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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比剑。”
凌昭摘了大拇指上的扳指，“那就是短兵，我用刀，你用剑。”
王华?一口应下了，“好。”
“光这么打有什么意思，”凌昭挑了一把雁翅刀，在手中掂了掂，“先说说你输了要怎么办？”
王华?咬了咬牙，“秦王想要如何？”
凌昭意味不明地轻轻嗤了一声，“我待如何？”
她抬头，扫视了一眼周遭围着的金吾卫，抬高了声音，“本王，要的是你们听话驯服，老老实实操练，老老实实上差，干不了的就滚蛋回家。”
“今日你不服我，输了之后就绕场跑二十圈，你从小在家练武，想必二十圈也很轻松吧？”
王华?冷笑，“也好，那若是殿下您输了，就不得干涉我们金吾卫的操练日常，您坐好您的高台！”
凌昭啧了一声，点了点头，“坐高台的可不是我。”
长剑破空，发出锐鸣，她眼神骤变，上身后仰，同时撤脚侧身，从容闪避了这第一剑。
刀光泠泠，自下而上重重击上剑身，铮然一声响。
王华?虎口一麻，有些意外于凌昭这一刀的力度，随后立即收剑，再度刺向了她。
凌昭却比她反应要快出许多，抬手再度挡住那一剑，双手握刀，接连三刀下劈，逼得王华?连连后退。
“秦王的刀法倒是和她本人一样霸道。”高星烨眼前一亮。
“你小子有眼光。”金吾卫大将军不知何时无声地出现在了校场之中，她年过四十，略有些发福，可看着只让人觉得健壮，却不会怀疑她拿不动刀。
高星烨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李愿之后松了一口气,“李姨，你怎么来了。”
“听说秦王来练兵，我就来看看。”李愿背手站到了他们身边，“她的刀法可是我教的。”
“听您的口气，您觉得秦王会赢？”
“这不是肯定的嘛。”李愿笑眯眯地点头。
凌昭自小武学天赋就极高，坐不住又好动，只不过被惯得喜欢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再加上后来跪废了膝盖，就没有再跟着她学习武艺。
想来是自己偷偷私下练的吧，李愿心中欣慰。
宫里的小孩都喜欢偷偷藏起来学习，文人们讲的藏拙嘛，她非常理解。
高星烨没想到李愿对凌昭的评价这么高，目光重新落回了校场之上，忽然发现了什么，“但秦王殿下看着腿上功夫没有那么灵活啊，刚刚那一招本可以……”
李愿眼中闪过一抹遗憾，截断了他的话，“你年纪小不知道，她膝盖有旧伤。”
“什么？”
高星烨和许轶同时脱口而出，一人只是好奇，一人却是惊讶。
许轶心中发冷，“您说，她膝盖有旧伤？这是为何？”
“你不知道？之前凌昭小时候被罚去跪太庙，真真正正跪在砖地上跪了三天三夜，打那时候膝盖留下的病根儿啊，最严重的就是雨雪天了，那膝盖，弯不下去直不起来的，现在能这么灵活也已经很不错了。”
宽袖之下，许轶的手已经慢慢握紧了，“原来如此。”
现代的凌昭，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膝盖也是有旧伤的。
那伤也是凌昭生生跪出来的，却不是一次，而是许多次。
只要她一有懈怠，成绩退步，还有和同学出去玩，都会被罚跪，一跪就是一夜。
他带打篮球崴了脚的于程去医院，恰好遇上了她去医院抽出膝盖之中积液。
这两个世界的凌昭，都因为跪得太久导致膝盖不好，除却相同的面貌和身高之外，倒像是冥冥之中，两方世界有了另外一个共同点。
或许会有更多相似之处吗？
许轶蹙着眉，目光重新回到校场中心。
凌昭刀法凶悍，臂力大，稳准狠，招式朴实，唯一不够灵活的只有膝盖，而王华?得老国公的剑术教导，风轻灵动，招式飘逸还好看。
不少贵女都在为王华?叫好，更有人自发地故意去敲战鼓，想要扰乱凌昭的节奏。
“不妙啊。”高星烨摸着下巴，看着场中那个招式简单粗暴的秦王，“这要是再打下去，谁输谁赢可就不一定了，她发现秦王的弱点了。”
眼看又是一剑扫向凌昭的腿部，许轶刚刚松开的拳头再次握紧，青筋浮现。
京中贵族知道凌昭膝盖不好的不少。
姚蕴不安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嗓子有些发紧，“秦王不会输。”
也不能输。
从来没有立威的人输了的。
“你这剑术谁教你的，怎么尽是往人家下三路去。”
凌昭退开之后感受到膝盖的锐疼，脸上却依旧是散漫嘲讽的笑意。
她说完这句话，翻腕一刀扫向王华?的腰际，逼得人只能躬身退开。
王华?回身一剑不管不顾直刺向凌昭的脖颈之处。
恰逢她欺身上前，横刀接连挡住对方的劈刺，刀剑相接，声音频繁。
就刀剑相撞声音越来越快速之时，凌昭忽然侧身向前一送，长刀顺着剑刃前滑，发出尖锐的钢铁摩擦声。
王华?瞪大眼睛，只看见自己剑还被她的刀卡着，她的人却已经逼向了她。
长刀不过眨眼之间逼至剑格处，凌昭手腕一转，抬手用力一挑，就在王华?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刀剑之上时，抬起一脚揣在了她因为抬手而暴露出的胸膛之上。
一身青衣的女子直接被踹飞了出去，宛如被箭击落的飞鸟，衣袍翩飞，长剑也在同时脱手，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许轶松了一口气，握拳的手随之松开。
姚蕴和高星烨同时松了一口气，举起拳头高声喊了起来。
“好家伙，这踹出去有一丈远吧。”李愿啧了一声，看着剑和人落地的距离，摇了摇头，“还是太瘦了，但凡多二两肉都不至于。”
“秦王不是膝盖不好吗？为什么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姚蕴和李愿同时意味深长地笑出声。
李愿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对啊，膝盖不好，和腿上功夫厉害，又是必然联系吗？”
姚蕴低头抿唇，这位殿下踹人的功夫那可是打小就厉害啊。
许轶将这些话全都听到了耳朵里，下意识想到了凌昭细伶伶那一双长腿，这人到底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玄衣女子将手中的长刀和地上的长剑重新放回兵器架，动作自然毫无秦王的架子，回头目光看向了王华?。
“别忘了！二十圈！”她高声喊道。
王华?被两个贵女扶了起来，哇得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大惊。
姚蕴懊恼地闭上了眼睛，“完了完了，又要被弹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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