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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九霄已经不舍得出屋了。
还下了一场雪。
贺九霄现在连床都不下了。
明明秋季还没走的时候，贺九霄是一点也不愿意在屋里待，逮着机会就往外跑。
屋里烧起了暖和的炭盆。
武寻坐在碳火边，给她烤红薯。
贺九霄窝在被窝里，裹了两层被子，卷成了一条，就露出一个脑袋。
武寻笑她：“之前不是天天不着家吗？现在怎么不出去了？”
贺九霄吸了吸鼻子，带着很严重的鼻音，“冷。”
红薯烤好了，武寻把红薯掰开，露出里面金黄的瓤，还在冒着香甜的白气。
“吃不吃？”
贺九霄两眼发亮，“吃。”
“那你下来。”
贺九霄摇了摇头，“不吃了。”
美食诱惑在前，贺九霄誓死不离开被窝。
“那你能把手伸出来吗？”
贺九霄再摇头，“不能。”
武寻把烤红薯的瓤剔到碗里，夹起一筷子送到她嘴边，“现在吃不吃？”
贺九霄仰头咬下，又躺了回去。
武寻哭笑不得，“你倒是动弹动弹啊！怎么现在懒成这样了？”
贺九霄往上窜了窜，艰难坐起靠在床头上，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接过来他的碗筷。
在触到她手的那一刻，武寻仿佛摸到了寒冰。
武寻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捂在掌心里揉搓着，“你这被子也不薄，怎么手这么凉？”
贺九霄把手抽了回来，专心吃着烤红薯，“没事，老毛病了。”
“你手凉，是不是你脚也凉？”
武寻把手伸进她的被子里，暖和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脚踝。
贺九霄一激灵，差点惊跳了起来，“你做什么！”
“你脚也凉。”武寻脱鞋上榻，钻进了她的被子里，把她的两脚捂在怀中，“现在可好些了？”
两只脚小小巧巧的，一只手就能握住。
少女般的脚指头一个个莹白如玉，光滑的脚面上看不见半点瑕疵。
若凉玉一般。
贺前辈就像一块玉，从头到脚哪里都像。
“嗯…”贺九霄舒服的蜷了蜷脚趾，挠的武寻胸口痒。
她应该是畏寒…
他有点像个不怀好意的藏玉人。
武寻灵机一动，摸上了她的小腿，贺九霄抽搐了一下，脚掌踩在他的胸口上，警惕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胸口处冰凉一片，大冬天的是真不好受。
武寻把她的脚掌拿了下来，握在手掌里，掌心中的亮起一团灵光，暖融融的烘烤着她的脚掌。
贺九霄只觉脚心有点痒，就要把脚缩回来，武寻没给她机会，作怪似的挠了挠她的脚心。
“痒……”贺九霄不满哼道。
武寻止了作乱的手，专心的给她捂脚，“我暖和，要不我搬过来跟你住？”
“不要。”
“我能给你暖手暖脚，也能给你暖床暖被窝。”
“不要。”
“我也能天天给你烤些吃的，烤红薯、烤玉米、烤鱼烤肉……”
“你留下吧。”
“好。”
真是名副其实的馋猫！
——
秋去冬来，春归夏至又见秋。
武寻养着她，已经养了一年多了。
贺九霄已经大好了。
自从入了冬后，他就搬过来与她同寝，一直住到了现在。
贺九霄睡觉时喜欢往他怀中钻。
武寻没有要走的意思，贺九霄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贺九霄很是依赖他。
中间还隔着一层窗户纸，就差去捅破了。
武寻有点摸不准了，她的心意…
到底是什么意思…
前几日下山的时候，木师叔告诉…应该是警告他。
“在外面陪了她一年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你再不走，你师尊可是要来逮你了。”
再后来几日，贺九霄告诉他，感谢他这一年多的照顾，她要去四宫阁了，让他也早点回去吧。
所以，她对他…是什么意思？
在贺九霄要走的那一天，武寻准备问清楚。
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早饭后，贺九霄要出门，武寻也没着急收拾。
把她堵在了墙角，一手抵在她脑袋边的墙上。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贺九霄摇头。
武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现在知道了吗？”
脸颊上还有残留的温度，贺九霄愣了好一会。
“你……”
“我喜欢你，我想养你一辈子。”
“…啊？”贺九霄更傻了。
武寻把她揽进了怀里，“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是个小傻子呢！”
贺九霄炸毛：“你说谁傻呢…小什么小？我大你几十岁，你还敢说我小！”
“我的错我的错。”
武寻在她脸上又亲了一口，贺九霄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你这是大不敬，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们神族的规矩，神不能动凡心嘛，你也不用回应我。”
武寻拿起她的手，轻吻了吻她的手背，“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咱们互不相干，你也不能阻挡我对你好。”
“哦…”贺九霄应的很平静。
武寻更是哭笑不得，“你在神族时，一直都在做什么？”
“打坐、修炼、看书、闭关……”
“怪不得能傻成这样，就没人教过你什么叫喜欢？”
“书上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一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师尊也从来没有解释过。”
“你看着我。”
贺九霄依言照做。
武寻又亲了她一口，“喜欢就是想要永远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会开心会心动，明白吗？”
贺九霄摇头，两眼之中更是茫然。
“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你以后就会明白了。你记住，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哦…”
武寻不由得有些感叹，太干净了！
贺前辈真的太干净了！
干净了才好！
贺前辈太干净了才好骗！
“不行！”贺九霄突然反抗起来，把他推开了，“木沉香会骂死我的，你要是这样又免不得让她说闲话了。”
“那就藏着，不让木师叔知道。”武寻把她抱进怀里安抚，一下一下的抚着她及腰的发丝，“我肯定要把你带回凤凰山派的，我会护好你，不让木师叔找你麻烦。”
“你木师叔不找我麻烦，你师尊和师伯也得找我麻烦，还有你那掌门父亲…”
“不会，来之前我求过父亲了…”
“所以你父亲是同意了？”
“额…没有，但是父亲说，贺前辈你的去留都凭四宫阁做主，其他门派其他人不得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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