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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眼下，撒个尿都能冻成冰溜的时候更为明显。
腊月三十，二狗回来了。
听说刀疤他们要抢生意后，显得不是很在意。
“你是有对策了，还是真不在乎？”二赖问，他更倾向于前者。
“其实我早想过会有这天，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这行看着简单，其实里头门门道道多了去了。
既然人家摆明了要抢，那就给他们。
要不了多久，我就要他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至于那三成干股，我是不要的，忽悠人的玩意。
要换，也得换点有价值的。”
二赖道：“你心里有底就成。”
说完这句，就来回踱着步。
好一会，才又道：“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你是说那些老弱的事吧。”
二赖点头。
“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二狗直言。
二赖听后，好似放松不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些得了病，身体差的老弱，很难扛得住舟船折磨。
与其死在半道，丢海里喂鱼，倒不如留下来活一天算一天。
不说他们，就算是体格好些的，半道不行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船员都做了记录，每趟都会往海里丢几十到上百人。
这还算好的，就怕有人染了风寒。
到时再传给其他人，一死就是一片，可怎么得了？
所以你别怪我心狠。
而且我也说过，我做不了好人。”
二狗拍了拍他肩膀，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腊月最后一天，永安的百姓早早起了床。
他们把最好的衣裳穿了出来，像对待人生四大喜一般，极为隆重。
北门大开，砖石路上打理的很干净，连片雪花都见不到。
永安的知县老爷，带着师爷和三班衙役，出城三里迎接钦差大驾。
作为县里的青年才俊，二狗和二赖他们排在最后头。
前面，就是刀疤、三眼和六指他们。
一抬头，就能见到前面数不清的屁股。
二狗很想抬腿给他们来一下。
“铛……”
“钦差大人到！”
然后他就见到，前面的屁股全矮了下去，一个个撅的老高。
他弯着腿蹲着，远远看去跟跪着一样。
这辈子他只在刘老头的坟前跪过，哪怕是要饭，也是盘着腿的。
前头隐隐约约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
不多会，大家都站了起来。
然后就见钦差仪仗从主路上经过。
县老爷和衙役们跟在仪仗后面，他们则跟在衙役们后面，晃悠悠的进了城。
春熙路两旁，跪满了盛装的百姓。
锣声一路南下，传到哪，百姓就跪到哪。
到了县衙，百姓们才纷纷散去。
余下有头有脸的十几人，将有幸聆听钦差传达上谕。
二狗作为‘好再来’的东家，和灾民安置的主要参与者，也在受邀之列。
永安县衙和其他县衙不一样，大门建筑可享受三间大门及青碧色门柱的待遇。
进门就是县衙大堂，是县老爷审案的地方。
两侧有衙役值班及更夫居住的班房，再往里走就是二堂和三堂。
三堂是县老爷及幕僚、师爷们的办公场所。
三堂后面，就是县老爷和下人们的住所了。
再往后，是个大大的院子。
院子左右两侧各设花厅一处，是县老爷接待上官和好友的地方。
二狗此时正和二赖坐在左边花厅内，听着钦差大人纵横捭阖，夸夸其谈。
县老爷不时恰到好处的送上几句马屁，受邀的十余人也识趣逢迎，场面倒是一片和谐。
“本官此次南下，身担数职。
首要之事，便是视察各地赈灾救灾之事。
永安地处南北交界，沟通内外，涌入的灾民定然不少。
本官来前还想着，只要过得去，便给你们记上一功。
可不曾想，这一路走来，城里百姓生活和谐，面容丰润。
连日大雪没难倒你们，灾民更是没见多少，想来是办了实事的。”
县老爷忙起身，朝着钦差深深一躬。
其他人哪敢坐着，也起身弯着腰。
“好叫钦差大人知晓，永安的灾民的确不少，只是下官已将其妥善安置在别处，故而不得见罢了。”
“哦，还有此事？”钦差起身，有些惊诧。
他这一路，见过的官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哪个不是把丑事藏着掖着，生怕自己看见喽。
哪有像永安这样，主动坦白的。
于是道：“既如此，那就去看看吧，陛下问起，本官也好据实回话。”
“下官遵令，大人请。”
二狗拖在最后，拿胳膊捅了二赖一下。
“干嘛？”
“要是他们问到细节，你代我来说。”
“我可不贪你的功劳。”
“这压根就不是功劳不功劳的事，外卖的事还没解决，要是再出风头，我担心会好事变坏事。”
“这样啊……”
二狗这么一说，二赖多少就能理解他的想法了。
“那成，我见机行事。”
一行人出了永安坊，沿着永定街一路往东，出了东门后便转道南下。
不到盏茶时间，便来到灾民安置区。
这里早得了信，维护治安的衙役见钦差来了，忙跪地相迎。
“都起来，快起来，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为陛下分忧！”
这话说的，钦差听了直点头。
进了篱笆院，便是一个个安置房。
挑了一户进去后，就发现里头四个男人正编着绳头。
“这是？”钦差的随从师爷问。
“哦，怕他们闲着无所事事，便找些力所能及的活给他们做。
一来打发时间，二来赚些银两，好改善下生活。”
“自力更生，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啊。”
钦差大人赞不绝口。
随后又捡了几户慰问，没处纰漏。
“一见他们的脸色，本官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了，哈哈哈哈。”
众人跟着傻笑。
随后又问了些小细节，二赖便代二狗做了介绍。
“原来如此，赈灾就是防疫，这话糙理不糙，你们做到点子上去了。”
得了赞赏，大伙都很开心。
紧接着，钦差好似很随意的说道：“灾民中，可有刘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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