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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浔迈动修长双腿，直接跨进了内院。
老祖宗正在里头喝茶，身边站着蒋浔的表妹，蒋紫。
“奶奶，孙儿来探望您了。”
“浔儿，你都多久没来了，是不是将我这把老骨头给忘了？”
“孙儿不敢！”
北霆王的老祖宗，乃蒋家地位最尊贵的人，获得先帝亲封诰命，无上尊荣。
只可惜，当年大儿子被外头的狐狸精勾引，带着私生子回来，弄得祸起萧墙。
好端端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大半。
如今，不孝子还带着那一家子人在外头另立家门，看到就头疼。
不过，最头疼的事，不是那群家伙。
而是蒋浔。
蒋老夫人故意拍了拍桌面。
“浔儿，不是奶奶??拢∈翟谑悄隳昙筒恍×耍?降资裁词焙蚩梢匀梦冶?镒樱俊
“不急！”
“你不急我急。我等到一条腿都在棺材边缘晃悠，你却连个带回来的女子都没有，让我如何能够走得安心？”
蒋紫在一旁安慰。
“姑姑莫急，表哥是人中龙凤，要挑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兴许，缘分还没到呢？”
蒋紫的爹是蒋浔器重的下属，对于中毒一事，大概有两分猜测。
故而提醒女儿。
北霆王的正妃之位，涉及到朝政和事态，朝廷嫁过来的一定是公主或者郡主。
若蒋紫心仪表哥，将来一定会替她想办法要个侧妃之位。
但是在北霆王决定娶妻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万一传言是真的，搞不好会惹怒王爷。
蒋紫的爹认为，王爷恐怕是担心蒋老夫人过于担心，所以坚决不让人透露半句。
而蒋老夫人见孙子身边常年没有女子，只当孙子是受了当年亲娘的影响，一直无心男女之事。
想到这里，尊贵的老祖宗重重叹了一口气。
“浔儿，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该忘记的就要忘记。你爹栽在了外头那个手里，从来都不顾惜你，常年见面就是护着那头，确实让人寒心。”
“可如今你爹的私生子那边，已经有了两儿两女，一个个排着队继承蒋家的爵位和功勋。你都二十五岁了，连个子嗣也没有。难道是想最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拱手相让吗？”
北霆王一听到那家子的事，气势全开。
“祖母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那你倒是给我弄个孙儿回来呀！实在不愿意养，又或者担心出征时会有意外，就放到祖母身边。我替你看着带着，绝不会让那孩子受半点委屈的。”
不知为何，往日蒋浔听到这些催生的话，全无感觉。
甚至有些厌烦。
可是此刻，他的心微微一动。
觉得今日在马车上抱着的小家伙，好像也没那么惹人厌烦。
像一团软绵绵的小东西。
击中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令人爱不释手。
蒋老夫人见他神色有所松动，眼里冒出些许欣慰。
“浔儿，皇帝亲自下旨赐婚，听说你还没有想好接不接？”
蒋浔道：“此事关系重大，涉及到朝廷的制衡，还有北境万千子民的性命，不可过于草率。”
“你说得对！后宫那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哪怕把膝下最疼爱的公主送过来，我们都得提防着！就算你娶了，我也未必安心让她生小孩。”
“祖母所言极是。”
祖孙俩情分颇深，外界看来杀伐冷酷的北霆王，连皇帝的圣旨都不放在眼里。
唯独，不敢在蒋老夫人面前过于放肆。
老祖宗说着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蒋紫。
“浔儿，小紫跟你一块长大，又是你堂哥的女儿。正妃之位由不得你安排，但侧妃的位置，你是不是该好好考虑一下？”
“小紫到底是我们蒋家的人，知根知底，家境不错，自幼就看得出来是美人胚子。如果姑表之亲能成，也未必不能成就一段佳话。”
在皇室赐婚前，老祖宗不敢把话说得太白。
可现在箭在弦上，说不定很快要领旨，倒不如先把侄女安排好。
蒋紫听得心花怒放。
她从小特别仰慕蒋浔，虽然两人年龄差距不少，但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嫁给堂哥。
故而，当老祖宗身子不好时，蒋紫就主动替出征在外地蒋浔照顾，常年住在北霆王府的别院。
打小长在身边，又有一层亲戚关系在，蒋紫很得蒋老夫人的欢心。
换作从前，蒋浔未必会忤逆祖母的意思。
可眼下，他身上的毒素未清，根本无心男女之事。
唯一让堂堂北霆王心猿意马过的，大概只有玉清潭记忆模糊的一幕。
见蒋浔不吭声，蒋老夫人拉过蒋紫的手。
“小紫，你已经及笄两年，也不小了。一直没有答应你爹安排的亲事，可是为了我家浔儿？”
“姑姑！”
蒋紫像是羞红了脸一样。
她常年呆在身边汤药伺候，老祖宗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心思。
只不过，蒋浔不是那一种可以硬塞过来的性格。
如果强行嫁娶，一定心中不快。
到时两人成了怨偶，反倒不好。
只能旁敲侧击说劝，不敢强行塞到他的怀里。
蒋老夫人看着侄女羞答答的样子，乐呵呵大笑。
“前几年，浔儿一直在边境忙碌，难得如今能有长一点的时间留在衡城。你们既然是堂兄妹，就没什么好避讳的！我昨儿听伺候的老家伙说，外头有一家金银铺子还未开张，就把声势弄得挺响。”
蒋紫起身福了福：“祖母身边的李嬷嬷说得不错，小紫路过时曾见过一眼。里面的装潢果然别具一格，偌大的柜台全是奢华琉璃，看着相当不错。”
“那就好！你们也知道，我这老太婆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收藏些漂亮珠子。赶明儿，你和浔儿一起过去逛逛，看看能不能给我带点什么东西回来。”
蒋浔下意识拒绝。
“祖母，若您喜欢，我找人把珠宝全部买下便是。”
“那怎么一样呢？你这孩子年纪小小，身居高位，一直不食人间烟火。唯独记着我爱吃花生芝麻糖，才会去闹市转转。可人生在世，有什么比得上子孙兴旺更加美满？多点去市井走走，看看底下人是怎么生活，或许你就不会喜欢活得像个孤家寡人了。”
不待蒋浔再开口，蒋紫抢先一步。
“恭敬不如从命，小紫一定替祖母买来心仪的珠宝！”
“浔儿听见没，到时你俩一块去，多培养培养感情。”
蒋浔无语点头。
“孙儿明白，今日还有事要忙，就先行一步了。”
等蒋浔离开，蒋老夫人拉着侄女谈心。
“小紫，你别怪这孩子对你冷漠无情！他只是冷面不冷心，否则不会心系万千北境百姓。”
“姑姑，我晓得的。堂哥是个胸怀天下之人，心中装的抱负比儿女之情多多了。”
“那是两码事！要建功立业，也要开枝散叶，否则我见不着曾孙，死也难以瞑目！你多主动一点去王府看他，若有人拦你，就说是我安排的！”
“多谢姑姑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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