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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倒茶归倒茶，心里对沈雁书却甚是不屑，“什么沈公子，好人都让你当尽，你恨不得将你这个老队友打击到死你才开心！”
洛非河拔刀相助之后老李的立场那是站得非常坚定的，沈雁书虽然强，身边还有位国宝级的电竞美人，他也只能倒杯前老板喝剩下的不知道哪里产的绿茶屑子给他们。
“来来来，两位大神请喝茶，坐，坐。”
门外看热闹的人更加多了，又不敢挤到门口，都远远地伸长了脖子张望，甚至呼朋唤友。
“沈雁书和洛非河都进无迹境了，他们又要打起来了！这次任希夷也在！”
王城频道很快就被点燃，掀起一轮刷屏热潮。许多想来一窥仙颜的人更是从各大主城蜂拥而至，眼里只有任希夷。
沈彦的人气固然高，任希的人气也绝不低。《战纪》中她就列名五大战术师之一，沉着冷静，心细如发。她挖掘出来的年轻小将都能在她的战术体系中得到最好的发挥，洛飞就是明证。洛飞虽然和任希年纪相仿，但进入电竞圈较晚，也是她从预备队力排众议提上去的晚辈，现在都已经成长为天际的队长了。更何况她还是个精灵般的精致女子，这就更具有话题性了。
两人携手坐下，不忘眉目传情一番。洛非河从禁地中建立起来的霜雪楼台又已经摇摇欲坠，不知该如何应对突然来到的这双情人。
祝福？又心有不甘。
反抗？看她已是顾盼生辉，心满意足，自己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老李急中生智，洪声道：“洛大神，方才不是有人给你一封信吗，你还没来得及读，先读了吧，万一有什么要事可别耽误了才好。”
他沉默地坐在主座，听到老李的话，想起锦囊来了，急忙翻出。
“差点忘了正事。”
他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众目睽睽之下，他打开被谈云信手揉成一团的纸条，像读一封寻常的信一样扫了一眼。
“我说，你就不能学老李那样猥琐点？放开些，大兄弟！你又不是基佬，眼里不要有男人！”
俗话说得好，见字如见人。然而，一行极其遒丽的字，写出的却是如此油滑的话语，还令人想起那个一身布衣的风霜侠客，洛非河不禁手一哆嗦，一个没拿稳。
“无量天尊！”
洛非河低颂道号，赶紧掩饰掉自己的情绪，然而他脸都红了，任谁都看得见。
“非河，你这正事，不会是哪个女孩子写给你的情书吧，你看你脸都红了。”
沈雁书嘴角一扬，见缝插针。虽然击败了洛非河，但他心中未尝没有一股对他的警惕和拒斥。任希夷终将是他的禁脔，岂可为外人所觊觎！
“不是。”
洛非河被思召这么一激，反而稳了下来。思召说眼里不要有男人，自然是叫他眼里不要有沈彦。
猥琐，他是学不会的，眼里没有男人，还可以试着学学。
所以洛非河只是将纸条折好塞到锦囊中，又将锦囊放回怀中，并不答话，反而朝任希夷说道：“希夷，好久不见，招待不周。只是这确有要事，不得不出去一趟。这里也不是我的地盘，店铺被这位李寻欢李老板买下了，我只是来捧个场的。”
“嘿嘿，小店还没有开张，要不各位大神，明儿个再来？我保证准备上好的茶叶。”老李不失时机地接话。
“城里哪个店铺我们去了不是费尽心思地欢迎，想不到李老板竟然还下逐客令。”任希夷到底心细些，也未恼怒，反而抢在沈雁书发作之前开口，“李老板的茶叶的确很糟糕，沈彦，我们走吧。”
“哼！”沈彦目闪寒光，“李老板，要是一直用这么烂的茶叶待客，我劝你这店也就别开了。”
老李从建筑工地开始干起，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这许久，也不是被吓大的，当即反唇相讥：“哎呀，来的都是大神，我们这小本生意人，有什么好茶叶配得上你们呢！大概只有那六安产的瓜皮吧！”
门外一片哄笑，须知，这六安产的是瓜片，六安瓜片，天下闻名，哪里有什么瓜皮？瓜皮这不是骂人吗？
沈雁书拄枪起身，一阵小霸王般的气势朝老李罩了过来，老李嘴硬归嘴硬，手底下没有什么功夫，哪敢对峙，一个转身，假装收拾柜台，拿出算盘来拨着三下五除二，视若不见。
那叫一个从容！
佩服，佩服，洛非河都感觉到了沈彦的那股怒意有些不可抵抗，结果老李竟然如此轻描淡写不要脸地就给化解了，实在是高。
“大概，这就是锦囊中所说的猥琐之道吧！虽然很不好听，但是好像很有用！”
洛非河暗忖着，老李又吹着口哨转了回来，口中喃喃不知在念叨些什么。沈雁书见老李躲避他的目光，冷笑着正要携着任希夷出门，却听老李高声吆喝：“恭送二位大神！欢迎再来！小的一定给你们准备好六安瓜皮！”
“那个茶叶叫瓜片，人最好不要自作聪明。”
沈雁书猛啸一声，紧攥银枪，回头一个奔狼式。安全区人是杀不了的，他要将老李的柜台轰个稀烂。
“？”的一声响，银枪头刺在及剥而复的气罩上，弹了回去。
洛非河执剑而立，在气罩中长发飘扬。
“沈大公子，何必和做小生意的人一般见识？”
“你我队友一场，我不和你计较。这厮出言不逊，你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吗？”沈雁书怒道。洛非河这是第一次见到沈雁书动怒，一向是他砸别人的场，很少有东西能令他觉得难堪。
“哎呀，洛大神啊，你真，哎！”老李哭丧着脸，“你挡着干啥，这些柜台品位太差了，我都要换掉，他砸了我正好去找神庭叫他赔个原价，这下好，我还得放二手市场上去打五折……”
“卧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围观的群众们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嘲讽，“连大神都敢上去碰瓷啊！这出了野外不得被屠死！”
“沈公子心胸宽广，自不必和这等人浪费时间。”
“也是，这种蚂蚱，又有什么好踩的，他和洛非河再打一场才是我们想看的。”
任希夷耳听这些议论之声，不觉兴致索然，独自离去。沈雁书见她不喜，也无可奈何，甩袖跟上。
“不要去野外！”
老李嘿嘿一笑，“谨遵大神指示，一个月内我保证不去。我知道，这里要不是安全区，您啊早把我杀了几十遍了，我这种小菜鸟，生活玩家，你们皇族俱乐部的高手来了还不是生灭予夺，像捏蚂蚁一样对不对？”
这话一放，沈雁书反而就不好杀他了。
一杀，就是和小玩家过不去。这种成名高手，风度和脸皮比什么都重要。
老李一逞嘴炮雄风，立于不败之地，竟成了主角，那群围观群众不禁骂声连连，纷纷散去，转眼间只剩下洛非河和老李在店中。
老李见洛非河想喝茶，赶紧制止。
“大神啊，你别喝这茶，全是茶叶屑子，我还抹了把桌底灰进去了的……”
洛非河手又是一抖，“你……”
“我，我怎么啦，这不是为大神你出气吗！什么沈公子，好像一辈子没打过败仗一样。当年剑挂南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有什么电竞四公子这一说？不过啊，那任姑娘是真好看，水灵，那大眼睛，小细腿……”
洛非河决定自己找找有没有好茶叶，不去听老李的话。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店外马蹄声如雷，两匹马直入店中。
思召翻身而下，还有一人，正是水墨青花。他们两个听到沈雁书来了，急急忙忙从庆功宴上远道而来支援老李和洛非河。
“大神，我来了！”水墨青花挥着剑跑了过来，“沈雁书在哪，我要帮你揍他！”
“我们来迟了，没看到好戏。”思召看了看店子里的场景和散去的人群，斜了个白眼，“那两口子没欺负到你们吧？”
老李拍了拍胸脯：“有我这嘴炮高手加上洛大神这技战天王在，怎么可能被他们欺负？沈雁书被我气得胎都要炸了！”
思召伸出手比了个6，水墨青花听了，觉得老李的形象忽然高大了起来。
洛非河惊讶地望着他们，露出了青涩的微笑。
这一天玩到很晚，棠溪俱乐部的成员们才下线休息，连水悦心也到了凌晨一点才和谈云一起退出游戏。
“老李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水悦心揉了揉眼睛，困了，这是她第一次赞美老李。
“不然我也不会介绍给你，他这个人在网游江湖里放得下身段，混得开。”
水悦心想想也是，让自己像老李那样油嘴滑舌刷屏召人就做不到。
谈云关机，从沙发椅上起身。他有些疑惑，问道：“不过，你花那么多钱买那店铺做啥？如果只是卖点资源产出的话，不如挂交易行或者摆摊利索吧。”
“那肯定不会只是卖点普通的东西啊。”水悦心脸上漾起神秘的笑，“想不想知道卖什么？”
谈云从没见过她玩神秘的时候，呆了一下，“什么东西？”
“我已经准备了有段时间了，不过没有告诉你。”
水悦心朝他勾了勾手。谈云走到书桌另一头，看向她的屏幕。
“我把《洪炉》封测版本文件破解了，和现行版本解包做了对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你还懂这个？你哪来的封测文件？”
谈云对水悦心是越发佩服，不知道她每天除了练游戏之外还要学多少东西。
“大概懂一点，不懂就问问其他系的同学，我们学校的大神特别的多。”水悦心说，“这些封测文件在一年前游戏嘉年华的预玩项目中就已经公开了，只是游戏的一小部分，不过我还是有些发现。你看这些，这是封测文件里多出来的，把这些数据单独恢复出来，就是一些服装配件的模型，我给你看我自己弄的。”
她说完就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个视频。
打开视频，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推着一台小推车走了出来，车子前面挂着个牌子：“肉夹馍手抓饼土家酱香饼”。
“这不是你们学校门口的小商贩么？”谈云忽然想起来。
“是啊，用里面的模型，自己恢复的。”水悦心说，“像吧。”
“都用了哪些模型？”
“好多呢，从面料到颜色，什么都有，”水悦心道，“说起来也奇怪，封测版本有十几个文件包里藏着许多这种模型，现在却没了。所以我推测这些东西做了还没有投放到现有的版本中，要后续更新才会出现。你觉得这些模型是做什么用的？”
“省事呗！”谈云不假思索地说道，“随便一拼就是一套外观。”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想，”水悦心说，“这样成本不比直接从画原画做起更高？而且是高很多！就像活字印刷，如果你只印一两张书版，活字有什么必要呢？”
“这倒也是。”谈云不太懂游戏外观，“把模型细化到面料、装饰，确实费工费力。”
“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
谈云不是外观党，但水悦心是一等一的外观党。无论玩什么游戏，外观是她最大的追求之一！
“做什么？”谈云大惑不解，还能做啥？外观又不加属性。
其实谈云错了，外观对像水悦心这样的人来说绝对有战斗力加成。
水悦心松开手，指着视频里的小商贩：“让玩家自己设计衣服、饰品之类的外观。这样游戏世界里就会千人千面，这才真实呀。”
“有可能。”谈云一点儿也不激动，反而奇怪地看着她，“那有什么值得激动的？你是个外观党？”
“对啊！”水悦心很骄傲地答道，“以前从没有游戏能够做到这一点，把外观设计完全放给玩家自己做。《洪炉》注定是一个革命性的网游，它绝不会满足于只赚现在这么点钱。你注意到没，开服到现在，官方商场一直只有几款基本的时装，街道上的服装店卖的款式也很单调，这正常吗？像我这样的，想充钱都没地方充，这合理吗？”
“……”
谈云头一次听到有人理直气壮地想充钱，一时间竟觉得好有道理。
“的确，不像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游戏公司做的事情。”听水悦心这么一说，他也思考了起来。
“所以，我预测制作商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以各种渠道上架这些模型，也就是所谓的外观制作材料，玩家可以购买材料制作外观。”
“这不是一般的组装搭配，更像是一项服装的制作过程。”她继续解释，“从模型设计到卖出去，也就是说，制作商充当原材料供应人，而我们，则可以成为一名时装设计师，甚至可以在虚拟世界成立一个口碑名牌。”
“我懂了！”谈云叹服，不愧是水复山的女儿，眼光真是锐利，一眼看出这么多事情。“所以，你打算先盘下店面，只要一放出这些更新，就立刻先下手为强，抢占市场？”
“正解。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我都已经做好了，包括商标注册、设计师的招聘和分组，虚拟店面的选择和后期装修，广告代言和投放等等。只要《洪炉》把它开放，我就可以第一时间入场分一杯羹。”水悦心昂起头，等待谈云的谀辞，“你以为为师创立棠溪俱乐部，只会热血上头喊两句打打杀杀？跟你相比，我也有我的本事。”
“这能赚多少钱，你都说了，原材料要买。”谈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官方要激活市场，前期就要让利。”水悦心重重地说，“他们只赚不赔，参与的人越多，他们越赚。我可以保证，只要不出意外，棠溪必将拿下这块市场里最大的蛋糕。”
谈云不淡定了：“我能入股不？”
“你？你会服装设计吗？你有资金吗？你懂玩家最想要什么样的外观嘛？”
“你觉得我当模特怎么样？”
“洗手间里有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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