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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德恍惚的看着前方血流成河的战场，大量的魔物尸骸夹杂着人类的残骸，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经过这些天的经历，她很清楚这就是战争，而她也从一位身份尊贵的圣女蜕变成了一位合格的精神领袖！
但是这样旷日持久的战争却依旧在继续，虽然没有了第一天那样死伤数十万的惨状，但每天依旧有数以万计的人类士兵被抬回来。
他们鲜血淋漓，或身体残缺，或四肢不全，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
甚至贞德亲眼看到了一个脖子上还带着一只魔物头颅的士兵从她身边被抬走。
医生没办法取下他脖子上的魔物头颅，因为魔物的牙齿已经深深的镶嵌在他的脖子里，取下来的话这个士兵的死期也就到了。
一般来说，这种士兵的命运就是被抛弃，因为即便治好了他，也不可能成为新的战斗力重返战场了。
还不如把医者、牧师等治疗人员留给那些还保存着战斗力的轻伤员。
幸运的是他被贞德看到了，贞德治好了他的伤，但残缺的胳膊却无法复原了。
但贞德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士兵被抛弃而死……
她想要终结这场残酷的战争，但根本做不到，因为高端战力的巨大差异。
敌方有6位史诗级强者，而己方只有3位。
哪怕她再强，一个人独自面对3位同等级的魔物对抗也没有短时间获胜的希望……
“圣女殿下，这就是战争，人类与魔物之间的战争。
万年前，先辈们用血与骨的代价才将它们驱逐到了这片蛮荒之地，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保住这片土地，避免身后的平民被这场战争所波及。”
安德烈见到贞德这副模样，连忙上前安慰道。
“魔物潮……每年都会发生？”
贞德愣了愣，随后木讷的问了一句。
这样的战争每年都在发生，而她们却在后方歌舞升平？
“每年都会发生，但是这种规模的很少。”
安德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也不明白这一次的魔物潮居然爆发的这么凶猛，光是史诗级就有6位！
要知道整个红宝石王国也没有6位史诗级强者。
如果不是圣女殿下到来，恐怕这片土地真的会被魔物们侵占。
作为一名军人，他很难相信在魔物的领地里人类是如何残忍的被奴役？
实际上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担心，魔物对人类没有好感，对于人类来说除了成为食物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区别只在于多久被吃掉而已～
“我想要破局，你有办法吗？”
贞德伸出手，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也变得鲜血淋漓。
那是从战场上反射下来的光……
“除非红宝石王国的那位传说级强者能够前来。”
安德烈低下了头，但还是说出了他的看法。
200万魔物，炮灰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中阶魔物，在这样的战场上即便是高阶也有陨落的风险。
哪怕是9阶带队冲杀，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史诗级交战也变得频繁。
越是这样，人类一方的伤亡比例就越大。
“……我要离开一趟，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就用魔法道具联系我，我会尽全力赶回来的。”
沉思良久，贞德脱掉了满是血污的铠甲，向后方走去。
“在您归来之前，安德烈必将死守阵地！”
安德烈握剑柄的手锤着胸膛，低沉的声音之中满是坚毅。
他虽然不知道贞德离开干嘛，也不需要知道，他只是圣女殿下的守护骑士。
……
离开战场后，贞德洗了个澡，换上了一套祭祀所用的白金色祭祀袍。
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战场之上的杀意和污秽，只显得圣洁无比。
她要去见杨叶，虽然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她都不敢再去了，但这一次她必须要去。
光明教会的意思很果决，不会再派出援兵。
因为他们的敌人不止有魔物，还有精灵、矮人、兽人等等异族……
除非魔物一方能够诞生半神，不然他们不会放下对彼此的戒备。
所以，唯一能求救的人就只有杨叶了。
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至少都是传奇无疑了……
再次来到这个令人颤抖的地方，贞德的脸颊已经红的像两颗西红柿一样了。
脑海只是不断浮现出杨叶的样子，这让贞德愈发的不好意思，举起的手始终不敢去敲门。
“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还没等贞德敲门，大门就被打开了。
门内是艾莉娅儿那张冰冷的脸，与上一次的热情相比，这一次的敌意更盛。
“感谢……”
意识到这人是知道她和杨叶之间的那点事，贞德的脸烫的吓人，只能低下头，蚊蝇般轻微的说了一句。
“哼！”
艾莉娅儿不满的哼了一声，让开了道路。
艾莉娅儿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这个女人是来和她抢主人的！
并不是女人的直觉，而是魅魔始祖对人类思维的感知。
来到后院，杨叶正百无聊赖的躺在一张躺椅上，前面摆着一副贞德不认识的棋盘。
黑白两色的棋子莫名的让贞德感到眼熟。
“神……杨叶先生。”
见到杨叶正在闭目养神，贞德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喊了一声。
一方面是上一次的事情让她十分害羞。
另一方面是杨叶在她心中的形象太过于神秘莫测了。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杨叶睁开眼睛，看着贞德，满脸笑意。
“先生，求您降下神迹，拯救这些苦难的人们吧！
红宝石王国的人们必将献上他们最虔诚的信仰……”
见到这样和蔼的杨叶，贞德心中原本那份属于小女孩的羞涩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士兵来说，她个人的情绪又算得了什么？
“信仰？你觉得我需要吗？”
杨叶打了个哈欠，原本的和蔼消散，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贞德愿意献上自己的全部！求您能赐予我拯救他们的力量！”
贞德第一次如此在乎力量，她不想再看到那么多人死去。
甚至那些魔物的死她都会感到一丝悲哀～
为什么要这样前仆后继的去送死？它们的王明明一点也不在乎它们……
唯有摧枯拉朽的力量才能彻底终结这一切！
“哼！”
对此，站在杨叶背后乖乖按摩的艾莉娅儿哼了一声，以表达她的不满。
毕竟贞德一席漂亮的白金色祭祀服，还喷了香水、抹了化妆品，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是为什么？
难道祭祀神明之前还要把自己洗白白？
分明就是为了勾引娅儿的主人！
不过也没关系，就算真让她勾搭上了也只能做小，她艾莉娅儿才是大妇！
到时候让她当……
艾莉娅儿心思不良的看着眼前虔诚的贞德，一万种想法不断从脑海中闪过。
这就是恶魔和天使的区别。
“……”
贞德没有反应，双膝跪在杨叶身前，将那柄代表着天使的圣剑高高举过头顶，闭着眼睛等待着杨叶的仁慈。
“天使圣剑……握着它你终将是成为下一代天使，你要放弃它？”
杨叶看着这柄剑，啧啧称奇的说道。
“是的！即便天使大人知道了，同样会原谅我的。
而且我相信您同样是一位仁慈的神明！”
贞德无比坚定的说道。
对她来说，神明并不是她的信仰，那些辛勤劳动的人们才是。
为了他们，贞德原因放弃自己信奉了十多年的信仰。
贞德不觉得这错了，因为教义教给她的真是这些。
“那来打个赌吧。”
杨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贞德，语言变得无比庄严、肃穆，就像一位真正伟大的神明那样。
“什么？”
贞德呆住了，她是来祈求神迹而不是打赌的。
她认为杨叶是一位善良、伟大、仁慈的神明，所以才愿意这样。
“去坚信你所信仰的神，如果直到最后也不会改变，那么你将成为一名真正的天使。
反之你便会永堕无尽深渊。
接受吗？”
杨叶的四周好像升腾起了一片迷雾，整个人显得如梦似幻，怎么也看不清、抓不到。
“可是……”
贞德想反驳，她不需要这些，她现在只想要拯救那些困难的士兵。
“接受吗？”
杨叶没有理会，只是庄重的声音再次重复。
原本躺椅上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半空之中那团迷雾。
“先生……”
贞德咬了咬牙，洁白的贝齿深深的陷入那无暇的红唇之中。
她现在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接受吗？”
又一声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比起前两次更加的虚无缥缈，尽管同样庄重，但却感觉有些……薄弱了？
就好像如果这一次不答应，那么就没有下一次了，杨叶会彻底消失。
“接受！”
最终贞德闭上眼睛，双手死死抓住剑，鲜血顺着圣剑流淌，大声喊道。
“「天使试炼」契约成立。”
杨叶重新回到了躺椅上，眼中满是笑意。
他赢定了！
虽然对光明教会的了解不多，但他却知道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那就是光明裁决所。
那么这个光明教会就不可能像他教义里宣扬的那样，那么神圣、仁慈……
“嗯？”
贞德依旧跪在原地，祈求杨叶。
但下一刻，她感觉一股暖意顺着她死死抓住剑刃留下的伤口流入身体。
那是什么？
“这是！天使之羽？！”
贞德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一片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羽毛。
那股气息她无比熟悉！
正是她这十多年了，陪伴她最多的气息。
只不过以前是雕塑，现在是真正的天使的一部分！
并且这片天使之羽，和那双……丝袜是同源的？
得到了这片天使之羽，她必定能拯救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人！
“感谢您，仁慈、伟大的主。”
贞德连忙跪拜，无比虔诚的说道。
“我不是你的主，至少在契约接受之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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