房呆着，跑这里来干什么？哎，王大国滚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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