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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是被外头的嘈杂声吵醒的。
等他出了屋，百多号人挤满了不大的空地，一边搓着手，一边跳着脚。
米粥很咸，但大家吃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欢快。
今天要做的事，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二狗还是只带了昨天的四十三人出了门。
老规矩，装备配齐，工具带足，还带了几筐石块。
二赖初六送来的渔网，这就派上了用场。
到了老地方，二筒非要再放点海水进池里，好过几天再收获一大堆盐巴。
可任他敲了半天的冰块，也没见到半滴海水。
最终在二狗鄙视的眼神下，败退了。
海水已经冰封了好大一片。
越过近海覆盖的白雪区，二狗领着众人一路往北走。
每过半个时辰，就敲敲脚下的冰块，生怕一个不结实，自己就交代进去似的。
到了午时，前面仍是一片冰封，看不到半点波澜。
感觉差不多后，一行人就停了下来。
“就跟前阵子挖坑一样，咱们先在冰层上凿个口子，再把口子扩大。”
简单把想法说了，大伙便开始行动起来。
冰层看着不深，但凿起来却很费力。
叮叮当当半天，才凿出个拳头大小的眼孔。
二狗量了下冰层深度，足有五尺。
这么厚的冰层，他还怕个锤子。
“多来几个人，使劲搞起来，晚上吃肉。”
“是。”
铁镐、铁矛甚至连铁锹都用上了，终于将口子慢慢扩大。
这口子一大，中间的浮冰就多。
便分出几人专门采冰，用网兜捞出来扔身后远远的。
二狗没干活，冻得腿都麻了。
一劲催大伙动作快些，好赶紧下网。
在他的催促下，口子终于开到了三间屋大小。
然后单独在南边凿了个缺口，整个冰洞看起来像把扇子，新缺口就是扇柄。
用绳子测了下水深，大概二十来米。
“好了，把最大的那张网拿来。”二狗道。
取来渔网，他便叫人在网口四周绑上石块，预留两米长度。
这样石块沉底，网兜离海底还能有个两米距离。
又在洞口四周打了十来个冰眼，将铁矛插进去。
随后把渔网缆绳拴在铁矛上，防止被水流冲走，或被大鱼带走。
往南，每隔几米远便凿个窟窿，插上长矛，共六处之多。
忙完这些，众人才合力将渔网投入冰洞，尽可能的让其舒展开来。
等缆绳绷紧后，渔网就算投放完成。
二狗便让人往水里头丢些馒头碎屑，和煮过的米粒打窝。
一边丢，一边不住搅动水面。
约莫一刻钟后，众人就静了下来，耐心等待。
日头西斜，借着毫无温度的光，就能看到冰层下有鱼往洞口游来。
大伙虽然奇怪，甚至不解，却没人出声。
眼见洞口露头的鱼越来越多，二狗便示意众人慢慢收网。
其他三个方向的缆绳，开始往南收。
为防止脚下打滑，人被拖进冰窟窿，所以最长的那根缆绳是要绑在最南端那根铁矛上的。
等渔网慢慢提升后，第二长的缆绳再绑在倒数第二根铁矛上。
以此类推。
下网的时候，觉着容易。
可收网的时候，是真的耗力气。
大家都清楚，网越重，代表收获就越大。
二狗也不好干看着，便帮着拉缆绳。
每后退一步，手上的力道就要重上一分。
等到第二根铁矛也系上缆绳时，洞口已经有鱼跳到冰面上了。
没蹦?几下，就被冻住。
“大家加油。”二狗吆喝。
等到最后一根缆绳也绑上后，不论众人如何用力，渔网都无法上升。
裸露在外的网孔里，全是鱼。
它们起初还能挣扎一下，但没一会就也冻住了。
渔网，已经卡在了扇柄处。
众人在二狗指挥下，开始分成三组。
一组在“扇柄”左面，一组在“扇柄”右面，开始将网里的鱼往外丢。
反正这些鱼也跑不掉。
没过多久，露出水面的鱼便被清理掉。
众人合力又把网兜往外拉出不少，再次重复方才的做法。
三方配合下，满是鱼获的渔网，开始一点点浮出水面。
而二狗，则忙着剪系石块的绳子。
渔网里被冻住的鱼越来越多，清理起来也就越来越容易。
“再加把劲。”二狗不时来一嗓子。
其实无需他多言，视线里越来越多的鱼，就是大家最大的动力。
他们喊起了号子，一下下很有节奏。
最终，当整个渔网来到冰面后，包括二狗在内，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三张渔网，每张都分到不少鱼。
一组十人，拉着三张渔网在冰面上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第四组人已经先行一步，清理海岸线附近的积雪了。
天黑的时候，二狗他们终于回到了营地。
身上挂着的鱼获，可把大伙稀罕坏了。
“赶紧收集棉衣，码头那边还有不少鱼，都得运回来。”
他这一嗓子，就跟吹了集结号似的，劳工营里的人一窝蜂就冲了出来。
他们自发集结在仓库，开始分配棉服。
没选上的，只能贡献棉服，乖乖回被窝躺着。
不过能多分碗鱼汤，也不错了。
四十三人卸下鱼获，便带着近两百人的队伍，重返码头。
“通知治安队来杀鱼，大伙还等着喝鱼汤呢。”二狗吆喝着。
于是，治安队的男女青壮都来了。
仓库地方太小，只能去劳工营房。
他们分了工，有人负责搬运，有人负责杀鱼，有人负责清理，还有人负责清洗。
杀好的鱼，用温水清洗后，按斤两放到不同的篮子里。
鱼内脏也被收集起来，二狗说要当诱饵，以后用得上。
这边杀着鱼，那边鱼汤就熬上了。
二狗先给刚忙完的劳工每人分了碗，又给治安队的人也分了碗。
等他们都喝到鱼汤，吃到鱼肉后，这才张罗着给其他人分。
三斤以上的大鱼，都串着吊起来，以后再吃。
可惜木材宝贵，不然二狗就做熏鱼了。
三斤以下的，剁成段，由专人称重。
“累了一宿，你们每人奖励一条一斤重的鱼，明天找小丁领。”二狗道。
“谢公子。”
“谢恩公。”
喝汤吃肉，还有鱼领，说不开心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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