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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神医小福妻:咯血夫君是个真病娇 > 第7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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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耕余村的荒山上,漫山遍野的野枣树。

    初秋时,阿灿跟着村里其他孩子摘了好多野山枣回来。

    阿灿将晒干的枣子当做平日里解馋的零嘴吃。

    程喜漫坐在廊下洗着大红枣,她打算给祝清吾熬些红枣冬菇汤补一补气血。

    她看到迎面走来的冯知花时,唇角漾着浅笑,只是没笑到眼睛里去。

    “知花,你来啦?”程喜漫面靥上的笑容随着嘴角的轮廓荡漾开,晃得冯知花眯了眯眼睛。

    冯知花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程喜漫,总觉得今日的程喜漫有些不同。

    隔了半晌,她才悻悻地接受程喜漫还活着的事实。

    那日在山顶等了这蠢货一夜,没等到人不说,她还被冻感冒了。

    次日回家后,平白挨了阿娘的一顿毒打。

    冯知花的阿娘正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钱寡妇,她阿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不过已经死了。

    钱寡妇爱财如命,且是个不本分的,这些年勾搭的汉子都能从耕余村排到临川城了。

    村里人都传冯秀才的死和钱寡妇有关。

    有人说冯秀才身死的前一日撞见钱寡妇和野汉子偷情,才被钱寡妇一碗毒药索了命。

    钱寡妇对她那独女冯知花非打即骂,所以冯知花身上总是布满伤疤和淤青。

    正因为钱寡妇的蛮横和磋磨,才养成了冯知花懦弱胆小的性子。

    所以在大家眼里,知花就像那飘摇在风雨中,楚楚可怜小白花。

    自打一年前冯知花和程喜漫搅在一起后,村里的几个妇人总是提醒冯知花,让她离程喜漫远一些。

    但冯知花却没有因为谣言就疏远程喜漫,反而跟程喜漫走的更近了。

    两人每次和村里的那些妇人拌嘴吵架时,大家骂得也是程喜漫。

    对于冯知花,村里人最多只感叹几句,无非就是单纯善良的知花要被恶女程喜漫带坏了。

    想到此处,程喜漫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

    前世临死前,冯知花同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冯知花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

    这也就罢了,她前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冯知花会喜欢祝清吾。

    因为前世时,冯知花每次在她跟前提到祝清吾时,语气里满是嫌恶。

    她还说周氏为了给祝清吾治病,让他吃过人血馒头、喝过人血。

    还说祝清吾看着病恹恹的,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她虽未全信这些闲话,却也因为冯知花的这些话对祝清吾生了嫌隙。

    幸好,前世她并未向冯知花提过她的身世,不然怕只会死的更早些。

    冯知花笑意盈盈地走到程喜漫跟前,兀自搬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漫漫。”

    冯知花斜着眼打量程喜漫,蹙眉道:“漫漫,我有话要问你。”

    语气里隐隐带着几丝责备和质问。

    不等程喜漫开口,她又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咋想的?”

    程喜漫抬眸看向冯知花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怔愣了一瞬。

    冯知花虽算不上什么绝色美人,倒也生的端正。

    再配上她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当真会将人迷惑了去。

    程喜漫搁下手里的活计,唇边漾起一抹笑:“还能咋想啊,好好过日子呗!”

    冯知花前世里用什么手段对付她的,她这辈子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冯知花听到程喜漫的话,手里的帕子绞得更紧了,质问道:“漫漫,你前日为何毁约?”

    不等程喜漫作答,她又满脸委屈道,“那日我雇好马车,在山顶等了你一整夜,却连你人影都没见到。”

    冯知花强压下眼底的那抹厌恶之意。

    她紧紧攥着手心,指甲都陷入掌心的皮肉里去了。

    许是手心太疼的缘故,一串眼泪珠子扑簌簌地从脸颊滑落,更显得像那风雨里飘零的娇花了。

    这要换作前世,程喜漫又要被她这副模样给哄骗了。

    可如今再看冯知花这副做派时,她只觉一阵恶心。

    “知花,那日并非我毁约,你也知道前几天大雪,天黑路滑的,我不知怎的就摔进地坑里去了。”程喜漫偏头看了冯知花一眼,眸底光芒微凉。

    她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拉住冯知花的双手,泪眼朦胧道:“或许这就是命吧!”

    “翌日我从那地坑醒来,正打算继续往南逃的时候,被我病秧子夫君找到。”程喜漫掏出帕子,作势抹了把眼泪。

    她抿了抿唇,又道:“我本就是周氏买来给他冲喜的,我的卖身契还在他手上呢,那日他用卖身契威胁我,我也是没了法子才跟他回来的。”

    冯知花在听完程喜漫的这套说辞后,眉心紧蹙。

    村里的刘寡妇她们明明说是这蠢货先浑身是血地跑回了祝家,然后又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便是挽着祝大哥的胳膊到处招摇。

    可听这蠢货的说辞,怎么成祝大哥逼她的了?

    不过程喜漫确实是被周大娘买回来给祝大哥冲喜的,但卖身契的事情,这蠢东西却从未向她提及过。

    冯知花暗自思索了一番,觉得程喜漫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她毕竟是祝家用十两银子买来的。

    十两银子扔在富贵人家可能连个水花都激不起。

    但是放在耕余村这些靠天吃饭的庄稼人手里,那可得省吃省喝攒个两三年才能攒出来的。

    更别说是连一亩三分田都没有的祝家。

    祝家是外来户,并未分到田地。

    所以周氏活着的时候,是靠做绣活儿补贴家用。

    祝大哥病情稳定时,也会抄书赚几个铜板。

    周氏心疼祝大哥,所以便信了那老神棍的话,将这蠢货买了下来给他冲喜。

    祝大哥身子骨弱,原本买这蠢货的十两银子都够他吃一两年药了。

    说不定真的是因为那十两银子才又将这蠢货找了回来,然后用卖身契要挟了她。

    也不知这蠢货有什么好的,就算她作天作地、好吃懒做,祝大哥也要护着她。

    这般想着,冯知花便偷偷朝西屋的方向瞥了几眼。

    可是对程喜漫百般容忍的祝大哥却从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除了相貌,她哪点儿比不上这个身份不明的蠢货。

    也不知道被发卖的途中有没有被外男给占了身子?

    她程喜漫根本配不上祝大哥。

    思及此,冯知花眼底翻滚的妒火更加浓烈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掏出匕首捅在这蠢货的心窝子上。

    只有程喜漫死了,她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嫁给祝大哥。

    冯知花眼底翻滚的复杂情绪被程喜漫尽收眼底,她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

    前世若不是她病急乱投医、一心只想着回京帮爹爹洗刷冤屈,也不会犯蠢上了冯知花的当。

    所以前世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也是自己活该。

    “漫漫,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啊?不会真的想留在祝家伺候那病秧子一辈子吧?”冯知花试探道。

    程喜漫微怔,随后笑着回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撒泼耍赖的手段怕是行不通了,他不吃那一套。”

    冯知花微微挑着眼,虚意地笑着:“咋?你又想出新法子对付他了?”

    程喜漫轻轻点头,看向冯知花时,面靥上泛着天真烂漫,眼底却隐着算计和森寒。

    “撒泼耍赖行不通,那便甜言蜜语哄着,再好生伺候着,到时候他一高兴,卖身契不就还我了吗?到时候再离开也不迟。”

    程喜漫声音很轻很淡,像是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她挽起衣袖接着洗盆里的枣子,低垂着眉眼,冯知花并未察觉到她眼角眉梢处鄙薄的冷意。

    冯知花在听到程喜漫的“新法子”后,心里不大得劲儿。

    程喜漫甜言蜜语哄着祝大哥,万一祝大哥真的对她动心了怎么办?

    但又往深处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心思太过敏感了。

    这蠢货一心只想逃离耕余村和祝家,加上祝大哥病恹恹的,待拿到卖身契后她定不会留恋这里的。

    这样想着,冯知花心里就有些释然了。

    罢了,既然这蠢货那日逃过一劫,也勉强算是个命大的。

    上次下手没成功,再找到下手的机会可就难了。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她死,她只要能离开祝大哥、滚出耕余村就行了。

    冯知花侧眸瞥了程喜漫一眼,看到她在发呆,便以为她又在想法子对付祝清吾。

    于是虚意关心道:“漫漫,你有心事?”

    程喜漫轻叹了口气,又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

    冯知花见状,微眯着眸子打量程喜漫:“漫漫莫不是信不过我?”

    程喜漫忙摆手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在村里唯一能信得过的便是你了。”

    隔了半晌,程喜漫将目光落在冯知花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淤青上。

    “知花,你娘又打你了?”

    冯知花愣住,那副虚意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眸中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恨也有纠结。

    沉默良久,她才点了点头,低声喃语道:“又不是头一次了,我都习惯了,不疼的。”

    程喜漫微勾了勾唇角,柔声道:“我昨日出门时听到村里人议论,说你娘想把你卖给县太爷做小妾,可有这事?”

    冯知花怔愣了下,随即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个“嗯”。

    程喜漫装作漫不经心道:“我听说那县太爷都快六十岁了,最大的孙子都娶亲了。”

    冯知花怔愣了一瞬,在听到程喜漫这番话后,心底涌上几丝恐慌。

    阿娘不是说那朱县令才三十出头,是个会疼人的吗?

    她先前还想着,若实在和祝大哥没有缘分,做了那朱县令的小妾也是可以的。

    嫁不了心爱之人,那便去高门大院里做尊贵的娘子。

    虽说只是个妾,却也比嫁给村里的庄稼汉强上不少。

    可是在听了程喜漫的这番话后,她有些打退堂鼓了。

    她就知道阿娘没安好心,若真有那样的好事,她那个铁心肠的娘怕早都抢着去了,哪轮得到她?

    若阿娘执意要将她嫁给那县令老头,那便别怪她做个不孝女了。

    冯知花今日来祝家本是打探消息的,程喜漫那日未赴约,她还以为这蠢货发现端倪了。

    今日一见,倒是她高估程喜漫了。

    冯知花眉头紧皱,心里装了一肚子的事儿。

    脑海里全是不久之后钱寡妇逼着她给那肥头大耳的县令老头儿当小妾的画面。

    她也没心思再待在祝家跟程喜漫闲扯了。

    于是漫不经心地敷衍了程喜漫几句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程喜漫在看到冯知花匆匆离去的背影之后,面上的笑意尽收,眼里闪烁着彻骨的寒意。

    赚钱养家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收拾冯知花的事着急不得,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她死了。

    这样想着,程喜漫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她抬头望向天空,快到中午了,她得做饭去了。

    就在程喜漫端着满满一盆枣子回厨房时,无意间瞥到了西屋窗前负手而立的祝清吾。

    祝清吾正冷冷地朝她这边看来,眼底似是结了冰霜的湖,透着丝丝入骨的寒意。

    程喜漫右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停,他啥时候醒来的?

    她那会儿哄骗冯知花时说的话,他不会全都听见了吧?

    程喜漫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她忙低下头,三步并作两步地钻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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