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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
“胡说！犁才不长这样。”
“但是这个东西用起来应该会很方便吧！”
“王五和李四什么时候有这种稀奇玩意儿了？以前也没见他们用过。”
坐在雁回下首的气质大叔一看见它，立马惊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察觉到其他人讶异的目光后，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讪讪坐了回去。
“敢问，这个东西可有名字？”
王五和李四异口同声道：“曲辕犁！”
雁回瞥了眼那人目不转睛的样子，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就怕你不感兴趣。
送上来的曲辕犁明显没有下地使用过几次，周身并没沾染多少泥土，木料也还是崭新的浅色。
“你们两人分别回答，这曲辕犁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五抢着举手。
“我我我！我先说！”
雁回点了点头。
“大人，曲辕犁是我三日前在木匠那里买回来的，还没用两次呢，李四他家田离我家的近，可能被他看到之后，心声歹念，就想把我的东西据为己有。昨天，放在我家仓库里的曲辕犁突然失踪，我找了半天，竟然在李四家里看到了。我去找他要，他居然死不承认！”
李四好几次中间想要开口说话，都被陈捕头瞪了回去，满脸不服气。
好不容易等王五说完了，他才愤愤道：
“大人，王五简直是一派胡言！曲辕犁明明是我在柴木匠家买的，也刚用了两次，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了？你不由分说就要上来抢我家的曲辕犁，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两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他们证词里都提到一个关键人物：木匠。
雁回给谢兰芝使了个眼色：“传唤柴木匠过来。”
一炷香之后，满脸惶惶失措的柴道被衙役压着走了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雁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谢兰芝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问道：“大人什么都还没有说，你着急辩解什么？你觉得谁冤枉你？”
柴道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王五和李四见他来了，都转头看向他：“柴木匠，你给他说说，你的曲辕犁到底卖给谁了？”
闻言，他反倒松了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把他逮过来呢。
“不是给你们一人卖了一台吗？怎么来问我这个问题？”
李四和王五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震惊。
此时，骆江拎着个人走进来，冲雁回行礼：“大人，已经查探过张家和李家，没有找到另外一台曲辕犁，倒是抓到个小贼。”
李四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表哥吗？
他怎么会被官差抓过来？
没等上板子，李四表哥就全招了。
真正偷了曲辕犁的是他。前两日他在李四家看到曲辕犁之后，就动了心思。
脑子一热偷了东西之后，才发现根本没办法拿出来用。
只要被看见，一定会被发现是他干的。
李四气到要起来打人，被衙役按住了。就这种人，竟然是自己的亲戚！
王五听完，幸灾乐祸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招供之后，案子很快便审结。
一直在旁边当隐形人的大叔站起身朝雁回拱了拱手。
“雁大人果然厉害！”
“哪里哪里。苏大人年纪轻轻便官居四品巡按御史，在下才是佩服有加。”
客套几句之后，苏翊伯才终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今日堂上那曲辕犁，是个什么来头？”
他虽然不事农桑，但是也能看出来，曲辕犁能让农民种地的速度快上好几倍。这么好用的东西要是能推广开来，粮食产量肯定能年年攀升。到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被饿死了。
他满含期待看着雁回，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惜，雁回只是摇了摇头。
“苏大人，下官对曲辕犁的来历倒是有一点猜测。前几日白帝商会在本县举行了一场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就是新式农具的图纸，被郑家买走了。”
苏翊伯闻言有些奇怪。
如果真如雁回所说，郑家买走的是曲辕犁图纸，那从他们得到图纸到泄露出来，再制造成成品卖给王五和李四，这中间绝对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完成的。
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曲辕犁跟郑家拍卖得到的图纸没有半点关联。
第二，白帝商会在卖出去之前就把自己的拍卖品泄露出去了。
雁回看他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柴道又一次被骆江拎到县衙来。
“柴道，本官有几件事情要问你。你老实回答，今晚就能回去。不老实回答，今晚就在牢里住下吧。”
苏翊伯表情非常和蔼。
站在旁边陪听的谢兰芝心里有些打鼓。
难道笑面虎是做官的必备技能？
柴道只能猛点头。
不答应还能怎么办？吃牢饭吗？
“你那曲辕犁，是怎么造出来的？”
“不敢瞒大人，曲辕犁是家主交给小的做的。因着前面两台还不是很完美，家主便说可以卖出去，做出好的再留用。后来，王五和李四都看上了那两个瑕疵品，小的便一人卖了一个。”
柴道是齐家养的手艺人，平时主要服务齐家，打造精细贵重的家具。
苏翊伯长叹一声。
这么好的东西，要是能在整个雍朝范围内推广开来，皇上就不会为粮食发愁了。
他看向雁回，凝重道：
“雁大人，本官虽然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人物，但是虚长你几岁，多混了几年官场。今天，本官就教你一个为官之道。”
“洗耳恭听。”
“不要把利国利民的东西藏起来捂在自己手里。非但藏不住，还会成为自己的把柄，明白吗？”
雁回轻笑。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堂堂御史大人，说话这么不委婉，他的为官之道到底靠不靠谱还有待商榷。
“苏大人说的极是。下官明白了。”
第二天，齐青峰和郑贤都被雁回叫到县衙。
二人在会客厅做了两炷香才等到人来。
“齐家主，郑家主，久等了。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巡按御史苏翊伯苏大人，出身工部。”
工部？
郑贤脸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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