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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许多处伤口,刀伤、剑伤,还有冷箭的擦伤,简直无处不在流血。
顾惜夕瞬间湿了眼眶。
“疼吗?”她颤抖着嘴唇问。
他却看着她,一直在笑:“不疼。”
又用眼神示意她:“夕夕,你走近一点。”
她以为是他脑袋上也有伤口,提心吊胆地凑过去,低下头细细查看:“伤在哪儿了?被头发遮住了吗?”
冷不防却被他勾住脖子。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看着他的唇贴上,慌得忙提醒他:“伤……”
第二个字都不及出口,就被他堵住了嘴。
初时还像是蜜蜂采蜜似的,亲得温柔又短促,却不肯松手放她离开。
她一心担心他的伤口,也不敢挣扎,柔顺的像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他亲了一会儿,便察觉到这样的妙处来,唇贴着她的唇,气息也极不稳:“你再低下来点,我使不上劲。”
“那你还……”
顾惜夕想说他,既然使不上劲就别亲了。
脑袋一动,就看见他皱起眉头,似乎很痛的样子,连忙不敢动了,顺着他,把头又低了点下去。
独孤御得到了甜头,渐渐就不满足了。他撬开她的齿关,吻得霸道又缠绵。
顾惜夕几乎要喘不上气了,趁着他换气的间隙,颤着声提醒他:“好歹让我给你包好了,再,再亲啊。”
独孤御缓了一会儿,又将她的唇吮了吮,眼看着那张樱桃似的唇瓣被他亲得水光莹润,心里不觉甜滋滋的。又想着如今他俩也算是误会解除,再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到他了,反不急这一时半刻了。
便松了手,放开她:“夕夕的吻能止疼,如此,更不会觉得疼了。”
顾惜夕红着脸瞪他:“再乱来,我就不管你了。”
他眯着眼笑起来:‘好。“
她去打了盆水,浸湿帕子,一点一点给他擦身子。
万幸伤口虽多,却都很浅,看着流了很多血,实际大部分伤口的血都止住了。
唯有胸前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深可见骨,离心脏还有两寸的距离,并不致命。
顾惜夕的金疮药是顾家军随军军医配置的,外伤止血一等一的好。她重新撒上药粉,又换了上好的软布给他包扎。
“你别乱动,我再看下他腿上的伤。”她拍拍独孤御的手背,轻声哄他。
他乖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只是眼睛闪了闪,隐隐有点期待。
她撩开他衣裳下摆,看到大腿根处一片血渍。
“这里……”
伤口的位置太特殊,她有些犯难。
想了半天,外面围着京兆尹的差役,没办法出去请大夫。杰公公也受了伤,让丫环们来处理更不合适,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更合适的人来。
“夫君,你……你把裤子解了,我……看一下。”
独孤御轻轻“嗯”了声,却没有动弹。
她红着脸催他:“快呀。”
“我动不了。”他看着她,眼里一派无辜,“胳膊有伤,疼。”
“刚不是说不疼吗?”
“刚才不疼是真的,现在疼,也是真的。”他眼里泛着潋滟的光,可怜兮兮乞求她,“夕夕,帮我。”
顾惜夕看着他肩膀处一圈圈缠的软布,咬唇答应了。
她沿着他精瘦的腰身摸了一圈,刻意忽略指尖下温热有力的触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解开他的裤带,小心翼翼把黏在他腿上的布料剥落下来。
“你且忍忍,我先帮你把血渍擦了。”
“嗯。”
他刚答了一声,就感觉到她手里的帕子捂到了他大腿上。
隔着热乎乎的软帕,几乎可以感觉到她小手的形状,五根手指细长又灵活,握着帕子细细给他擦身。
独孤御不禁握紧了床单。
他原本是期待的,可此时才知道,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他极想握着她的手,引着她替他缓一缓,又怕吓到她,让她从此有了阴影。
他想让她停下来,又舍不得她停下来,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互相拉扯着,煎熬得他出了一身的汗。
好不容易等她忙活完了,替他盖上被子,抽身离开时,他心里又空落落的。
“别走。”
他枕在枕头上,侧脸看她,神情委屈之极,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夕夕,陪陪我。”
顾惜夕点点头:“我把脏水倒了。再去看眼杰公公,马上回来。”
尽管知道只是几步路的距离,他还是不高兴,又不敢反驳她,怕惹了她不高兴。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说了句:“快点回来。”
顾惜夕回来的时候,她身后跟了个黑衣打扮的男子。
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想发脾气,看到他那一身伤,又不敢发,郁闷地来了一句:”他说他是奉你之命,跟在我身边的暗卫。“
独孤御偷偷看她。
她偏着头,只当没看见。
独孤御叹了口气,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影六,你前面的几个暗卫,今晚都死了。你带上几个兄弟出去一趟,把影一他们的尸首处理了吧。”
影六面上一肃,也只有这一瞬间的失控。很快,他板着脸,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低头接令:“是。”
等他走了,独孤御又去看顾惜夕。
她依旧是不理他。
他便露了点可怜巴巴的样子,极虚弱地喊她:“夕夕。”
她没搭理。
他又喊了一声。
她还是不理。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一动,闷哼出声。
顾惜夕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看见他身上裹着的细白布上渗出了血色。
她忍了忍,还是走过去按住他:”让你别动。“
他顺势拉住她的手:“我……错了。”
“嗯?”声音太小,顾惜夕没听清。
他又加大了点声音,惨兮兮开口:“夕夕,我错了。”
顾惜夕咬了咬牙:“下不为例。”
他立刻打蛇随棍上:“你上来陪着我睡好不好?”
“不要。”
他扯着她,死活不肯放手:“我冷。夕夕,你抱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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