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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在她眼里，越来越没有人性，真挚。
时间好像真的磨平了当年她喜欢这个人身上的一切，突兀的觉得，眼前这笑弯眼的男人，好像十分的陌生。
陌生到自己都有些认不得了。
田云羽轻轻抓住方休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将他手掌摊开，自己的脸，枕了上去。
感受着方休手掌的温度，田云羽恢复了当年那柔和的语气，问道。
“方休，你对我究竟是喜欢，是爱，还是因为你不想背负上一个负心人的骂名。”
方休微微一愣，没想到田云羽会想这么多。
女子心思，果然是海底针，想要摸透，堪比大海捞针。
方休笑道，“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田云羽面容苍白，将脸埋在方休的手掌当中，眼泪不停滴落。
“这些年，我一直坐在这湖边，反复的回味着我们这一路走来，我和你，好像一件值得铭记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方休轻轻将手抽出来，替田云羽擦去眼泪。
田云羽握住了方休的手指，转身面对他。
“很多次你生死一线的时候，你的身边，都是别人吧！”
方休回想了一下自己一路走来，发生的几次危机，随后摇了摇头。
“没有别人，一直是我自己。”
田云羽凄然一笑，“你骗我。”
那年风雪交加的夜晚，方休说要去斩了山君，两人一起在银装素裹的北线之上一同漫步。
田云羽当时说，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高兴。
“我越想，我越是想不通，悟不透，我们两个之间的开始，是陈一，是修蛇的算计，是一个错误。”
“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半点什么值得你记得的事，我们之间，好似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百年。”
“天赋，家世，样貌，甚至是与你共同的经历，我都不如嬴青舒，方休，你不要骗我，跟我说实话，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是个错误。”
方休静静的听着，这些能够说出来，或许田云羽心中的孽障，会消除几分。
直到听完之后，方休才轻笑了一声。
“怎么这么傻，这些是没法比较的，切莫不可以这样想。”
田云羽拼命摇头，现在的她，已经变得有些偏执和抓狂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避而不答……是不是就是答案了。”
方休依旧只是摇头，田云羽现在的心境，已经有些紊乱，百年观湖，心中便一直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些事总是在她心中日夜折磨她，让她片刻也无法安宁。
方休一边摩挲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
“我不会把对你的心，拿去对她，同样，也不会拿对她的心来对你，这样对你们两个，都不公平。”
“也不会把你们两个拿来作比较，世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是你，她也只是她。”
说完，方休伸手按在田云羽的眉心灵台上，让田云羽睡了过去。
“好好休息一下，这片湖看了一百年了，早应该厌烦了。”
方休将田云羽抱在怀中，恰好秋叶带着小树灵回来，见到这一幕，秋叶忍不住摇了摇头。
方休笑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不对劲了。”
秋叶坦然的点点头，对于跻身仙主的他来说，自然早就发现了田云羽的心境，有些不对劲了。
“这种事，还得靠她自己来，若是我们出手干预，会让她以后修道的上限，大大降低。”
方休苦笑一声，有些郁闷的说道，“我怕她这性子，会越陷越深，最后不可自拔。”
秋叶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啊，这小丫头虽然接触不深，但性子怪倔的，连老死道场不要你管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方休刚想点头，不过随后发现有些不对劲，一脸古怪的看着秋叶。
“你啥时候来的？偷听了多少？”
秋叶也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指着肩膀上的小树灵。
“不怪我，是你女儿要听的，我也没办法。”
小树灵：……
方休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秋叶，“仙主的修为，就让你拿来听墙角了？”
秋叶笑容不变，直接将话题转移了。
“什么时候出道场，已经有人先行一步，替你开路山海了。”
方休面色一正，思考片刻后，看了看怀里的田云羽。
“我将她心中孽障拔除后，就着手处理神道与仙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出道场，前往山海。”
秋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我始终觉得，这种事，你要是插手，对她弊大于利。”
方休抱着田云羽，一边走一边说道，“从神州到如今，只有她陪着我了。”
“对了，你找一个独臂道人，叫陈星，要是觉得顺眼，可以收他为徒。”
秋叶没有说话，看着方休抱着田云羽的背影，半晌，才收回目光。
发现小树灵正一脸憨憨的坐在自己肩膀上，秋叶笑了一声，伸出两个指头捏了捏小树灵的脸。
“你爹可真是个……”
“一朝相识，千年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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