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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哥还说你人善，看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话把二赖气的直跳脚，“老子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
上次灾民的事，老子名声就已经臭大街了。
现在还要帮他绑人。
说不定，到时还得被他拿来杀鸡骇猴，收买人心。
他只管张张口，老子就要跑断腿，我说啥了我？
有本事，你叫他来干，你大爷的。”
“你又学狗哥说话。”
“我他妈……”
怄了会气，还得干正事不是。
二赖就把人手召集到身边，布置起明晚的行动来。
刀疤给的渠道不错，说得上话，镇得住场。
一连走了几批海盐，都风平浪静，这让二赖胆大了起来。
猛子来的第三天，他就找上门去。
只说要绑的几人因得罪了他朋友，要报复。
一人开价十两银子，四个人也才四十两。
家人就当赠品了，多少意思些就成。
对方从他这里拿货，吃的盆满钵满，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因此，半月时间，不仅摸清了几人住处，就连家里几口人，常去哪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猛子，你天黑后到虞县。
东城门外有条小河，你就在河这边等着。
城里管事的叫黄毛，是个光头。
他会安排人带你进城。
那人家里四口人，夫妻俩带俩孩子，你带十人去就成。
多了，反过于显眼。
成了事就赶紧出城。”
猛子示意自己记下了。
“单县的三人也都成了家，有户还是个小地主。
听说家里人不少，我要多带些人过去。
记住喽，要是事情有变，就赶紧回来。
少个教书先生，大不了被二狗骂几句。
要是折了人手，他动的就不是嘴了。
要是连你也陷了进去，他是会杀人的。”
“我知道。”
这个轻重，猛子还是知道的。
秀才，有特权。
连当地的富豪见了，都要礼敬。
若遇到当地官员，是不会下跪的，甚至有可能赐座。
此外，还有免刑。
要想治他们的罪，得先免了秀才的功名才成。
绑架这样的特权阶级，谁都得掂量掂量。
要是被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以二狗护犊子的风格，真有可能去打县城。
四月十六，天上飘着小雨。
尸臭味和泥土的土腥味混在雨雾里，闻着很不舒服。
猛子带了十个成年人，他们都出自治安一队，二赖的嫡系人马。
披了蓑衣，戴了斗笠，还是冷的发抖。
来到小河边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到人。
对了暗号，确认过眼神，一行人就进了城。
“前面第三家，你们从院墙进去，动作麻溜点。
我们老大说了，只管你们进出城门，别的一律不问。
要是被抓，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猛子点头。
十一人绕着院墙，听了会动静，便翻进了院子。
雨水击打着地面，成了他们天然的掩护。
进了屋，就见一家四口正在安心用饭。
男主人有些秀气，女主人模样不错，俩孩子一男一女，长相不差。
他们好像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以至于错愕不已，愣在当场。
“绑。”
直到两大两小四人都被绑了后，男主人才想起来问猛子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他。
“你叫高能？”
“嗯。”
“中了秀才为什么不去考举人？”
“我喜格物，不擅文章，是以放弃乡试。”
“那就对了，走吧。”
“哎哎哎……”
事情出奇的顺利。
一路上连个百姓的影都没见到。
出了城，过了河，接头的那人就拦住猛子，将他拉往一边。
压低声音道：“小兄弟，你们要的是高能，他娘子和孩子就交给我处置吧。”
黑灯瞎火的，猛子也瞧不见他神态。
不过倒是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急切。
二赖之前说的清楚，家人也是目标之一。
这事，黄毛也是答应了的。
到了他手下嘴里，就变了味，想来是这手下有了私欲。
猛子十四，男人的事该懂的都懂。
尤其是跟二赖这货混了半月，哪能幸免。
高能老婆长的不错，正是徜徉年纪。
虽然生过俩孩子，却并不影响婀娜身段。
加之是秀才女人，面相高冷，谁能不起心思？
猛子很清楚，高能是狗哥要的人，以后要教他们读书识字的。
这样的人，是上宾。
他的家人，不管男女老幼，一个都不能少，更不能受委屈。
所以不管对方是要孩子，还是女人，他都不会答应。
他有十人，而对方只有三人。
打架，他不怕。
“怎样，你要是为难，孩子我就不要了，只要那小妇人。”
对方道。
“要谁都不成，约定里没这一条。”
见猛子拒绝，对方也没辙，只是目光不住在身后的妇人身上打量。
“我出银子，一两！”
“不行。”
“二两？”
“不行。”
“一两，你让我俩单独待会，几句话的功夫就成。”
猛子还是摇头。
“没事多运动，喝水时加点枸杞，天晚了，就不劳兄弟相送了。”
说完，不给对方死缠烂打的机会，就消失在雨夜中。
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他们就到了码头北面。
那里有条小船，一刻钟便能抵达大船位置。
高能经过半夜琢磨，也回过味来。
不哭不闹，就逮着猛子问谁要绑他。
他妻子只是紧挨着高能，将俩孩子护在身前，显得很安静。
吃完早饭，二赖就到了。
他身上挂了彩，脸色煞白。
身后几十弟兄也没好哪去，跟刚干完架没两样。
“出事了？”猛子问。
“他妈的，狗日的张家养了十几个护院。
你说至于吗，顶天千两银子，居然学人大地主家养护院。
要不是我准备的足，说不定真交代了。
妈的，人呢，带进来。”
说完，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就被押进了船舱。
孩子还好些，只是受了惊吓，皮肤尚好。
家主人可就没这运气了，个个鼻青脸肿。
尤其是那中间老者，上下眼皮都肿到一块了。
“狗日的张明礼，你还‘明理’呢，你说你养那些护院干嘛，造反吗？”
二赖一见到那个家主模样的老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口吐芬芳好一阵子，才泄了愤。
“你，你们才想造反！”
张明礼胡子都气直了，好不容易得了空，回了句，却因扯动伤处疼的直哆嗦。
猛子就问，那些护院哪去了。
“还能哪去，自然都带来了，能杀了不成？”二赖撇着嘴道。
“那人呢？”
“在外头木板上躺着呢，大夫正给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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