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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我与她的秘密基地 > 第27章 珍惜你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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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角刀,在它出现的时候,遇见已经明白了它的意义。

    遇见从父亲手中接过牛角刀,得用两只手才堪堪把牛角刀抱在怀里。

    粗糙的牛角早已被打磨平滑,抱在怀里有一种冰冰凉的感觉。

    “喜欢吗?”男人问。

    “嗯,我很喜欢。”

    遇见似有怀念的抚摸着平滑的牛角,喃喃自语道:

    “我真的很喜欢这把刀,只是,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危险被老师没收了。当时我哭了好久,老师才把拔了刀片的牛角还给了我。后来,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它陪伴了我整个童年。”

    “只是成年后,搬了很多次家,在搬家的过程中不小心弄丢了。”

    遇见的父亲并没有因为孩子说胡话而出声阻止,反而是出声安慰道:

    “老旧的东西,你再舍不得也必须换掉,因为它会阻拦你前进的路。丢了就丢了吧,你得试着去迎接新的东西。”

    “可它承载了你们。”

    “它承载不了我们。”父亲和煦的笑着,摸了摸遇见的头,说:“骨灰盒都比它有用。其实,真正承载着我们的地方,在这。”

    父亲指着遇见的胸口,语重心长地说:“它只是一件物品,是你对我们的思念赋予了它特殊的意义。”

    “可我都快忘了你们长什么样了。”

    “人的细胞每七年就会全部换一次,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记忆会出现些许偏差是正常的。虽然我觉得你忘掉我们更好,但是你不是一直把我们放在心底深处吗?有一种记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

    遇见低下了头,抚摸着牛角刀,不再言语。

    很快,家里开饭了。因为是遇见的生日,所以今天的晚饭格外的丰盛。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吃过了晚饭。

    之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父母将遇见夹在中间,一直在说着有趣的事情来逗遇见。

    只是,遇见脸上除了淡淡的微笑,早已没有了孩童般肆无忌惮的笑声。

    最终,一家人都沉寂下来,仿佛在等待着最终的时刻。

    妈妈眼里泪光闪动,她望着天花板,若有其事地问:

    “小福生,在之后,你有好好地长大吗?”

    遇见不敢看妈妈,只是回答:“我进了福利院,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了些,但我在努力地长大。

    福利院的院长和老师们都很照顾我,经常会在我睡不着的时候哄我睡觉。就算我一直拒绝着其他人的收养,他们也表示愿意一直供养我上大学。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一直给院里添麻烦。所以,我十六岁就出来了。一边打零工,一边上学。

    妈妈,你放心,我有好好的照顾自己。我考上了大学,也拿到了奖学金。”

    说到这时,父亲给遇见竖了一个大拇指,骄傲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就是聪明。”

    遇见也接着笑着说:“在大学里,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她温柔善良,只是有很严重的拖延症,明明是本地人却坚持和我用普通话说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正在补军训的学分。一上来就想把我家底给查清。我家底没什么可查的,也就把事实告诉了她。

    她不嫌弃我是个孤儿,愿意用笑容来接待我。

    我曾为她填过歌词,却一直没有机会当着她的面唱出来。

    有时候,我会因为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给她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总是不会看清自己的身份,去吃一些莫名的醋。我总会去做一些只有自己会感动的蠢事,而因为这些蠢事会莫名的迁怒她。

    现在想想,也许我欠她的,是一句对不起吧。我们虽然在同一个学校,但是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每一次见面我都全力以赴,甚至会作出许多幼稚的事情。她会原谅我。

    后来,在寒假的时候,我去找她。因为时间仓促,我们并没能留下太多的回忆。还因为天气太冷,让她的感冒加重了。

    她希望我帮她提升成绩,我很快答应。只是,她拖延症太严重了。我不受控制地骂了她,然后在教室里等了半小时才等到她。

    跟以往的结果相同,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我就得去另外的教室上课了。

    然后,在得知了她的生日后,我买了一盏夜光灯,是想表达我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愿望。只是,礼物没有如愿送出去。我就因为一时冲动,和她分开了。她很意外,问我为什么,还说什么我又不要你彩礼这样的话。

    现在想想,她不会是想和我结婚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真是对不起她。因为我当时只想要一场校园恋爱,甚至认为我们永远不能结婚。

    可我的理由,她懂不了。也许懂了也会瞧不起我这个人吧。我是因为自卑,觉得她根本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礼物。

    可转念一想,我们似乎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她会那样做也无可厚非。万念俱灰之下,我选择了逃避。我说了一堆我自己都不明白意思的话,就删掉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只有那盏夜光灯,我留了下来,有时候会望着它发呆。

    大学结束之时,我想要找她聊聊。但我发出去的信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我把夜光灯扔进了垃圾桶,把一切都放下了。

    我们再也没有了联系。只是,在一所学校,我们难免会碰到。我在看见她时依然后心动,但却无法再次触碰到这个随时都能让我心动的女孩了。

    后面过了很多年,我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也始终没有当初的那份感觉了。”

    “咔!”遇见捂着脑袋,不解地看着妈妈,问:“妈妈,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妈妈先是瞪了一眼父亲,然后无奈地摇头,说:“你们还真是两父子啊,当初你爸追我的时候也是这个衰样。人家都准备和他结婚了,还一脸茫然的连表白都不敢。提出分手的时候倒是干净利落。”

    “分手?”遇见瞪大眼睛,看着父亲,问:“你居然想和妈妈分手?”

    “喂喂,话题怎么一下子扯在我身上了?”父亲弱弱的说:“再说当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妈妈对父亲的回答并不满意,只是冷哼了一声,开始揭发黑历史。

    “你爸当年看到我和一个学长走在一起,就以为我移情别恋,跟我大吵了一架还不说,还跑到江边瞎溜达。幸好被守江的大爷劝了下来,要不然,可能就没你了。”

    遇见听见后,再次瞪大了眼睛对父亲说:“你居然还想跳江?!”

    “什么嘛,谁想跳江了?”父亲立刻板着脸,想要维护自己的威严,说:“那是那个大爷说的,我根本不想跳江。”

    “是啊,你爸没那个胆。”妈妈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说:“当时那个大爷从他那里逼问我的电话,打给我的时候把我吓坏了。到了地方,你爸竟然在舒舒服服的吃汤圆。气得我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切,当时不知道是谁抱着我哭,还用小拳拳捶我胸口。”父亲细声说。

    “你还有脸说!”妈妈脸色一红,作势欲打。“你当时把我吓得有多惨你忘了?”

    父亲赶忙赔罪道:“我的错我的错。但我并不后悔,因为在之后我就知道了你心里多么在乎我,就跟求婚了。这是我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什,什么嘛。”妈妈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儿子还在这里呢。”

    我不禁对父亲竖起大拇指,这特么也能被撒狗粮也是没谁了。

    接下来的故事,就由父亲讲了。

    “我当时一穷二白,一身上下只够给你妈妈买一个银的戒指。你外公外婆也不同意,于是我们私奔了。来到了这里。

    刚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好在有一个做工头的邻居帮衬,才勉强生活下来。说起来,李大哥的老婆是真的漂亮,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子贵族气质。可惜,在给他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再然后,我们就有了你。因为你,我们只好回去偷户口本,登记结婚。

    再然后,就是你出生之后的事情了。”

    父亲拍拍我的头,说:“所以啊,儿子。你要对女孩子宽容一些,千万别放过那些能让你心安的,让你感觉到平静的好女孩。”

    遇见听闻,脑子里想到了他的初恋,顿时无奈地笑了笑,说:“现在外面都末日了,她应该也死了吧。”

    “我是说现在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孩。”

    “啊?”

    父亲正色说:“她为你闯过了三层梦境,只为了把你带回去。而你呢?对她基本不设防,三层梦境后两层就跟玩儿似的就放人家走了,还给了关键道具。你难道不喜欢人家?”

    遇见思索片刻,便回答:“或许是吧。”

    “你想的太多了。”父亲叹息道。

    故事讲完了,一家人又陷入了沉默。

    随着时间的推移,要到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爸,妈。”遇见带着微笑开口说道:“我是时候该走了。”

    二者身体一颤,热泪涌上眼眶。

    妈妈抱着遇见哭泣,父亲连连叹息。遇见眼睛也红了,但他答应了妈妈,不会再哭泣了。

    他拍拍妈妈的后背,颤抖着说:“妈,我长大了,我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的。您放心,就算是在所有都毁灭了的末世里,我也会好好活着,好好地活着。”

    “对不起,没能陪你长大;对不起,没能在你恋爱的时候给你支招;对不起,没能看到你婚礼。”妈妈泣不成声。

    遇见痛苦地闭上眼睛,因为如果不闭上,就会有眼泪偷跑出来,就完不成和妈妈的约定了。

    “妈妈,你不用道歉的。能在梦里看见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父亲从背后将母子俩紧紧抱住。

    一家人就这么抱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停止在了这一刻。

    但,人一辈子,总是要经历再也挽回不了的失去。

    父亲从遇见怀中将牛角刀拿了出来,拔出没有开锋的刀刃。再把刀刃交到遇见手中。

    银白的刀刃在触碰到遇见手心之时,散发出了耀眼的金光。他的身体,随着这金光渐渐长大,变回现在的模样。

    妈妈流着泪,抚摸着遇见成熟的脸庞,忽然一笑,说:“我终于看到你长大的模样了。”

    几乎在同时,妈妈的模样在慢慢变老,父亲也是同样的。

    他变大了,他们却变老了。

    一家人再次抱在了一起。

    “遇见,真是个好名字。”父亲慈祥地对遇见说:“好好珍惜这个名字,也不要辜负给你这个名字的这个女孩。”

    “我会的。”

    “要好好做人,不要做坏事。当然,你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身边的人。身为一个男子汉,这是你的责任。”

    “我会的。”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弃,你要相信,一切困难都会解决的方法,你要细心去找到它。”

    “我会的。”

    “最后,要好好活着。要记得,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我,,,会的!!!”

    “好了,你该走了。”

    父亲揽过妈妈,对遇见挥手。

    两名花白了头发的老人依偎在一起,向年轻的儿子挥手告别。

    点点金光从两个老人身上飞走,遇见痛苦地闭上眼睛,手握牛角刀,自上而下劈下。

    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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