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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人在听过圣女的故事之后，应当都不敢小看她，甚至会怀疑这是被编造出来的幌子。
因为这一切实在太让人震惊、难以相信了。
“辛苦了。”洛瑾锡朝岳衣微微颔首，拿上资料便转身离去。
但在他转身一瞬，面上的笑意便缓缓散去，快步走出了驿站。
门外站着他的贴身侍卫安奉。
安奉走上前正准备开口，洛瑾锡却抬手打住了他，低声道：“速度离开此处返程。”洛瑾锡神色沉重，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而现在他觉得这地方，或者说岳衣有古怪。
安奉不敢耽搁，拉了马来即刻启程。
他们刚离开不过五分钟，一个十人的队伍便围上了驿站。为首的男子看着有三十左右，玉树临风，他踱步至门前。
“莫先生。”岳衣恭敬地躬身唤道。
“小衣，他们可走了？”
“是的，他们往回去了。”岳衣低着头，始终未曾抬起，“洛瑾锡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走得很急。”
岳衣有些不甘，她自认自己未曾露出马脚，但对方的反应之快远超她所以为。
莫笙低眸望着岳衣，目光深邃，似乎是要将她看透。半晌，他挥手下令：“分开去找，他们跑不了多远。圣女大人说了，杀无赦！”
此时的洛瑾锡勉强穿过树林，安奉十分不解。
“少爷，为什么走那么急？”
“再不走，我们就走不掉了。”洛瑾锡声色冷冽，他很少有这种被激怒的时候。
二人一边赶路，洛瑾锡一边冷声解释：“首先是岳衣最开始的态度，她说自己是无神论者，但她在提及圣女的时候，眼里是信徒对自己所信仰者的目光。她和谷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一类。”
“沧慕临怎么会选中她？”洛瑾锡眉头紧皱，颇为疑惑。以沧慕临的性子，他不应该会有这种失误才对。
“还有一点，这一片驿站一般只有西熵的人会从这儿走，但我们从西熵出来一路上都没碰到同行者。”洛瑾锡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森林里的土地上有很多杂乱的脚步，而驿站的人却寥寥无几。你觉得那些脚步来自哪里？”
“岳衣背叛了纪王殿下？”安奉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地问。
“也许是。”洛瑾锡深吸一口气，“又或者她从一开始就不是纪王的人。”可这说不通，这不应该是沧慕临会犯的错误。
话音刚落，从后方传来一道破空声，洛瑾锡身下的马一个颠簸，马脚一崴便整个倾倒。好在洛瑾锡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风流公子哥，他身手利落地翻身，手掌撑着地面稳住身子。
他抬眸看向那支箭射来的方向，眸光渐沉。
“少爷！”安奉焦急地下马欲将洛瑾锡扶起来。
洛瑾锡却轻轻推开他，站了起来。
“出来吧。”
此时的他不同于往日的嬉笑、玩世不恭，是沉稳内敛的，即使面对可能被包围的情况依旧冷静。
只听得一阵鼓掌声从前方的树后传来，莫笙走上前笑眯眯地看着洛瑾锡，仿佛看着自己的笼中之物。
“初次见面，洛公子。”
“看来你把我调查得很清楚啊。”洛瑾锡面上不变，却是暗自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别紧张，洛公子，在下并无恶意。”莫笙说着，在洛瑾锡的周围却是已经围了九个人，将他与安奉圈在里面。“只不过是想请洛公子来谷煌做客罢了。毕竟您一番跋涉来到谷煌边疆，我们做主人的总得好好招待一番。”
“您说是吗？”
洛瑾锡心里“呸”了一声，这个笑面虎倒是真会装。
“倒是不多打扰了，上头还等着我回去复命。”洛瑾锡不动声色地挪动步子朝对方包围中明显薄弱的一处。
“那太可惜了。”莫笙的脸上流露出失望，但在话落的一瞬间，另外九人全都不约而同向洛瑾锡与安奉冲去，剑锋横指。
“跑！”洛瑾锡一声令下便朝本就靠过去的方向奔去，利索抽出长剑刺向面前拦路之人。
与此同时，另一把剑从旁刺来，洛瑾锡躲闪不及被划破肩膀。下一秒，安奉把那人的剑挑起，并以剑锋借力弹开刺来的剑。
“跑出森林！”洛瑾锡咬牙道。肩上的刺伤稍微影响他出剑，但好在这种疼痛是他所能忍耐的范围。
他们硬生生从包围中撕开一个口子，但敌方紧追不舍，根本拉不开距离。人多的坏处是好汉难敌四手，而好处是他们之间会彼此干扰。
“不要挡着我！”“你拦着我出剑了！”……
莫笙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些不给力的下手，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谷煌最精英的军队留在城内，最精英的刺客被圣女带走，而能让他调动的只有一些虾兵蟹将。他本以为只要对付二人应该靠着九人也差不多，哪知这些人是扶不起的阿斗。
如此都能内讧！
“不过没想到啊。”莫笙眯眼看着洛瑾锡与安奉之间配合完美，身手利落。真没想到在京城中被传为最是不务正业、半吊子的洛家大少爷，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他的武功并不比沧西差。”
不知道什么时候岳衣来到了莫笙身边，望着洛瑾锡远去的背影，说道。
“洛瑾锡。”莫笙读这个名字的时候读得有些暧昧不清，不知道的人兴许以为他是在唤自己的情人，“有趣。”
“不去拦他吗？”岳衣淡淡地问，“如果他出去了，你就抓不住他了。”
“没必要。”莫笙摆了摆手，随即转身离去。
岳衣回头最后深深地看了眼洛瑾锡离去位子，跟上了莫笙。
……
当洛瑾锡与安奉冲出森林时，他们的前方有数支箭射入他们身后跟来的杀手。
正当洛瑾锡松了口气时，却有一支箭混在当中穿进他的腹部。
“草！”以他多年来的教养终究没忍住暗骂。血液的流失带着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洛瑾锡能感觉到自己身子向后跌去，又被人稳稳托住。
他的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在焦急的呼喊和杂乱的脚步声。
洛瑾锡想说他们太吵了，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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