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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苏筱殇霜嘴角微勾，笑着问道。
沧慕临却沉默不语，将视线放到了外头。瞧得这一幕的谢池不禁摇头轻笑，他也没想到沧慕临竟也会有如此一天。
苏筱霜心中隐约有着猜想，可并不确定，更主要的是，她想听沧慕临亲口说出来。
“嗯？”
少女眉眼弯弯，琥珀色的漂亮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面前的人，尾音微微上扬。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让得沧慕临都有些不太自在。
谢池悄无声息地下了马车，坐到车夫边的位子上。他朝车夫笑了笑，示意对方不用在意自己。
“沧慕临。”苏筱霜轻声唤到。
车内静了半晌，在苏筱霜心觉失落，有些沮丧地要靠回椅垫之时，她听到沧慕临淡淡地应了声。
声音不大，正好能让她听见。
“为什么？”
她追问。
“本王想来，仅此而已。”
沧慕临到底没给出一个正面回答。
“你……”苏筱霜张了张口，刚发出一个音节便闭上了嘴。
算了。
她心想着，将目光移向了车窗外。自然，苏筱霜错过了沧慕临眼中闪过的异样。
无声持续到了白济堂。
马车停在白济堂后院，三人从后门进入白济堂内，躲过人群上到二楼，径直走到被隔离的病人间。
“王爷，你……”站在门口，苏筱霜有些犹豫地看向沧慕临。
这场瘟疫的传染性的强度是毋庸置疑的。
沧慕临抬手止住她后面的话，示意她进去。
木门被拉开的声音引起屋内人的注意，正在说话的大夫们不约而同停下，看向门口三人。
“见过纪王殿下。”
此语齐声响起，众人皆跪拜行礼。唯独祁妄亦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着沧慕临。
紧接着，他就看到自己那小师妹盯着自己，视线又望向她身边的沧慕临。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微微挑眉，站起身十分敷衍地抬手作揖。
沧慕临并不在意。
“免礼，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
听到这话，大夫们匆匆起身，可明显多了紧张。
苏筱霜总觉得自己那师兄和沧慕临之间氛围不对。
“王爷，谢公子，这位是……”苏筱霜正准备给沧慕临和谢池介绍，祁妄亦便主动开口了。
“我是她师兄，祁妄亦。”
祁妄亦散漫开口，望着二人的目光中总归带着些敌意。
“祁公子，久仰大名。在下谢池，这位是纪王，沧慕临。”
谢池温笑着冲人作揖。
苏筱霜莫名地看着祁妄亦，不太明了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
“师兄，有什么发现吗？”
苏筱霜不得不主动开口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看这个。”祁妄亦倒也乐意顺着苏筱霜的意思，抬手指着桌上写满字的纸张——记录着瘟疫的全部疑点，以及太医们进行的尝试结果。
“另外，我对得瘟疫死亡的人的尸体进行了重新检查，可以确定是由幽蚀变化来。你当初是怎么处理的？”
“针灸，还有配药治疗。”苏筱霜答。
“哪些药材？”
“麻黄、黄苓、麦冬、花朱以及螺寸。”
“螺寸……”祁妄亦的眉头微微皱起，螺寸是针对幽蚀不可缺少的一味药材，同时也是一味特殊药材，一般病症都用不上它。
但在此次瘟疫中，它反而加速了病症的蔓延。
苏筱霜目光紧盯着纸上最后几行针对病人使用了螺寸之后的情况的内容，半晌才转头看向祁妄亦。
“这说明什么？”
“假设这确实以幽蚀为基础，那么对方必然是寻出一种毒，能与螺寸相斥。这种毒导致幽蚀不再受螺寸牵制，甚至在螺寸的刺激下，会加速病发。”
“但那人在日后几天确实有所好转。”苏筱霜接口道。
“同时，几天后，她的情况就急转直下。”
苏筱霜无法反驳。
“照祁公子的说法，螺寸会加速病变，那又为何会有一个好转期？”谢池提出疑问。
“螺寸的使用分量。”
“用量的不同，会导致不同的情况。照我的猜测，最初的螺寸使用量不足以使幽蚀在刺激下病变，但随着用量的叠加，达到了那个量。”
祁妄亦说着，目光探究地看向谢池。
他刻意忽略这一点，就是在试探对方。
谢池不甚在意地回以一笑，他当然听出祁妄亦是有意，不然也不会开这个口。
一个人是否有能力，可以根据他是否能从一件事或一句话中提取关键，抓住重点来判断。
跟能做到的人交流，无疑会轻松很多。
苏筱霜自然发觉，她有些无奈地笑笑，视线无意间往身后瞥去，与假卿霜的目光对上。
只见得假卿霜匆匆躲开视线，转身去查看病人。
苏筱霜眉头微挑，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他们四人站在最前面，也是整个房间最显眼的地方。
苏筱霜背对众人与沧慕临站在一块儿，沧慕临右手边是谢池，侧身对着众人，而祁妄亦则是正面对着。这也就导致了，众人能看到祁妄亦和谢池是否说话，却不清楚苏筱霜和沧慕临的状况。
而他们说话声音是刻意压低的，在不算安静的屋中，没人听得到他们说话。
更何况有纪王在这儿，也无人敢随意听。
不过，自己还是该小心着些，不能在外也喊师兄了。
苏筱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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