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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似乎带着滔天怒意，盛怒下，还有几分复杂的神色交织涌现。
楚南星被凤北渊的眼神看的一愣。
殿下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凤北渊的神色很可怕，目光和周身的气息都弥漫着几分恐怖，气势更是骇人，让人感觉周身通寒。
她亦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就好像，要将她撕毁一样，让她瞬间不寒而栗。
她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只见他脸色一变，阴沉着，戾气很重。
“你该死。”
楚南星听到凤北渊那沉冷的声音，心一瞬间就犹如坠入了冰窟。
凤北渊说她该死。
不可能的！
凤北渊怎么会对她说这种话？
就在楚南星还在否定自己的想法，坚信凤北渊绝对不会伤害她时。
凤北渊已经穿透过她，往前走去。
楚南星一怔，眼睛顿时睁大。
不对。
不是她想的这样。
她转过身，看向凤北渊的背影。
只见原本昏暗的视线，顿时就开阔了。
她看到了地上趴着，浑身是血，几乎分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一团。
还有被凤北渊一剑穿透了喉咙，死不瞑目的楚青萝。
这里，好熟悉。
熟悉的昏暗，熟悉的让人恶心。
楚南星感觉头疼欲裂，就看到凤北渊已经抱起地上那已经分不清是何物的尸体。
那尸体，她知道。
那是“她”。
这不是梦！
楚南星猛然回过神来。
太久没有做梦了，她被幸福充斥着，几乎要忘了。
她，是死过一次的。
而现在，她看到的一切，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她死后的发生的事情！
楚南星想到这里，心中是欢喜的。
因为，楚青萝说的不对。
她都是骗她的！
她的，凤北渊因为她，双腿被废，是假的。
坐在轮椅上的凤北渊，并非双腿被废。
他更没有被挖了双目。
他双腿完好，能跨过她，走向“她”。
他的眼睛，凝望着怀里的血尸，充满愧疚和痛惜。
他能一剑穿透楚青萝的喉咙，他不是瞎子。
他没事，他没有因为她，一无所有。
所以，楚青萝对她说的，都是假的。
一定是因为，她败了。
她和凤夜庭狼狈为奸，终究没有斗得过凤北渊。
因为他们败了，所以她才会到这阴暗的地牢里，折磨她，歇斯底里的放着狠话。
无非就是想让她自责，想让她后悔。
她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恐怕，都是楚青萝和凤夜庭，梦里想想的美梦罢了。
可是，高兴之余，楚南星却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这是梦。
这肯定是梦。
她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看到这些？
如果这不是梦，那她是又死了吗？
楚南星害怕的看向地上抱着尸体的凤北渊，只见他抱起尸体，一步一步的，穿过她，往外走去。
楚南星咬着唇，跟上了凤北渊。
视野，渐渐的开阔。
楚南星这才看到，遍地都是尸体。
她好似没有嗅觉，闻不到任何血腥的味道。
但是入目的，都是血，很红很红。
就好像，杀红了眼的凤北渊。
她看到刚走出地牢门口，顿住了身子的凤北渊。
还有地牢门口不远处，飞扑而来的爹娘和哥哥。
娘亲望着凤北渊怀里的“她”哭得直接就晕了过去，就连铁骨铮铮的爹爹，抱着娘亲，也不忍看她这般惨状而湿了眼眶。
而哥哥，握紧着拳头，脸色铁青。
显然，哥哥是憋着那股悲伤的。
楚南星看着他们哭，心痛的好似碎成一片一片。
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只感觉呼吸急促，困难的透不过气来。
她想去触摸娘亲，想去触摸凤北渊。
可是，手指没有任何力量。
她动了动，只感觉胸口压着巨石。
仿佛，她是凤北渊怀里的血尸，几乎要没了呼吸。
“啊——”
楚南星慌乱的张开嘴，大声呐喊。
下一秒，她只感觉她的手一紧，一抹温热，贴着她的掌心。
她睁开了眼睛，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加速。
她的手心，额头，都是汗水。
入目的，是精绣的幔帐。
她侧目看去，是神色关切，目光温柔中带着几分关怀的凤北渊。
他正握着她的手，手中还拿着毛巾，似乎想替她擦拭额头。
“凤北渊。”楚南星沙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嗯。”凤北渊应了一声，伸手替楚南星擦去额头的汗水。
“我做了一个梦。”楚南星很认真的盯着凤北渊说。
凤北渊望向楚南星，目光并不敷衍。
“你抱抱我。”
你抱抱我。
很轻的声音，很卑微的乞求。
她望着凤北渊的目光，带着几分释然和幸好。
幸好，他们都活着。
幸好，该死的人，都死了。
包括她。
凤北渊果真听楚南星的话，楚南星让他抱，他便倾身，抱住了楚南星。
“我一直都在，别怕。”凤北渊一直都守着楚南星，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一直睡的不安稳，肯定是在做噩梦。
楚南星湿了眼眶，手紧紧的拽着凤北渊的衣裳。
幸好。
真的，她好幸运。
她能弥补错误，她能重来。
楚南星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的是真实的。
不管如何，能清楚的看到这些，体会到这些，不管是梦还是真的，她都很感激，这重来一次，给她的机会。
她不会辜负爹娘和哥哥，更不会辜负凤北渊。
不过，她心中的愧疚，和压抑，却少了几分。
也是啊。
爹爹和哥哥是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被凤夜庭害死？
更别说是楚青萝了，她算哪根葱，怎么可能算计爹爹和娘亲？
还是那个凤夜庭，他拿什么，和凤北渊比啊。
傻的，从始至终，只有她。
只有，看不清事实，识人不清的她。
就好似，她明明是太子妃，却自投罗网，落到了凤夜庭的手里，让爹娘被威胁，让凤北渊有了弱点。
楚南星经过这一世，大概的能够猜测到，凤北渊对他的感情。
他对她，责任大于喜欢。
他看她的目光，有愧疚，有痛惜，唯独没有失去所爱之人的那种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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