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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不再确实无上，各种道统的出现，让人族的无上存在，数量堪比上个大世山海种族的总和。
一派欣欣向荣的发展趋向，但道祖却心中有股浓重的不安。
这股不安源自于何处，他也不知道。
或许，这是作为整片山海，最强存在内心的一种感应。
…………
随着岁月之主隐没入自身的长河之中，原本应该不停扩张的山海，停下了扩张的脚步。
从最边缘之处，开始缓缓崩塌。
岁月之主，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来支撑这片山海。
等待山海的，只有毁灭。
只不过山海太大了，有生灵存在的地方，不过万分之一。
人族占据之地，与整片山海比起来，无限渺小。
哪怕崩塌的速度十分的快，但要到人族所在之地，还需要上千年。
山海已经开始崩塌这件事，无人知道。
或许，坐在那幅停止的画面之中，一直等待着方休的岁月之主，能够清楚一二。
嬴青舒持剑离开道场，在见过道祖一面之后，开始了他的闭关之行。
这一次，她将冲击所有修炼道路的最后一个境界，无上之境。
成就无上，便是修行到了尽头。
到时候，她才可以安心的带着小树灵，追寻自己心中一直想要的答案。
山海无尽，人族一直没有停止过探索的脚步。
在嬴青舒闭关之前，白起早已经出关。
成为天关人族中，第四位无上。
道祖早已经不再左右人族的发展。
但接连出现的道统，让人族从未停止过向天关推进的步伐。
其中，至圣的儒家一脉，走在所有人族的最前之处。
钜子的墨家，这两千年中，一直混迹于百家之中，未曾有过做大之势。
白起自成一道统，脱离兵家的他，没有收过半个门人弟子，一直都是和道祖一般，深居简出。
修炼者，本就是在争，不与天争，那便与其余种族争，不争，如何进境。
如今只有人族，这个惯性依旧保持着，人族与人族自己相争。
紧随白起之后，没有再被打压的慎子，同样脱离仙道，开辟自身道统成就无上。
百家之争，由儒法之争开始。
不过，无上之间，都有着彼此之间的默契，给足了还在天关上盘坐的道祖面子。
未曾有过半点过火。
再加上同出一族，道统之争也不过就是各家门人之争，比不得之前与山海种族之间那般那么恐怖。
山海，迎来了开辟以来，第一个祥和的大世。
只不过，这种祥和，是发生在人族还不知道山海已经开始崩塌的前提下。
最先发现山海有边缘的，是人族之外，唯一还存在于山海的它族生灵。
御龙女。
她从离开岁月古路之后，这两千年中，没有一日停息，直直赶路，想要去看一眼，这片山海的尽头。
巨擘极速，一息何止万里。
在极速两千多年后的今天，她也如愿看到了山海的尽头。
山海的尽头，不是屏障，也没有岁月长河，只有她自身的岁月。
一个生灵的岁月，还不足以形成长河。
御龙女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发现一个十分恐怖的事实。
山海，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坍塌着。
这种速度，仅仅比她全力前进，慢上一线。
成片连绵的山海，坠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好似被一张无形的大口，给吞噬掉了一般。
御龙女一边后退，一边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样的速度，最多再过两千多年，就会崩溃到人族现在所在之处。
…………
岁月轮转，有生灵所在，就会感受到岁月的变化。
嬴青舒坐关四百余年，最终成功破境，天关再出一尊无上。
道祖在这四百多年当中，没有露面过一次。
他将锁了起来，不停地推演，想要找到心中的不安，到底源自何处。
身为整片山海当中，最强者的存在，
他不相信自己心中的不安，仅仅是一个莫须有的感觉。
但是无论他如何推演，最终都没有任何结果。
不管是他的本尊，还是三清法身，每次推演，都毫无头绪。
这让道祖都有些自我怀疑起来。
嬴青舒破境之后，去了一次道场，再次离开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绿衣小丫头。
道场依托于天关，可以算作是共存的关系，但小树灵还从未上到过天关来。
陈星和他的便宜师傅秋叶，依旧留在道场，小树灵本体扎根发芽之地。
不是人人都想着更高深的境界，起码，这对师徒已经彻底躺平了。
不出意外，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出道场。
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让他们感觉十分舒适。
嬴青舒带着小树灵去见了道祖。
道祖这些年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高深莫测，哪怕嬴青舒已经成就无上。
走到了和道祖一样的境界，但在道祖面前之时，依旧感觉看不清半点眼前这个清瘦老人的半点虚实。
道祖招招手，让小树灵过去。
小树灵还记得道祖，一向跳脱的她，此刻乖巧无比，走到道祖跟前，柔柔的叫了声李爷爷。
四百年眉头一直紧皱的道祖，听到这声李爷爷，终于展眉笑了起来。
揉了揉小树灵的头，轻声问道，“这些年，可过得还好。”
小树灵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可好了，秋叶仙主和陈星大叔一直陪着我。”
道祖笑了笑，没有再问小树灵别的，转而看向嬴青舒。
“没了岁月大劫，我们就是真正的永生，无尽的岁月之下，你还是看不开吗？”
嬴青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言之中。
道祖叹了一口气，“我也尝试过，但是最终没有半点结果，甚至，我有些恐惧。”
恐惧于，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无声无息，抹去所有人，连带自己这尊号称最强无上生灵，记忆中一个人的存在。
这样的手段，道祖自认做不到，就是勉强去做，也做不得这么干净。
嬴青舒带着小树灵离开时，道祖停下了四百年如一日的推演。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有所感一般，喃喃自语道。
“难道，我心中不安的感觉，就是源自于，我们所遗忘的那个人吗……”
这个问题，是一个注定无人可以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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