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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云层，遮住了炙金的光，于是摇身一变，从原本的朦胧阴霾，变成了圣洁的祥云。
“主子，咱们现在，回王府吗？”
“你先回去，告诉我夫郎一声，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让他别等我，自己按时吃饭。”
凌昭整了整护腕，见念一傻傻地啊了一声，一脚虚虚踢了过去，“小兔崽子，傻愣着干嘛呢。”
“诶，是。”念一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从秦王回京才被姚蕴送去了凌昭身边侍候，习惯了这大半个月两个主子日夜黏在一起，被这么一吩咐还有些诧异。
“初十，走。”凌昭喊了一声，抬脚迈开了步子，将念一扔在了后头。
初十沉默地跟上了主子的步伐，只留下念一死死瞪着念一的背影，骂了句“闷葫芦，得意什么”。
凌昭一路走到了太宸殿，殿内的内侍见秦王去而复返，还有些讶异。
这位难不成是进不了天凰殿被赶出来了？
“本王在这里等你们太女，给我上个茶水。”
凌昭一面说着，一面已经熟门熟路走进了太宸殿的客间。
内侍心中泛着嘀咕，却不敢怠慢。
茶水间里便有人说起嘴来，“你知不知道秦王如今都进不去天凰殿了？”
“怎么会啊，那可是秦王啊！”
“估计是失宠了吧！”
“不过都说功高震主，这秦王为人蛮横霸道，说不定就是因为居高自傲惹得那位忌惮起来了呢，这不，咱们殿下去议事，偏不让她进去。”
“还是老公公您有见识。”
一群人丝毫没有压低嗓音，就这般嘻嘻哈哈说着。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道少女音传了出来。
一群人吓得脸色一白，回头一看，竟是小殿下。
凌熠见他们都跪了下来，背着手又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呢？”
“小殿下恕罪，小殿下恕罪，我们在说……”
“你们刚刚说，秦王进不去天凰殿，是真的吗？”
那带头的领班内侍听到少女毫无责怪之意，大着胆子道，“想来是真的，这秦王下午来时太女殿下不在，奴才说太女已经去了天凰殿，秦王殿下当时不愿意等待，说自己去天凰殿找太女殿下，可”谁知这一会子过去，就有回来了，说要在这里等太女。”
“想来……应当是没有能进去的。
那内侍不断偷偷抬眼窥探着眼前小殿下的心情，发现她越听，脸上的笑意越甚，这才放下心来。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吧。”凌熠说完，转身向天凰殿的后殿，也就是太女夫所在的殿中走去，步子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凌昭喝完了第一盏茶的时候，皇太女就到了。
她一面吩咐着人摆膳，一面招呼着凌昭，“记得加上小七喜欢吃的焖烧排骨还有蟹酿橙，螃蟹清羹，上碧粳米，不要上红稻米，小七不喜欢。”
凌昭笑吟吟站起身来，“长姐。”
“你也够机灵的，怎么就知道我是让你先别出宫，去我殿内等我一道用饭的。”凌宸带着她一道进了饭厅。
原本跟在后头侍候的领侍一听就知道刚刚猜错了，心头一时一紧，只盼小殿下不要随口就说出来，到时候只怕她们也要受罚。
“我好歹也是你亲妹妹，你养了我十几年，我若是再看不懂姐姐的暗示，倒也白活了。”
凌昭一面说着，一面自己在凌宸的左侧坐下来。
“今日我和母皇说了，要让熠儿领罚，可你母皇坚决不同意，说是……”
凌宸顿了顿，看着一桌子的菜，十分惆怅。
凌昭笑了笑，“年纪大的人，就越重视面子，生怕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好名声，到了老却毁于一旦。”
“你说的是，”凌宸叹了一口气，夹了一筷子排骨先送到了凌昭的碗中。
“多吃点，听说你在西北，与将士同吃同行，只怕吃不到什么好的，回来的时候，我看你脸上都没肉了。”
凌昭拿起筷子，“我在西北吃的很饱，你哪一回看见我不是嫌弃我瘦，我那是吃不胖。”
她啃完了一根排骨，“凌熠可以罚，却不能大张旗鼓的罚，你自己私下罚她得了，小孩子，也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就罚抄抄书什么的。”
凌宸听到这个冷笑了一声，“如今她还有什么自尊，满京城都是她的风流韵事，还怕受罚？”
她一面说着，一面泄愤一样一筷子戳进饭里，“混账东西！”
“许是旁人算计呢？”凌昭轻轻咳了一声，“你也别着急上火，十六岁的小孩子，能知道胡混？你看我再混不吝，我也是到成婚的时候才开荤呢。”
皇家的人，怎么会不懂这风流容易惹事，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至于如此。
凌昭对着凌宸说话更加随便不避讳，凌宸也见怪不怪，只有那一旁侍候的人不少人都面露异色。
原来这位还有这样一面。
“都下去吧，让我们姐妹清清静静吃顿饭。”凌宸忽然看了一眼那几个面部有些扭曲的内侍女官。
那几个内侍被这么喊，连忙精神一凛，“是。”
等人走了，凌宸放下筷子，面色郑重，看向凌昭，“小七，这件事，你帮我查清楚了，就算惊了崔家，有我担着。”
凌昭刚挖了一勺蟹酿橙，正吃得眉开眼笑，闻言笑嘻嘻地往嘴里又塞了一勺，含混道，“大姐放心，我是你亲妹妹，你要办的事儿，我就是豁出去，也一定帮办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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