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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虽然是说一不二的语气，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温柔的，甚至，还带了些怜惜。
就像小时候，她被邻居家的小霸王欺负，哭着跑回家时，哥哥们给她检查伤口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不出一天，哥哥们准把邻居家的小霸王胖揍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的，再扔到她面前，给她赔礼道歉。
后来她长大了，再被小霸王欺负，她就自己挥舞着拳头打回去，一次打不到，那就再练，再打，直到把小霸王打服气为止。
那时候她就琢磨出一个道理来。哥哥们再替她出头，小霸王依然会觉得她好欺负，下次还会欺负她。唯有她自己强大了，能揍得小霸王满地找牙，他才不敢再欺负她。
更何况，鬼影已经告诉了她，要如何摆楚王爱妾一道。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独孤御的手，用自己的小手包裹着他的大手，试图用这种方式，换取他此刻对自己的信任。
“夫君已经知道我和楚王那个小妾争席位的事了？那，夫君肯定不知道，我是故意喊她楚王妃的。反正我就是刚来京城不久，认错了也情有可原。但是她一个小妾，连侧妃都算不上，非要压我这个怡王妃一头，我开始不认得她，可之后肯定会有人告诉我她是谁，那时候，我可就受了大委屈了。”
独孤御眼神闪了闪，不自觉的盯着她的手。
他手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不大的伤口，她没察觉到，此刻被她用力握住，指间嚯嚯地疼。
可是，被她的小手包裹住，会觉得很温暖很踏实。即便是疼，也疼的让他安心，让他舍不得挣脱。
不过，他更喜欢把她的手攥在手心。因为这样，只有到他想放开的时候，才会放开她，他若是不想放，她便只能乖乖在他手心里。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想，她的小手若是能动一动，和他指腹相触，那该多好。
一时又听见她说受了大委屈，心里猛地一揪，脸色沉下来，凉凉道：“王妃的确受了委屈。就让本王为你出气。”
厉色蔓延到他眼中，分明已经动了杀机。
顾惜夕赶紧道：“夫君，你听我说完嘛。“
生怕独孤御不听，还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
杀意消退，独孤御“嗯”了声：“说吧。”
“我既然受了委屈，当然要找人替我出头才行。那是楚王的爱妾，我自然要找能管住楚王的人来替我出这个头。所以，我得进宫啊。”
独孤御笑了：“王妃莫不是以为，皇后会替你出这个头？”
她果然是皇后的人。
他冷了眼神，作势也抽出手来。
顾惜夕察觉到，立刻加重了力气，不许他把手抽出去。
“不是啊，我还没说完呢。”她撅起了小嘴，有些不满。
几次打断她的话，一点夫妻间的默契都没有，果然不是个能长久相处的。
“我要进宫，但，不能真的进宫。我得在宫门口徘徊，犹豫不决的样子，还得让那些当值的大臣们看到，哦，对了，尤其是今天当值的禁军统领们。我记得有几个叔叔以前在我爹麾下当过差，运气好的话，我还能撞见他们。”
听到这里，独孤御终于明白她的打算了。
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白嫩嫩的脸蛋，黑葡萄一样一眨一眨的大眼睛，樱桃一般鲜艳欲滴的唇，怎么看都是一个单纯小姑娘的模样。
竟然有这样深沉的心机。
更何况，当时她和楚王爱妾的梁子是一瞬间的，她那时候就想好了后面的计划，才会当场把座位让出来。
这就是皇后选中她的原因？
可是，当他得知她的这份心计的时候，却对她厌恶不起来，反而有几分欣喜。
这样睚眦必报还要暗地里摆人一道的性格，倒颇有几分像他。
“王妃的意思，是要将此事闹大？最好闹到朝堂上去，让大臣们去弹劾楚王。今日宴席上的事，诸位女眷有目共睹，事情闹大以后，就算楚王能言善辩，也要做点什么，给你一个交待。”
他笑着替她把剩下的打算说完。
顾惜夕欢喜地点头。果然是同一个身体分出来的两个魂魄，一下子就心意相通了。
“正是这样。楚王肯定要对今日那个爱妾有所惩戒，那我不就出气了？说不定，我还要担一个顾全大局，能屈能伸的美名呢。”
水汪汪的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眯起眼睛得意的样子，像极了他养过的那只小猫。
独孤御便决定，遂了她的心愿，让她去做这件事。
只是……
“计倒是个好计，不过……”他低下头，朝她凑过来，语气里带了几分哀怨，“如此一来，倒显得本王无用了，护不了王妃，还要借百官的口才能为王妃出气。”
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吓得顾惜夕有一瞬间的恍神。她连忙摇头：“可是，我不觉得夫君没用啊。夫君刚才不是还说要去给我出气吗？只是我步了棋子在前面，夫君宠我，愿意顺着我，让我下完这盘棋。”
她连对着她老爹时的撒娇招数都用出来了，小脸上全是讨好和崇拜，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星光洒在里面一样。
独孤御的气全顺了。
只是她身上的脂粉味太好闻，他凑近了便舍不得离开，鼻腔里全是独属于她的香气，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想要和她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疯狂叫嚣着这句话，他也果然这么做了。
身子继续往前探，气息划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她的耳廓处。
小巧饱满的耳垂近在眼前，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他张口，贝齿轻轻噬咬她的耳垂，满意地听见她闷哼出声。
顾惜夕眼睛都睁大了，慌得跟什么似的，立刻松开他的手，抵住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
他加重噬咬的力道，只一下，在她呼痛之前松口离开。
她饱满的耳垂上留下浅浅一个牙印，闪着晶莹的光。
那是他留下的印记。
“这是给王妃的惩罚。”
他看着她笑，桃花眼微微眯起，十分心满意足。
“下次还想下棋，记得带上本王，一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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