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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神医小福妻:咯血夫君是个真病娇 > 第168章 我没想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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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裴应川刚下朝就看到姜夷白身穿一袭雪白宫装,头戴白色帷帽朝前院走了过来。

    裴应川微微拧眉。

    姜夷白走的又急又快,没有看到定定站在影壁前的裴应川。

    直到她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肉墙后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她忍不住低低嘤咛了声:“唔。”

    待思绪回笼,在看到面前的玄色蟒袍和腰间那枚莹白的玉佩时,她瞬间反应了过来。

    姜夷白忙福身:“妾身给殿下请安。”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额头上被撞的地方微微泛红。

    裴应川垂眸瞥了眼才到自己肩膀的女子,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不动声色地退开两步,冷声开口:“起来吧。”

    姜夷白心思敏感,自然察觉到他冷冰冰的语气,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无措。

    随即缓缓起身,低垂着脑袋,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裴应川也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姜夷白又急又气。

    这人怎么回事,杵在这里跟个木桩似的。

    莫不是又要像往常一样,寻个由头羞辱她一顿才罢休?

    她今日可没功夫应付他。

    见裴应川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冰霜,姜夷白又朝他福了福身:“妾身告退。”

    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裴应川叫住:“去做什么?”

    裴应川话一出口,姜夷白就怔愣在原地。

    自从她嫁进东宫以来裴应川从未主动问过她一句话,今日这是怎么了?

    思及此,姜夷白只好应道:“去寺庙祈福。”

    担心裴应川不放她出去,姜夷白只好解释道:“妾身这几日总是会梦到漫漫。”

    梦到小姑娘孤孤单单地坐在一处角落里哭。

    她每次想上前安慰的时候,漫漫便会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虽说漫漫已经离离世三年了,但她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小姑娘。

    她总觉得漫漫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之前还未出阁的时候,她曾派人多番打听漫漫的下落,但总是无功而返。

    这般想着,姜夷白眼眶漾上一层水雾。

    裴应川在听到她要给程喜漫祈福时,原本冷若冰霜的俊脸稍微缓和了些。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向姜夷白解释程喜漫身死的消息。

    见裴应川杵在原地不说话,姜夷白抿了抿唇,径直离开。

    裴应川看着那抹远去的娇小背影,眸子暗了暗。

    罢了,等寻个好时机再跟她细说吧。

    ——

    裴应川离开京都的前一晚,特意去二皇子府看望了裴云亭。

    他进门的时候,看到裴云亭蓬头垢面、神色颓废地躺在床上。

    裴云亭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微微侧身,在看到来人时,面色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皇兄。”裴云亭瞪着眼睛望着屋顶。

    “祝晏呢?”他继续道,“我想见祝晏一面。”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害死了漫漫。

    漫漫娇娇小小的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不知道得多孤单。

    泪水从他的两颊滑落,打湿了枕头。

    “阿晏他不想见你。”

    裴应川知道裴云亭为什么想见祝晏,无非就是想打听祝晏将程喜漫的尸体带去了哪里。

    而且......

    裴应川低垂着眸子,有些失神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而且有些事,他不想祝晏知道。

    会破坏他和祝晏多年的兄弟情谊,祝晏注定是要回京辅佐他登上帝位,稳固北黎皇权的。

    日后的他们是朋友,是兄弟,亦是君臣。

    当年父皇有心栽培祝晏,才将患有先天疾病的祝晏送到国子监给他作伴。

    父皇的安排,很是妥当。

    至于裴云亭......

    裴应川深吸一口气,冷声开口:“二弟,你我都是父皇的儿子,是北黎的皇子。”

    “你我肩上担着重任,可你为何非要苟同武安侯上不得台面的事?”

    裴云亭闻言,不由自主地冷嗤一声。

    “上不得台面的事?”

    裴云亭反问道:“是什么,撺掇皇位吗?”

    裴应川抿了抿唇,视线落在裴云亭瘦削苍白的面颊上:“卖国,通敌。”

    裴云亭闻言不由得放声大笑。

    “好大的罪名啊!”裴云亭轻叹一声,“皇兄这是打算给我安一顶通敌卖国的帽子,让我永世不得翻身吗?”

    “何必呢?”裴云亭嗤笑:“只要你活着,储君的位子我们抢不走。”

    “所以你会让我活着吗?”裴应川凝神盯着裴云亭,冷冰冰的问道。

    裴云亭闻声怔了半晌,随后浅浅笑了几声。

    他低头轻“啧”了声,随即抬眸迎上裴应川的目光:“不会。”

    “至少我不会。”

    一阵凛冽的寒风将窗户吹开,寒气瞬间席卷了整间屋子。

    裴云亭说话的时候,许是吸了几口冷气,随即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见裴应川要开口,裴云亭忙摆了摆手:“皇兄可千万别跟我谈什么兄弟情深,恶心。”

    从裴应川的角度看,裴云亭整个脸惨白,短短几日便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他微蹙了下眉:“至少我没想过杀你。”

    裴应川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话一出口,这道极轻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寂静空旷的屋子。

    裴云亭掩唇的手顿了顿,眼尾泛起薄红。

    这时,耳畔又传来裴应川清冷的声音。

    “我原以为我不会走父皇的老路,不会踩着兄弟朋友的命上位。”

    “可弟弟们不安分。”

    裴应川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是什么时候对他们动了杀心的呢?”

    裴应川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去外间的桌子上倒了杯凉茶递给咳嗽不止的裴云亭。

    随后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开口喃喃道:“想起来了。”

    “应该是父皇一个接一个纳妃的那几年。”

    思忖了半晌,裴应川又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你被几个弟弟们堵在宫门口拳打脚踢的时候。”

    “也不对。”裴应川摇了摇头,“应该是祝晏为了救你被他们推到刺骨的冷水中险些没命的时候。”

    裴应川喉结快速滚动,声音有些哽咽:“我也记不清了。”

    “但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瘦瘦小小的一团,每日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地喊哥哥。

    他哪儿舍得下得去手?

    在裴云亭回宫之前,只有漫漫愿意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哥哥,软糯糯的,怪招人疼。

    那个时候,父皇和母后便生了嫌隙。

    父皇渐渐不去母后的长乐宫时,他便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缠着父皇,让父皇给他编蚱蜢了。

    裴应川垂着眸子,裴云亭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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