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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这红良村,最常见的动物就是老鼠。鸡鸭都是只有少数人家才养得起家禽,更别说像牛和马这样的昂贵牲畜。
出行全靠两条腿,整个村子只有一头待宰杀的老驴,可见这村子到底有多穷!
为了在阎立本面前,稍微整点面子活,一群人在全村找来最大的一辆拖车,绑在老驴身上,架着驴车跟在他们队伍中间。
整个队伍为了照顾他们的速度,不得不放慢放慢再放慢。
他们一堆人挤在板车上,有的只能坐到半个屁股,两腿悬在空气中,手还要抓着同伴的肩膀才能不掉下去,就算这样,他们还是透过纷乱的马腿,眼睛紧紧跟随阎立本的身影。
就看阎立本那瘦而不柴的身材曲线,干净整洁的衣服,还有刚才她解下面纱的模样,这几个男人在车上都被迷得昏昏呼呼。
“这娘们儿太好看了,你说我们家那些和她一比,叫什么女人。我活了三十年,才知道女人该是什么样。”
“多让我看看,吸一口她的气儿,我就能多活十年。”
“我年轻,我体力好,她肯定更想让我去!”
“今晚我要问她嫁不嫁人,嫁了也行,我娶她,我愿意做这剩王八!”
“你滚开,我还没有婆娘,让我来。”
“你滚!”
“她在床上怎么浪,都是我的事儿!”
“就是她让老子来的……”
……
听到他们的话,东厂的各位是极尽颜艺,翻白眼的翻白眼,龇牙的龇牙,就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粗鄙的男人!
本来他们一行人,下午就能到端州的,因为他们驴车慢吞吞的,一直到天黑才回到端州。
阎立本一进端州城门,就朝青城告别:“那我先回去找姑娘复命了。”
“有劳姑娘了,我差人送你回去,你路上小心。”
阎立本爽朗地挥手:“不用,我有身手,接下来,你们辛苦了。”
青城见阎立本扬起马鞭,一人策马离去。心里感慨安言的婢女就是不一般。
坐在驴车上的男人,看阎立本走了,个个垂头顿足:“这姑娘去哪儿啊?”
“别走啊,不是说要去见钦差吗?”
“我还没问她嫁不嫁人呢!”
青城骑马拦在他们面前,客气地哄着他们。
“天色晚了,钦差大人现在怕是已经休息了。几位远道而来,我们自然会好好照顾你们,今晚,已经给你们准备了上好的美酒佳肴,这边请。”
“啊!来城里还有酒喝,还有好菜吃啊。我真是来对了。”
“要是有个小娘们儿就好了,有女人也香……”
“我就知道端州的官儿怕我们嘞,我家老头说,我们村当年还弄掉了一个大官儿。官儿也怕我们!”
青城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他眯起双目,细细打量过每一个男人。
怕你们?哼,只是懒得管你们。
改了官道,受益的是两州的百姓。衢州的百姓能通过官道来端州寻活计,甚至还能再去沿海的通州。商户百姓都想着能修条好官道,让自己日子更好过。
偏偏遇到一群刁民,死活不肯。
反正端州是无所谓,修官道要钱,给这些刁民赔偿也要钱,他们还要坐地起价。
这样一群人,进了端州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宜,这么一算,倒是不改官道更划算了。
要不是督公心念衢州百姓,想改官道,桃红正好有机会逃出来,撞见安小姐。
两相一碰才决定要收拾你们,不然,你们就窝在那里穷一辈子去吧。
青城为首,带着他们来了瓦肆夜市。
天一擦黑,这里来往的人们络绎不绝。富家少爷们,手里捧着暖炉,头上簪着花,一起说说笑笑,走进繁华的楼宇之间。
就连他们身后跟着的小厮家丁,穿得都比那帮农民好太多了,衣服都是带绒的。
街道上,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这些人一闻味儿就走不动道儿了。
汤圆面饼的肉汤香,烤肉的鲜香,还有板栗烤梨和红薯,勾得这些一年才吃一次肉的男人,眼睛都不舍得眨。
“肉!就吃这个吧,大人,我们今晚就吃这个吧。”
“还有肉汤面嘞,这些人怎么光吃肉不喝汤啊,真是作孽。”
“大人,要不就在这儿吃吧,你看这儿吃的人太多了。”
阳城看都不看这种街边小吃,就一根竹签上,串着一点肉弄点香料,就把他们香的脑子都昏了?
阳城指着前面一家高楼:“这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那里才是全端州最好吃的地方呢。”
“去最好的酒楼吃饭?真是青天大老爷。”
“那楼里有肉不?有酒吗?”
阳城不想多和他们解释,这种场面活儿还得看青城。
青城嘴皮子一碰,就哄的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兄弟们,那酒楼里别说肉了,什么都有。通州的鳖鱼,江南的虾。漠北的烤全牛,京城的茶。
还有扬州来的小美人吹拉弹唱,吹书的先生,拍案惊堂,去不去啊?”
“去!来这神仙地方,够我回去吹一辈子了。”
一个男的撞了下大牛的肩膀:“大牛,你说村长为什么不肯搬端州来啊,他要是愿意来,咱们早就有这等好日子过了!”
大牛也不明白:“我爷爷遗言不能搬。说官差来改路,都是假的,除非一间屋子二十两!
你看看这好地方,就是给我十两也中啊,每天吃肉都不喝汤!”
说到吃肉,他们又咽起口水。每年过年,一村人宰杀一头猪,熬一锅大汤,家家户户各自分点,能分到的肉,就更少了。
肉汤上面飘着几片肉,就是他们对肉最奢侈的想象。今晚见了才知道,在端州的人,天天都能吃上肉,只吃肉不喝汤!
阳城听他们说,要赔偿费二十两一间屋子,听到频频摇头,狮子大开口!
他们一年生计都用不到一两,给他们二十两一间屋子,岂不是白养他们二十年。
改官道一共才拨款多少?光赔偿他们最少就要四千两,钱都给他们,修路的工人不吃不喝了是不是?做梦去吧!
到了前面的酒楼,一走进去,他们果然就看到有个抱着琵琶的女人,坐在高堂上。
虽然比不上阎立本标致,但是这女人香啊会笑啊,真的有女人放这儿给所有人看的。他们村里个个藏着女人,就怕别人抓去。
青城和阳城给他们十几个人,单独开一间屋子,剩余的东厂众人,在隔壁开间屋子。和这些农民坐一起吃饭,只怕是什么都抢不到。
从上桌的前盘冷菜,花生米到醋黄瓜,再到后面上的肉汤,羹饼,青城和阳城都没有动筷子,他们几个人全包了。
看到一盘新的菜上来,恨不得脱了鞋子,站桌上打起来。
青城和阳城料到这个场面,只是没料到他们会抢的这么厉害。
大牛仗着自己是村长儿子,下任村长,把人家咬在嘴上的鸡腿都抢了过来,自己三口造完了。
青城就静静等着他们吃完,大牛吃得饱嗝连连,跟青城客气着:“大人,您也吃啊,别不吃看得我难为情。”
“就是请你们吃的,吃完后还有好东西给你们呢。”
“什么好东西?”
还有比有肉吃有酒喝,更好的事情?
青城拍拍手掌,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女人穿着鲜艳的红色裙子拍手:“大人,我们来晚啦,姑娘们,过来见见各位大爷。”
身后一连串的女人走了进来,胭脂水粉抹好,头油把头发梳的油光满面的,手里勾着一抹丝帕,一走三扭,站成一排,朝桌上的众人行礼。
“见过各位大爷。”
青城和阳城适时起身,给老鸨一锭银子。
“今晚就请各位姑娘,好好伺候这些兄弟了。崔妈妈,我们还有公务在身,一会儿你带这些兄弟们,回去安歇。”
崔妈妈笑着收下银子,在手里掂掂重量,一下就明白了。“好好好,包在我身上,您放心去忙。”
几个姑娘嬉笑着扑进这些男人怀里,主动勾上他们的脖子,都挺会玩,又是能嘴对嘴喂酒,又是身上的香味熏得人头昏。
这几个男人,怎么会是她们这些情场老将的对手。
青城和阳城总算是能离开这个臭烘烘的房间了,阳城临走在路上,还和青城抱怨:“一帮刁民,除了男女之事,就只追求口腹之欲。
哼,安小姐说的真不错,他们绝对拒绝不了女人投怀送抱。”
青城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高楼,推算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反正要整他们,多一些人也挺好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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