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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仙子，你怎么来了？”柜台前的晚秋瞳诧异道，随即笑颜相迎。
裴北?b扫视了一眼酒楼，冷淡的问：“你师傅呢？”
“后厨。”晚秋瞳一个拇指反手指向后方。
“咻！”
话音一落，大堂就无了裴北?b的身影。
厨房内，热火朝天。
大徒弟刘人渡一边烹饪，一边教授从九州各地来此学厨的修士。
二徒弟李下负责着客人的菜单，还有那个自称四徒弟的闻人折，又莫名其妙回到了酒楼，死皮赖脸的待在这。
“师傅！我这三杯鸡您看，怎么样？”闻人折说到着锅中料理。
王越认真看了看，“火候差点。”
“好的，我记住了！”闻人折应声道。
“这家伙怎么还在这？”身后传来裴北?b的疑问声，一双冷眸不善的望着闻人折。
王越早就感知到对方的到来，平静的说道：“无所谓，随便他。”
这一次对方又有何目的，还是真心诚意，王越一直都不在乎。
“你是来讨债的吗？”王越转头回看裴北?b，笑问道。
自己还欠对方第三个人情。
裴北?b微微一笑，“不然呢？”
……
酒楼十里外，本是无人荒草地，随着东城的繁荣如今已是驿站要道，四通八达。
王越与她一路踏步交谈，经过于此。
“我要走了，来跟你说一声。”裴北?b直说。
自己已经完成了宗门的历练考试，没有理由待在这下方世界。大道长远，无止无尽。
王越并不意外，微微点头。
妖王已死，妖族再也无力开战人族。只要妖族不再诞生一位妖王，荒蛮之地，灵气稀薄，妖族在此界也永远是这般。
“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大道可期。”王越笑言道。
裴北?b转头对望，秋水双眸一凝。
王越往后一缩，有些畏意，“干嘛？”
裴北?b肃声道：“你想不想去上面？”
“啊？”王越真诚一笑，“不想，一点都不想！”
“不想？为什么？你在此界，修为最高也如此。上面的世界，比此界更大，灵气更为充沛，修行之路更远！真正的长生万古！”裴北?b遂说道。
“然后呢？”王越笑颜反问。“上面是不是还有上面？上面的上面还有上面。无穷无尽，何时是休？”
“我活得很久了，够了。我这辈子就想安心当个厨子，传授厨道，不再去杀伐争斗。万古长生又如何？我现在活得很快乐，又有一群好徒弟。待着此界，已是最好。”
已经活过一世的王越，早已看淡云烟。活得久，不如活得快乐随心。
裴北?b凝望无言。
长叹一声，“好吧，我也不强求。”
接着又说：“你欠我的第三个人情，听好了。”
王越眉头一皱，神色一沉。“什么？”
裴北?b淡言：“你若是有一天，不想待着此界。那就去上面。这就是第三个人情。”
“那你可能失望了。”王越感慨道。
裴北?b莞尔一笑，“希望是吧。”说着间，大袖飘摇，灵光闪烁，飞升腾空，直往天穹。
头也未回，化作白虹，留下一道轨迹。
王越站在原地，一直望着，直到真的感觉不到一点残留的气息。
“应该走了。”识海之中，老鬼突然说道。
王越点点头，叹声一句，“到你了，老鬼。”
————
东城，王府
合体境的灵息形成一座小天地，把整个府邸隔绝。
王越站在内堂前，望着桌上的鱼缸，缸中那条金色龙鲤不再玩弄明珠，眼中多了一丝灵动之色。
“干嘛这样看我？不就是让你等久一点了吗？君涂。”王越笑说道。
“砰！”被称为君涂的龙鲤一个水溅跃，一尾挥出水花向王越，作为回应。
“你……你这……不行的！你现在不是曾经了，别这么大脾气。”王越一副长辈劝说的语气模样。
龙鲤一个撇头，背对王越。
“好了好了，说正事。”王越肃声道。
“我答应食材的事，也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此前通过烹饪破境，让那九级食材源始之心停止排斥，便是与食材它搭成了约定。
那食材和君涂所属灵兽是同一源，自己要靠它去杀它同族，它自然是不答应。
但王越从老鬼的说道的往事秘密中得知，妖族的真相。
靠着真相，王越明白了自己怎么做是最合理的。
妖族不是此界原住民，乃是上界而存。此界的妖族是上界其中一脉很小的妖族。他们因为族群大能与人族对赌输了，把他们输给了人族。
那位人族大能便把这批一脉妖族放入此界。那位大能不关心此界生死如何。此界只是作为门人历练考试之地。老鬼、裴北?b都是考试之人。
王越知道了这些内幕，与源始之心达成交易。
自己不杀妖王君涂，并且会让妖王君涂离开此界。
和妖王君涂的协议，就是让他离开。他回到上界必须想办法带走此界妖族，从此此界只有人族。
为了瞒过裴北?b，和上面的眼睛。王越斩杀了君涂的“身躯”，他的灵魂被放在龙鲤中，龙鲤的灵魂在明珠中。
带走君涂之人，不是别人，乃是老鬼。
“老鬼，接下来，你该离开了是吗？”王越肃声问。
“嗯！”内堂中响起老鬼沧桑的声音。
“呼……！”一股风息产生，内堂中央，黑烟滚滚，滚滚黑烟很快化作白烟雾气，一位精神矍铄苍老的身形显出。
“哈哈……”一位老者抚摸白须，笑容和蔼。
王越惊看着他，“你就是……老鬼？”
老鬼微微点头，“是我，小子。”
王越听他称呼，释然一笑，“你现在……什么情况？”
老鬼笑言道：“当年的我签订了契约，若是不能引领人族击败妖族，就会被封印在虚无境中。如今契约解除了，我自然离开，法力恢复。那个裴姑娘走了，我才露面。”
当年的老鬼以为，要杀了妖王君涂，才算完成考试。
但没想到，妖王放弃与人族作战，共同协作，也算完成考试。
想到这一切的，正是王越。
完美的解决了裴北?b、君涂与老鬼三人的所愿。
王越淡淡一笑，“看来，都在计划中。现在，就差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老鬼带走龙鲤的君涂，回到上方世界。
之后的君涂重新修行，变强变强，带走此界妖族。
老鬼感叹一声，“我就不劝你跟我走了，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还是懂你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尽力而为。”
王越摇摇头，“没有，你保重就好，以后别再变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老鬼点头一笑。
王越转头再看向龙鲤君涂，“还有你，别死上面了！”
龙鲤君涂吐了个水泡，好像在说：“切！老子才不会死！”
王越拿起鱼缸，灵息萦绕，悬浮飞送到老鬼面前。
老鬼一个挥袖收起，恬然道：“那么，保重了。”
王越摇摇手，“保重！”
……
夕阳西下，余晖遍洒。
越来楼的客人虽是流连忘返，但也不得不离去。隔壁铁匠铺的打铁声也渐渐停下，父女二人满怀期待去往隔壁酒楼，想着今日要吃什么。
“王兄弟，你回来了？”韦九渊看到从东城方向走来的王越，笑问道。就在此前，看到他和裴北?b离开酒楼，然后就是现在。
“嗯。”王越点点头，漫步上前。
那道士易泷溟收起摊子，笑拢上前，“王道友，你还在啊？好！太好了！”
王越笑说：“我当然在了。”
“师傅！”酒楼内，徒弟几人一拥而出。
“师傅！您没走啊！”李下激动的说。
王越看着徒弟几人的眼神，好像都知道点什么。
“师傅一个厨子，不在这？能去哪？”
说着间看着身前的酒楼，曾经的食肆，一切的开始。
岁月虽逝，人间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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