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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疯和尚要求他在七日之内解了临川的瘟疫之灾才能满足他那个愿望。
祝清吾心中虽有些气恼,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程喜漫本就是为了救临川的百姓而死,她服用了续命丹才撑到将药方研制出的那一日。
两封家书和两份药方就放在那个锦盒里。
两份家书分别是给祝清吾和程礼的。
在给祝清吾的那封家书里,程喜漫便交代祝清吾务必要救出程礼,然后将那两份药方交给程礼。
药方她已研制出,如今只差制作和调和药剂。
而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到将医治瘟毒的解药研制出来的人,这世上怕只有程礼了。
祝清吾在上次返回临川的途中特意写信向裴应川询问程礼的情况。
不出几日,裴应川便给他回了信。
裴应川已经救出了程礼,并且正在带着程礼赶往临川的路上。
祝清吾在看到裴应川的来信后便从梦华寺起身,再次前往临川。
临走时,他特意去梦华寺后院的地室内看了看已经被安置在冰棺里的程喜漫。
看着冰棺内容颜依旧?i丽的她,他的大掌轻轻抚上透明的棺盖。
“我得回一趟临川。”祝清吾只是垂眸看着安静躺在冰棺内的她。
他俯身半跪在冰棺前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
隔了半晌,他敛了神色,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漫漫,你会等我回来,对吗?”
虽得不到程喜漫的回应,但他的犹如一个等待被夸赞的稚童般,眼眸里充满了期盼。
“就等我七日好不好?七日之后我来陪你,到那时,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他的声音极轻,生怕会吵到“熟睡”的她。
在离开地室的那一瞬,祝清吾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冰棺,眼底翻滚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爱意。
雪后的太阳明亮而耀眼,却唯独少了些许暖意。
祝清吾穿着一袭白衣站在梦华寺门口的那棵菩提树下,寒风掠过他的衣袂,高束乌发的浅蓝色丝带随风飘动。
从地室到寺庙的门口,一路上,他回头望了无数次。
“你要等我。”
这句话也在他口中呢喃了无数遍。
祝清吾收拾好心绪,抬脚正欲离开的时候,那个疯和尚走了出来。
“施主。”疯和尚叫住了他。
祝清吾微弯唇角,转身看他,随即双手合十向疯和尚行了一礼:“藏梦法师。”
藏梦法师正是疯和尚的法号。
“临川一事结束之后,你们会再重逢的。”
“去吧。”
藏梦法师朝祝清吾挥了挥手,而后转身折回寺庙。
在藏梦转身的那一刻,祝清吾抬头望向他。
或许是光照太过刺眼的缘故,他有一瞬看到了藏梦脸上一闪而过的孤寂。
那样的神情不该是一个摒弃红尘的世外高僧该有的,反倒像是一个放不下过去的痴情人。
不过祝清吾在听到藏梦的承诺之后稍微安心了些。
他垂眸看向左手手腕上那串白玉菩提佛珠,漆黑的瞳孔冷沉沉的。
他翻身上马,策马离开前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寺庙大门。
微凉的白光落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逆着光线,让他策马飞驰的背影更显落寞。
他骑在马背上,朝着狭窄小径的尽头而去。
——
临川城,裴应川带着程礼去了知春园。
如今的知春园除了祝清吾之外再无一人,许是这个家没了女主人,这座小庭院显得有些清冷。
在裴应川带着程礼跨进门槛的那一刻,祝清吾正拿着扫帚清扫前院的积雪。
在看到裴应川进来的那一刻,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墨眉,眼底的阴翳一闪而过。
他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转移到跟在裴应川身后的程礼身上。
许是在大牢里度过了三年,又许是六七年未见过程礼。
祝清吾觉得程礼消瘦了许多,也老了许多。
看起来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头发花白,双眼布满血丝,后背微佝偻着。
像个历经沧桑,风烛残年的老者。
在祝清吾看向程礼的那一瞬,程礼也在打量着他。
四目相对,两双眸子里夹杂着太多的晦暗不明。
祝清吾将扫帚立在身后的雪堆上,转而朝裴应川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裴应川闻声,身子微怔了下。
只是短短几日,阿晏为何跟变了个人一样。
可是随即一想,他觉得祝清吾这种略显疏离的神情也能说得通。
漫漫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可漫漫也是他的妹妹,他心里也很难过。
在收到祝清吾来信,得知程喜漫身死的那一刻,裴应川将自己单独关在书房好几日。
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
直到下属传来消息说是陛下赦免了程礼的那一刻,裴应川这才出了书房前去大牢亲自迎接程礼。
随后又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朝程礼磕了一个头:“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程礼在听到祝清吾的这句话时,喉结微微滚动,眼眶瞬间湿润。
祝清吾看上去面色平静,神情波澜不惊。
但程礼还是从他微垂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些隐在眼底的些许悲伤。
在走出大牢的那一刻,裴应川已经将程喜漫于临川身死的消息告知了他。
大牢外,许是没有见到太阳,漫天霞光照得程礼眼睛刺痛。
在得知女儿出事的那一刻,原本身子骨被折腾磋磨得只剩一把骨头的程礼直接晕倒在大牢门口。
翌日程礼醒过来的那一刻,他顾不上自己病痛缠身朝马不停蹄地朝临川赶来。
裴应川见状,也紧随其后地跟了过来。
从京都到临川的这一路上,裴应川将程喜漫这三年来的事情大致同程礼述说了一遍。
程礼恼自己无用,护不住女儿。
亦恨那些将程喜漫卖到人牙子手里的恶人。
当然,他也感激祝家当年从人牙子手里救了程喜漫一命。
虽是买了程喜漫做了祝清吾的冲喜妻,但总比落入歹人手里要好上许多。
而是听裴应川说,祝家并未为难过程喜漫。
是程喜漫主动留下来照顾当时重病的祝清吾,两人日久生情才做了真正的夫妻。
在祝家的这两年,至少他的女儿没吃什么苦。
思及此,程礼抬脚走上前,躬身,双手将祝清吾扶了起来。
程礼心想,自己的女儿遭了这一劫原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不中用,护不住她。
再怎样都怪不到祝清吾身上。
人家已经帮他好生保护了女儿两年。
即使漫漫不在了,对于祝清吾,他还是该心存感激的。
思及此,程礼忍着泪意,哽咽道:“祝世子勿需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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