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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院子,就发现我那烂人老爹竟破天荒的在家。
我瞧他脸色铁青,看样子准是又输了钱,我不敢触他的霉头,想趁着他没注意到我,就赶紧溜走。
“干嘛去!”身后响起一声厉喝,我这小腿儿一下子就打了颤儿,钉在原定,迟迟不敢转身。
“张三福我问你干嘛去!!”我爸那粗犷的嗓音又响了起来,我不得不转身面对。
“我,我不干嘛去。”边说着,边垂着脑袋往屋子里走,心里同时也暗自祈祷,希望他能别找我的茬儿。
“听你奶奶说,天亮的时候你就不在家,昨晚上你没回家?”
我爸双眉一立,两个青黑色的黑眼圈显得那双眼更加的凶狠,我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赶紧摇头。
“没,没,我昨天晚上没不回家,我是早上起了个大早,去...去路星辞家玩了。”我硬着头皮,撒着谎。
期间我望了奶奶一眼,希望能让她帮我开脱几句,可是奶奶此时拿着针线缝补着,根本都不曾看我一眼,好像听不见一样。
“放屁!!王小虎都看见了,你他妈还敢跟老子撒谎?!”说着我爸飞快的朝我扔了一鞋底子。
我下意识的避开,随后有些发懵,“王小虎看见啥了?我,我真的是起早去路星辞家了!”
我爸二话不说,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两三步便走到了我的旁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来,狠狠的一耳光就甩在了我的脸上!
“王小虎看见你中午的时候从一辆车上下来,从村外回来,说!你他妈昨晚到底去哪了!!是不是跑出村子了!”
我爸的嗓门如虎啸一般,震的我脑瓜仁都疼,我此时此刻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嘴硬道:“我没...”
还没等我说完,我爸上前前就是一个飞脚,踹完感觉不解恨,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紧接着就用那皮带头一侧狠狠的抽我。
我不是那傻的挨打不知道跑,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要是跑了,被我爸抓到,他会打的我更狠。
“你他妈的胆子真是肥了,竟然敢偷偷的跑出村子!”
“你跟你那个死娘一个德行,动不动就他妈想往出跑,肚子里都揣了崽子了还想跑!”
“你们都是欠收拾,欠揍!今天我非得把你打老实了不可,把你腿打断,让你再也不敢跑出村子!!”
院子里哀嚎声不断,但是周围的邻居没有一个人来劝说,屋子里的奶奶坐的更稳,连头都不抬一下,仿佛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幕。
我像是一条被摧残折磨的狗,不敢跑出这个院子,任由主人鞭打,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呜咽哀嚎。
被打的多了,我也大概知道该怎么能保护我自己,首先我不能不哭,我一点眼泪不掉,我爸看着生气会打的更来劲。
但我也不能嚎啕大哭,这只会增加他心烦的程度,加大打我的力度。
所以我每次都是抱着头,小声的啜泣,然后嘴上一直不停的承认错。
这个办法虽然不能让他立马停止对我的殴打,但最起码不至于雪上加霜。
剩下的我就是等,等他的力气逐渐用光,我就获救了。
或者哪次幸运的话,有天神降临,院子外有人喊一句,大伟,来打牌,我也就算得了赦令了。
显然,今天的我是不幸运的,我爸抽打了半天,也没有人找他去打牌,等到我听到‘嚓’的一声。
我知道他在划火点烟,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抽上了烟,就意味着今天这顿打,快捱到头了。
当然了,结局不会改变,每次我都会被关在后园子的柴房里,矮小逼仄,潮湿阴暗。
今天也不例外,我被锁在柴房里,我背上的伤口让我不敢依靠在任何地方,衣服稍稍一摩擦都火燎燎的疼。
我心里满是恨意,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恨不得拿起一旁的柴刀,冲出去,将这个所谓的父亲一刀毙命。
我想过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村子,不过我不敢,因为我听奶奶说过,我妈之前想要逃跑,被他抓住以后,被打的是多么多么的惨。
我抹了抹自己哭的有些痛的眼睛,此时此刻我想到了路星辞,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仿佛也有了些安慰。
好在我的童年有这么一个玩伴,好在我遇见了路星辞,否则,我想我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吧...
寒来暑往,七个春秋。
“路星辞你才十七,你怎么长这么高了呢?你快两米了吧!!”我瞧着路星辞挺拔的身姿,有些酸溜溜的。
路星辞甩了甩头上的汗珠,“哪有,才一米八五,是你自己发育的太慢,一米六的小个子,才到我咯吱窝。”路星辞边说着边敲了我的头一下。
“切,你没听过啊,二十八,窜一窜,我才十五,没准明年就撵上你了!”我有些不服气。
这些年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和路星辞混在一起,除了上厕所,睡觉,奶奶规定我必须回家,其余时间我几乎都长在了路家。
在他家蹭吃蹭喝了不少,也没见路星辞比我多吃些什么,怎么他就长的越来越挺拔,男子气概也越发的重,而我就小小一只,像个提不起来的小瘟鸡呢?
“是是是,你明年就能撵上我了,看在你今年还这么矮小瘦弱的份上,这几拢地,我帮你了。”
“够意思!哈哈!”我一边接过路星辞递给我的水壶,一边擦擦汗道。
现在正赶上农忙之际,家家都出来种地,而我家就我一个劳力。
白奶奶家是外来户,家里没有分地,他们家也不靠种地吃饭,所以路星辞每次都会来帮我。
“路星辞你都在农村呆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见你晒黑呢?还是那么细皮嫩肉。”
我坐在地垄沟上看着正在忙碌的路星辞说道。
路星辞抬起头擦了把汗,露出自己的小白牙,笑了笑,“那你都十五了怎么还没变声呢?有的时候我都感觉你好像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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