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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轩乐得，双眼只留一条缝。
“嗯，煤球炉一只一两银子，煤球一只两文钱。
每只煤球炉，再送十只煤球。”
石炭一文钱一斤。
打碎后，加点粘土和水搅拌均匀。
再置于模中成型，晾干即可。
其成本，也就一文钱左右。
二狗卖两文，算良心价了。
说是卖煤球炉，其实他的根本目的还是卖煤球。
要是仔细点用，一只煤球炉能用上两三年。
可不管你怎么仔细，煤球的消耗是一直进行的。
大冷的天，谁家一年到头不用个千八百块煤球啊。
就这，就顶上两只炉子价钱了。
一旦百姓发现煤球炉的好，再想舍弃可就难了。
张明轩对他的话，还是很信服的。
不管报价是高还是低，都能让他赚上不少。
所以从这方面看，人家自始至终都牢牢把控着市场。
到底是好再来的创始人，就是不简单。
“成，您说咋办就咋办。”
这些新产品，已经往永安输送一批。
当然，虞大裘那份照样没落下。
饼干、香干、茶叶蛋、海盐、状元红应有尽有。
当大奉三年的第二场雪来临时，永安的新灾民开始输往万寿岛。
原本雨季存了水的七排地窖，早已干涸。
清理完积雪，上头搭上屋山，盖上屋笆铺上麻布，就又能住人。
不过今年这批灾民可比他们的前辈们幸福多了。
除了吃喝不差外，隔三差五还有鱼吃。
最主要的是，不仅有旧棉衣穿，还有炉子烧水做饭。
这日子，永安城里有几家能做到？
秀才看着一个个喜笑颜开的灾民，慢慢的也笑了。
如果他还留在永安，的确没这些灾民过得舒坦。
与去年不同的是，每排地窖的六人管理团队，皆由第一批移民产生。
以后，这些管理者就是新村的村长。
其手下的五人团队，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这样一来，在管理上会顺畅不少。
起码去年踩过的坑，今年可以避免。
当然，为了维持治安，二狗还是从这批灾民中挑了青壮出来，加入治安队。
于是老治安队由石头带着，猛子则带着这批新治安队。
两队相互学习，相互切磋，倒也没闲着。
永安最后一次补给完成后，二狗就坐立不安起来。
不止是他，整个营地都不安起来。
万寿医馆。
“水，热水不要停，三号房两盆热水，要快。”
“二号房需要产钳，产妇年龄太小，恐要难产。”
“十三号房要纱布，产妇大出血需要止血。”
“钱大夫，钱大夫快来八号房，产妇昏倒了！”
大本营里闲着的女孩和女人都聚在万寿医院。
她们帮着烧水，忙着跑前跑后递着工具。
一些有经验的妇人，则在产房内帮着稳婆接生。
上次用了产钳，据说效果不错，于是二狗就让陈述打了近百把。
又要求那女大夫将经验传下去，必要时刻必须要保大人。
到处是叫声、哭声和嘶喊声。
“公子，备用的烈酒快没了。”
李明礼的徒弟，阿福气喘吁吁的跑到二狗身边，擦着额头。
他说的烈酒，其实就是蒸馏出来的医用酒精。
“我叫猛子去取了，跟你师父说，这个管够。”
“嗳。”
为了能让产妇顺利生产，二狗简直操碎了心。
他以为，即便是他将来老婆生产，可能都未必有这上心。
羊肠线备了不少，就怕难产时需要动刀子。
伤口用羊肠线缝合，那是最好不过的。
为了应对寒冬，医馆墙壁也是双层墙体。
除此外，每间产房都放了煤球炉。
为防止一氧化碳中毒，他让陈述打了通风管。
一头连在中间走道，一头连在煤球炉上。
这个，已经算是变相的暖气了。
不然，阿福也不会满头是汗。
“三号房生了，是丫头，母女平安。”
二狗呼了口气。
鼻腔内不是刺鼻的酒精味，就是各种草药的药味。
要是一阵大风刮来，就又满是血腥味。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十三号房，男婴，产妇需急救。”
那个大出血的产妇，二狗不抱希望。
要是四肢大出血，大不了扎死了截肢。
可产妇大出血，这年头，没治。
不到半个时辰，人就被抬进了停尸房。
这时有妇人过来报告，说那男婴暂时会交给母乳丰盛的妇人抚养。
这么一来，二狗心里才好受些。
十二月六日，一头母牛临盆。
在两名兽医合力努力下，终于产下一头健康的小母牛。
随后几天，另外两头母牛先后生产。
一公一母两头小牛，落地不一会，就挣扎着站了起来。
它们，可比人强多了。
从十二月上旬开始，二狗哪都没去，整天呆在万寿医院。
到了月底，因难产而死的妇人多达六人。
能做到的，二狗都做了。
即便做不到的，也在努力去尝试。
可产妇的死亡率，仍旧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十。
夭折的孩子，足有五个。
好在进入一月后，大夫们的本事也练了出来。
产钳，手术刀才算真正用到了实处。
剖腹产就别想了，就是叫二狗自己上，他也不敢。
不过倒是能割上两刀，扩大产道。
只要不大出血，基本没什么问题。
羊肠线一缝，接着酒精消毒。
最后草药熬汤一喝，大都能活下来。
今年的生活水平，可不是去年能比的。
起码二狗很舍得在产妇身上投入。
一天一个鸡蛋，两天一顿鱼，三天一顿肉。
就这还是克制的结果。
要不是怕营养太好，会使婴孩个头过大导致难产，他会更过分。
这生活，把秀才羡慕的吵着要生三胎。
外头七个地窖里，又住满了人。
他们打上岸的那一刻起，就都种了牛痘。
随后好吃好喝供了三天，身体好了不少。
他们不准外出，所以唯一的盼头，就是巡逻的治安队员快些过来。
他们来了，产妇们的消息也就来了。
“今天生产了六个，全活下来了，三个带把的，三个丫头。”
“好，好啊。”
一排地窖内，响起妇人的叫好声。
声音传出老远，引得相邻地窖也拍起了手。
“算上今天，已经五天没死人了，老天开眼啊。”
五天，预示着至少三十人生产。
要是像十二月那样，起码得死两三个。
但现在却都活了下来，这对他们来说，是比什么都要好的消息。
因为来年，就该她们生产了。
随后几天，只出现一例死亡。
这已经很好了。
就算在永安城，也没这么高的存活率。
了了一桩心事，二狗大手一挥。
“崽子们，跟小爷捡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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