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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
喜力吓得弹身而起。
“走走走，洗个脸刷个牙，给你主人做饭去。”
谈云只带了两套衣服，一套是面试时候穿的衬衫休闲裤，另一套是白色t恤衫和水洗蓝色牛仔裤，换上第二套的时候他会显得年轻一些，当然，也就年轻个一两岁。
刮掉胡子还能年轻一岁。
所以走下楼时的谈云看起来终于像小郭的邻家哥哥而不是叔叔了。吃游戏饭的基本是都是夜猫子，早餐没有统一供应。谈云也不是多会做饭的人，找出挂面煮了个阳春面，煎了鸡蛋香肠。
“早！”
水悦心今天穿的是学院风的红黑色格子衬衫和百褶裙，长筒袜到膝盖上方半公分。
“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嫌弃地挥了挥手，端过了一碗面，“你知道我喜欢吃阳春面的？”
“这也行？”谈云心想鬼知道你喜欢吃啥，这明明是我喜欢吃的。
吃着吃着，水悦心抬头，“昨天的话让你不开心了？”女孩子的心思到底比较细腻，察觉到谈云的神色有些忧郁。
“不是，昨晚熬夜看球来着。曼联二比二平了阿森纳。”
“让你早点睡！”
桌子下又是一脚。
吃早饭用掉十五分钟，7点45，水悦心准时从家里出发。
老实说，谈云的心非常忐忑。
他驾照是四年前考的，后来开过两年的日产车，经济撑不住之后把车卖了付房租。要说科技发展到二十一世纪中叶了，车子全是自动驾驶，开起来一点难度没有，他不应该这么提心吊胆的。
但他真的没开过法拉利啊！
听说单手开法拉利是一种才华？
开元大学在开元市市中心，距离棠溪俱乐部大概半小时车程。水悦心在车上补了会觉，使她在学校里出现的时候能够精神饱满。
“先去趟寝室，我拿点东西。”
“怎么走？”
“沿着湖走就到了。”
开元大学的女生宿舍楼比较清新，临湖而立，小高层，有点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感觉。水悦心刚刚下车，就遇到一个熟面孔。
“哎，悦心？好久不见了呀。”
一个阳光帅气的标准帅哥朝车边走来，“去上课？”
“拿点东西。”水悦心掉头朝谈云说，“等我一会。”
“哟，朋友？”小帅哥朝车边一靠。
“跟我一起来的，想旁听一下。”
谈云眼皮一跳，大感不妙。
“听得懂嘛？哈哈，开个玩笑。”小帅哥挥了挥手，深深地看了谈云一眼，“那我先走了。”
“拜拜。”
水悦心叹了口气，“特意躲了一遭，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
“追你的人很多吧？这就是传说中的电竞社社长？”
“是啊，烂桃花太多。不过这个是棒球社社长。在诸多社长之中，他也算是人模狗样的一个。”
“……”
谈云耸了耸肩，目送着水悦心走进寝室楼。过了一会，她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地出来了。
“谈云，你车就停这吧，跟我一起去听课。”
“啊？为啥？”
“凭我是你雇主！”
水悦心凑到他耳边小声训斥了一句。谈云只好跟上。教学楼和寝室楼区别很大，是座自动化建筑，他们只需站在大厅中，会有升降模块将他们送到选择的教室。
“什么课？”
“公选课，电竞史。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选上的。”
“还有这种课？”
“当然，你不会没有读过吧？”
“……”
和水悦心一起走进教室，谈云算是明白了啥叫被目光万箭穿心。
“悦心，你来了！”
“悦心，你要不要坐这？”
“悦心，我最近拿到了马虎天王的签名！”
“悦心，下周街舞社有个活动，你来吗？”
“悦心，你怎么换了一个跟班，是之前那个不够乖吗？”
……
不怕，我是能打前排的人，谈云迈着稳重得像ceo的步伐，坐到了最后一排。
“我都是坐第一排的！”
“那我不管，你爱坐哪坐哪……”
水悦心拗不过谈云，只好也在最后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摊开。谈云倒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用纸笔做笔记。上课铃响了，走进来的是位有些年纪的光头大叔。谈云仔细看了看，发现大叔还是稍微有一些头发的，只不过看起来也不太保得住。
“大家好，又见面了，上次给大家讲了黑曜石俱乐部的历史，今天轮到讲讲电竞四大高校了。同学们，电竞四大高校以哪所为首？”
“开元大学！”台下那叫一个异口同声。
“凑不要脸！”谈云朝水悦心低声说道，“凭啥啊？”
开元大学的历史硬战绩最高是gw世界锦标赛四强，而长音大学历史上是拿过亚军的。在这项最高赛事上，音大的成绩要压过开元大学一头。长音市也是最传统的电竞城市，开元崛起的时间相对较晚。
“有本事你站起来说是长音大学啊。”
水悦心露出狡黠的笑容，还剔了剔她秀致的眉毛。
“我不敢。”
谈云主动认怂，谁让自己在人家的地盘呢。
“今天的课程就从开元大学2040年首倡在高考中加入电竞考试说起。那是《战纪》这款竞技游戏兴起的第一年，开元大学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决定成立电竞学院，独立招收有技战天赋的选手加以系统、科学的培养。四年后，开元大学的成绩也得到了飞跃般的提升。”
学习电竞史，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一行的规律。开元大学创造的电竞考试系统至今仍然是高校选拔储备人才的标准方式，也被各大俱乐部广泛参考。
“技战测试主要用来测试天赋，分为四科，总评分合计一百分，最终的档次以abcd来划分。技战测试中拿到a的，据统计有83%的人最后成为了v联赛职业选手。拿到b的，这个比例有21%，拿到c的也有7%。可见，天赋虽然重要，也不是不可以通过后天的锻炼来弥补。”
“听见没！”水悦心敲了敲谈云的手背。
“听见啥？开口就说错了。”
“说错什么了？人家可是教授，虽然电竞史只是他的业余爱好。”
“技战测试不是五档吗？还有s档呢？”
“技战测试哪里来的s档？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a档就能上开元和长音了，s档你想去哈佛啊？”
“我……”谈云本想辩解，又把话咽了下去。
吃着开元大学的饭，这位光头老师自然也将开元大学的战绩说的彪炳无比，还拿出了闯进gw四强时的录像现场播放，大家听得也是兴高采烈。
“你知道我为啥想自己创俱乐部吗？就是想有朝一日，也可以有人在课堂上用一节课的时间给学生介绍它的底蕴和获得的荣誉。”
水悦心的眼中有光芒闪烁。
“梦想总是要有的。”
谈云笑了笑，作为俱乐部的选手，老大的这种梦想当然要支持。光头老师说完开元大学，喝了口水，开始讲长音大学。
“长音大学，简称音大，是咱们开元大学的死对头。”
谈云差点没扑街，心道教授你也太直接了！
“每年v联赛咱们元大对阵音大，就被称为高校德比！四大高校剩下的灵均大学和上东大学，崛起时间晚，比这两所实力也要稍差一些！”
“这三年来，咱们元大对阵音大的战绩是几比几？”光头老师激情洋溢，还来了个侧耳倾听的手势。
“六比零！”水悦心一边跟着喊，一边用捉弄的眼光看着谈云。
“怎么不说三年前？这也太无耻了！”
三年前正是长音流席卷全国的时候，那一年音大三次碰到元大全部碾压获胜。
“那么久远的事情提它作甚？”
“你们今天的课是从2040年，十年前讲起的！”
“嘘，不要激动，你当你是元大的学生嘛，反正都从音大毕业了。而且你是人文学系毕业的，又不是电竞学院的，真的是……荣誉感不要这么强嘛！”
“……”
光头老师侃侃而谈，介绍起了长音大学俱乐部的建制，还放了一张音大电竞学院的图片。上面是一红一白两座楼。
“这楼倒是比咱们的好看些，像老建筑哎。”
“不过为什么要分两栋？”
“谈云？怎么不理我了？”
谈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啊，红的那座是电竞社的活动场所，白的那栋是用来比赛的。”
“白的那栋里有啥，你有没有进去过？”
“有啊，就正常的设备呀。”
ppt又掠过了几张，光头老师的话语突然变得沉重。
“既然讲到了长音大学，接下来，就要讲高校电竞史上最大的丑闻。”
谈云眼皮又是一跳。
“长音大学王牌选手【剑挂南山】独创长音流，以不败战绩夺得v联赛冠军并挺进gw世界锦标赛决赛，然而却在决赛中行为异常，中途退赛，最后接受调查。一开始他被曝光为收了黑钱，蓄意假赛。”
“后来还有消息证明决赛当天，西雅图比赛官方有医疗团队介入，可证明剑挂南山赛前服用精神控制类禁药，这种禁药使他能够以超越常人的意志力作战。此事具体细节未能得到确切的调查结论，成为了《战纪》时代的罗生门。”
“这一段历史也成为了长音大学俱乐部抹不掉的污点，此后，音大的校长也受到牵连，黯然离职。”
“这是我去音大电竞楼前拍的照片，照片中是亚军纪念台。台上有一座选手们的集体浮雕，可以看到，里头是没有剑挂南山的。我想说的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谈云去上厕所了。水悦心想了想，没有拉他。
“听到自己母校被这样说还是不好受吧？早知道今天会讲音大，还是不应该叫他旁听的……”水悦心心里微微有些后悔。
谈云上了个厕所回来，没想到在教室外碰到了之前的那个小帅哥，他是出来抽烟的。
“哟，听不下去了？”
小帅哥并不客气，看着谈云的目光极为挑衅，“那光头讲课是挺无聊的，对吧？看他那油光满面还手舞足蹈的样子我就大倒胃口。要不是悦心，其实这课要少三分之一的人。来，给你包烟，告诉我悦心除了学校，最近都去了哪里？”
“什么意思？”
谈云不是很理解小帅哥的做法。
这是一包很名贵的烟。
“你不是她爸水复山给她雇的司机么？那辆车可不是你的。”
“我是不是司机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嫌一包烟不够么？”小帅哥冷笑一声，道。
“你的意思是，嗟，来食？”
谈云缩目望着他。
他凑到谈云的脸边，朝着谈云呼出一口烟气，“好闻么？”
谈云不抽烟，被这一口烟呛得咳嗽了起来。
“老师讲的还行，只是突然脚有点痒。”
他不知道是什么背景让这个小帅哥和别人说话可以这么直接，笑了笑，心想自己只是个合同工，这小帅哥的眼力劲是真的不怎么样。
“啊？”
谈云猛地扬起脚将小帅哥的支撑腿朝前一踢，正在抖腿的小帅哥朝后面的水沟里一屁股倒了下去，动弹不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眼神不大好，走路没注意。”
他转身若无其事地进了教室。
“讲到哪了？”
谈云一边悄声问，一边瞅了一眼水悦心的笔记。她的字迹娟秀工整，但只停留在剑挂南山四个字，后头的全是空白。
“剑挂南山是你什么人？”
水悦心盯着谈云的双眼。
“我原来的师父。”
谈云面无表情地说。
“好吧……难怪。”
后来的课还有一个半小时，水悦心听得也很潦草，更不要说谈云了。
“去食堂吃饭？”
“好啊。”
开元大学的食堂明亮干净，一顿饭不过十来块钱。水悦心和谈云边吃边聊。
“师父，你是什么专业的？”
“世界史，我论文做的是世界电竞史。”
“对你们来说男人是不是越老越值钱？”
“那是考古系。”
“好吧……”
谈云悻悻然扒拉了两口饭菜。他点了一份辣子鸡和两个时令蔬菜。
“下午还要上课吗？”
“有两节网络课，可以回家上。我去教务处交个表，然后我们回家。”
“太好了……额，我的意思是想回去睡个午觉。”
快吃完的时候，忽然有几个男生拿着盘子背着包坐到了谈云身边。有人拍了拍谈云的肩膀：“兄弟，你上午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啊？”
谈云想了想，想起了那个小帅哥。
“棒球社社长你也敢打？”
为首一个戴着棒球帽的胖子凑到谈云耳边说了一句，他还不太想让水悦心听见。水悦心皱着眉头，问道：“有什么事？”
“跟你没有关系，一点私事。”
这些人从背包中拿出棒球棍。
谈云突然有些想笑，每个大学里头都有一小帮气焰熏天的人，想必开元大学也不例外，但他没想到自己有幸第一次来就能够遇到。
“有本事你朝这打，我可不是你们学校的。”谈云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那人咋咋呼呼地来，也没有想到谈云头这么铁，顿时有点下不了台，“你以为我怕记过？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还知道你有爹啊？你有本事拍张自拍照发给你爹看啊。”
水悦心原本还挺担心谈云的，结果反而被他一句话给逗笑了。她发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谈云pvbb的功力一定不亚于老李。
棒球帽小胖脸色涨红，伸手想拿谈云的餐盘盖谈云头上，不过他手刚刚抄到餐盘，就发现手腕被拿住，根本动弹不得。
“我还没吃完，别急着替我送盘子。”
“你奶奶的！”
小胖旁边一个人忍不住了，抄起棒球棍对着谈云就是一砸，吓得旁边的人马上开始呼叫保安。谈云没想到还真有个莽夫，只好反着抄起餐盘和棒球棍互磕了一下，餐盘被磕得变形了。这一下把他火气打出来了。
“想打架是吧？你们学校哪里没有摄像头，咱们走一波，公平决斗，谁报保卫处谁是狗娘养的孙子。”
“谈云……”
谈云做了个ok的手势。
半小时之后，开元大学保卫处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棒球社内部在食堂天台起了分歧，拿着棒球棍互怼，受伤七人。
在一旁悄悄观战的小帅哥嘴巴都合不上了。
“悦心，这不会是你爸给你找的保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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