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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本少爷要送他一桩富贵。”
二狗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小二明显愣了下，尽管不信，却还是挤出一丝职业性的微笑，“二位先请坐，我这就去请掌柜的来。”
“瞧见没，这才叫职业素养，学着点，别整天缩个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方面不行呢。”
秀才闻言翻了下死鱼眼，继续扮鹌鹑。
不一会，掌柜从后堂出来，远远的就朝秀才拱起了手。
秀才忙起身回礼，有些尴尬的指了指二狗，“是他……是……我家少爷找您。”
二狗稳如老狗，只是平淡的拱了拱手，并未起身，架子端的很足。
“恕老夫眼拙，不知公子令尊是？”
“我是打北方来的，你不识得很正常。”二狗随口一说，跳过话头。
“原来如此，不知公子所说的富贵，所指何事？”
“自然是生意上的事。”
二狗指了指板凳，示意掌柜坐下说。
“眼下永安灾民越来越多，城内治安每况愈下，各家生意一落千丈，再这般下去要不了多久，就都得关门歇业不可。”
这番实话，说的掌柜直叹气，却又无可奈何。
“好些人不是没银子使，而是没地儿使去。
上月，有人大晚上出来吃酒，回去半道就叫人劫了，但好歹留了条命。
前天，几个姑娘家出来买胭脂，好家伙，连人带银子直接就消失了。
您说，就这光景，谁还敢出来？”
掌柜面上，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他朝二赖拱了拱手，“公子有何指教？”
二狗手一摆，“指教不敢当，但多少能帮贵店多卖些酒菜。”
“哦，客人都不敢登门，如何多卖？”
掌柜不信。
一旁的秀才也瞪大了眼，好奇二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简单，没人来，我们送上门不就得了。”
“送上门？要是人家不要，岂不白费心思，再说这成本可不小？”
掌柜皱起眉，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哪有全凭运气做生意的，赌博还有技巧不是。
“这个，我自有办法，只不过这价钱方面……”
“价钱好商量，只要公子能卖出去，我给你打九折。”
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掌柜自然拎得清。
不过九折的折扣，显然和二狗的预期相差甚远。
他装模做样掐了会指头，才摇头道：“九折太少了，给人送餐挣的不单是辛苦钱，更是卖命钱。
菜肴被抢了或洒了，赔银子事小，要是遇上谋财害命的歹人，命丢了事大啊！
您给的这个折扣，我赔不起啊。”
“那依公子之意，多少合适？”
掌柜的有些急，这种新奇的买卖他还是头一次见，好处又在自己这边，一时哪放得下。
二狗又装模作样掐着指头算了好一会，才道：“起码得八折吧。”
“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掌柜脸色马上变了，“酒楼这一行利润多不假，可是要让利两成给你，难不成叫咱喝西北风去？”
秀才闻言，也识趣的与二狗拉开距离。
二狗却不以为意，认真的竖起右手食指，“一千两，我这月帮你提升一千两的销售额，你下月能给我多少折扣？”
秀才干脆腿一软，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店小二嘴巴张的，能塞下一整只拳头。
掌柜也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二狗。
好家伙，醉香楼一个月的销售额才多少，这一张口就给提了一成多，即便是上坟烧书，也不是这么忽悠鬼的啊。
往日倒罢了，眼下是什么光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掌柜越想越气，便道：“你要是能给本店带来一千两的销售额，我给你八折优惠又何妨，要是你带不来呢？”
二狗两手一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卖一份你就赚一份银子，如此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还要我怎样？我反倒担心卖的多了，你这折扣给的力度不够呢。”
掌柜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
到底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自己怎么就病急乱投医，相信这么个信口雌黄的玩意。
整日玩鹰，到头来却被鹰啄了眼，丢人丢到家了。
不过他一时发作不得，再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横竖他都不吃亏。
便道：“你这月给我提升一千两的销售额，我下月给你八折优惠；提升两千两销售额，我给你七折优惠，以此类推最高五折如何？”
“爽快，这月你给几折？”
“九折。”
“成交，口说无凭，咱立字为证？”
“立就立。”
一旁的秀才，直接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店小二想去拉掌柜胳膊，却被老头甩了个趔趄。
麻利签完字按完指印后，二狗才踢了秀才一脚。
“赶紧的，把店里的菜谱抄一份，每份价格涨半成。”
“你要当奸商？”
秀才哪干过这缺德事，两条腿直打摆。
“瞅你那怂样，明个还想不想吃肉了？”
于是秀才咽着唾沫，抄菜谱去了。
“德性。”
随后，二狗和掌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会说到营业时间的事，一会又扯到酒菜包装的问题上，东一榔头西一棒的，让掌柜很不适应。
“咱们‘好再来’最讲究诚信，贵店可不能砸我的招牌。”二狗有些大言不惭。
“你放心，醉香楼延续至今，靠的就是有口皆碑。”掌柜余怒未消，新怒又起。
“那就好，那就好。”见掌柜要发飙，二狗识趣的住了嘴。
好在没一会，秀才抄完菜谱出来了。
“就此告辞，掌柜留步。”
“好走不送！”
二狗前脚出了门，后脚就传来巨大的门板撞击声。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火气，小心肝啊。”
“叫谁小心肝呢？”二赖听到动静，忙从拐角迎上来。
猛子，大壮几人也围了上来，一脸希冀。
“没谁。”
“成了？”
“当然，字据就在秀才手里。”
秀才闻言，木然的点了下头。
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这份协议是怎么签成的。
“好，好滴很，接下来咱去哪？”二赖问。
“去胭脂水粉店。”二狗背着手，逼格满满。
“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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