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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惋惜的是白家母亲在生孩子大出血去世了,白父也郁郁寡欢,没多久撒手人寰,这才让白臻带着不满两岁的妹妹二人上京城找白御史。
亭青觉得这个身世漏洞百出,但是她现在伪装的婴儿身,只能咿咿呀呀控诉,毫无用处。
白家大哥——白遇也是江南璇花蛇族的,多年前幸得白臻相救,听说白臻要在京城长住很是高兴,忙不迭的去给二人办身份户籍,亭青从此也被冠上白姓。
白亭青……她砸吧砸吧嘴,还行,她接受了。随后又睡倒在嬷嬷怀里。
嬷嬷觉得白小姐简直是她带过最听话的小孩子了,这份工作真的太轻松了,她要打长工!
又是三年过去,亭青终于能够不拘着人设满花园跑了。满京城谁不知道,白家小姐虽说早慧,但是确实顽劣。
看着嬷嬷满花园找她,亭青嘻嘻一笑,坐在树上荡脚,远远看着一辆马车悠过来,马车前一盏小灯笼,上面贴着裴字。
帘子忽然拉开,一个小公子怀里坐着一个小娃娃,抬头看向她。“裴家!”
正巧这时嬷嬷抬头看到她了,喊了一声“小姐”,亭青哎呀一声滑下去,勾着树枝,幸亏嬷嬷接住她。
“小姐,大人说隔壁邻居要来拜访,让我带你去梳洗一番。”亭青一听来劲了,徐栩要来!“好呀好呀!”
不多时,亭青已然不像一个泥猴儿,倒有几分小姐的模样了。
会客厅里,伪装成二十岁的白遇带着伪装成八岁的白臻已经坐好了,伪装成五岁的亭青扑到白臻腿边,悄悄和他说话。
“徐栩要来的吧?”“是的,我有一点点激动。”“好好把握,在你未来丈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没一会儿裴家人来拜访邻居了。裴家外放五年,终于回京了,一回京,圣上就给了裴家老爷一个兵部尚书之位,不知多少人想巴结他们。
裴老爷带着妻子儿女登门拜访,白遇十分惶恐,官场之上,尚书乃是从二品,他才是个从五品的宗正少卿,哪轮得到人家来拜访他。
裴老爷倒是随和,两人作揖一番,开始给对方介绍家人。
“这是内子,还有犬子松尧,幼女栩弦。”
白臻眼睛都亮了,好小的媳妇!好可爱!小小一团!想抱!
轮到白遇介绍的时候,他说完没等到白臻的礼节问候,一转头看见他盯着人家女儿眼睛发光。
……好尴尬!他赶紧推了一把白臻,白臻这才收回视线,作揖行礼。
裴老爷眯眯眼,看来有头猪想拱他的白菜!他家白菜才两岁啊!
“这是舍妹白亭青。”亭青甜甜一笑问好,两岁的裴栩弦看到她,在裴夫人怀里扭过身子,要她抱。
裴夫人拍拍裴栩弦的背:“青姐姐还小呢,抱不动弦弦噢,乖乖。”裴松尧看了一眼亭青:“我给青妹妹带了见面礼。”他反手招了侍女来,送上来了——
一棒子草莓糖葫芦。
裴老爷扭头装不认识。儿子,就算你喜欢人家,也不该送这个啊!
草莓糖葫芦!亭青都要跳起来了:“谢谢裴家哥哥!”她最喜欢的草莓糖葫芦!裴松尧也太会送了吧!
嬷嬷在一旁悄悄提醒她:“小姐,甜的多吃会牙疼的。”亭青垮起个批脸,能不能辞退这个嬷嬷!
裴夫人笑了:“既然孩子们相处的不错,过几日我们弦弦的三岁生辰,劳烦白大人带他们一并来吧。”
白遇应下了,随后请他们用茶,不多时侍女也送了见面礼上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留了裴家人用完饭后,白遇白臻亭青三个人钻进了书房,各自都恢复了原本的体态。
亭青瘫倒在美人榻上:“装小孩子太累了!”“可是青梅竹马是最好接近栩栩的方法了!”白臻握握拳,给自己打气。
白遇擦着冷汗:“你们今天可真的吓死我了!他可是兵部尚书啊!我只是个小小的少卿,吓死我了!”
“天气愈发冷了。”“嗯,碳火得备足。”“咱什么时候把嬷嬷放出去,她待着我总担心吓死她。”
“也快过年了,放她回去过年吧。”
腊月二十八,裴家小姐三岁生辰。其实裴家没怎么宴请,不打招呼来的人倒是不少,都是来巴结裴家的。
裴夫人一脸淡淡的,身后的奶娘抱着裴栩弦,听说白家来了,才带上一点喜色。
宾客之中多是三四品的官员或是勋贵之家,白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他们从未放在心上,这会儿倒是好奇起来,白家是什么样的门户,居然能让裴夫人对她展颜。
亭青就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进门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都看着她?裴夫人笑着招呼她来:“亭青,来,弦弦等你很久了。”
亭青小小一个,也没人领着,两个哥哥都在前厅,只能行了礼走到裴夫人身边逗裴栩弦。
几位夫人小姐松了一口气,原来不过是给小姐找了一个跟班罢了,不足为惧。
“这是隔壁白少卿的妹妹,白亭青,弦弦很喜欢她。”
几位夫人小姐咬碎一口银牙,谁知道裴家会住这么偏远,一般的勋贵都不会住到这个地方来,早知道裴家住到这个地方来,就在附近买宅子了,倒是白家近水楼台了。
便是不能得了裴家公子的青眼,能和裴家小姐做个手帕交也挺好的。白白便宜了这个野丫头。
亭青在奶娘的帮助下抱起了裴栩弦,抱的很稳,还一边咂嘴逗裴栩弦。裴夫人聊一会儿就会转头看她们玩闹,觉得不知比和几个假仁假义的大人聊天舒心多了。
裴松尧到了后院,没有进门,因为有好几家小姐在,他一个男孩子进去对小姐们名声不好,打发侍女去向裴夫人传达开席的事情,自己则是在园子里逛。
“我是亭青,来,叫一下。”
梅花枝旁逸斜出的假山旁,风帘被放下,亭子里烧着暖炉,亭青逗着被奶娘抱着裴栩弦。
裴松尧轻轻止了步,没敢让呼吸打扰这一幕。裴栩弦咿咿呀呀学着,最后说出一个四不像的“嘁嘁”,逗笑了亭青等人。
远远看见侍女来了,他转身离开,心里想着,送她的糖葫芦应当还没有吃完,今天送她什么好呢。
亭青似有所感,往这边看了一眼。她还以为他会过来看栩栩呢,是因为她在吗?这个朝代礼法这么森严吗?
她没有多想,掏出自己给栩栩的礼物,是一个绣的歪歪扭扭的荷包。本来她是能绣的好看的,为了人设,忍痛留下黑历史。荷包上绣着一条小蛇。
“白小姐,这是……一条蚯蚓?”奶娘大胆提问,着实伤透了亭青的心。“是蛇啦杨嬷嬷!”裴栩弦是巳年生人,属蛇,她特意绣的小白蛇居然被质疑是蚯蚓,她好伤心。
杨嬷嬷笑着道歉,替裴栩弦打开荷包,里面是一面长命锁,格外小巧紧致。“这……”太贵重了吧。
亭青才不管杨嬷嬷的迟疑,拎着链子给裴栩弦戴上了:“多好看!”
杨嬷嬷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一个侍女就去找了裴夫人。没一会儿侍女就回来了,朝着杨嬷嬷点点头,杨嬷嬷这才安心。
“白小姐,咱们走吧,要入席了。”杨嬷嬷亲自送着亭青到了一群小姐的桌前,好生叮嘱了几句,让她午膳之后休息好了再来找裴栩弦。
同桌的小姐夫人见状开始和她搭话,亭青一歪头,安?啥啊?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她什么都不知道。
亭青还没吃多少呢,就有一个侍女来寻她,说是白臻找她,远远瞧见白臻在廊上挥手,她这才放下筷子蹬着小短腿跑过去。
“干嘛,不要打扰我吃饭!”
“长命锁可给了?”“给了给了,有那枚长命锁在你总不用很担心她了吧。”
荷包是亭青绣的,长命锁是白臻给的,里面藏着白臻的一道术法,在裴栩弦危险的时候赶到她身边。
“白臻,怎么在这里?饭菜不合胃口吗?”亭青歪过身子去看白臻身后,裴松尧负手而来,脸上是淡淡笑意,衣衫边上绣着竹叶,“原是来找青妹妹的。”
亭青想了想,大约他们有话聊,很是自觉地走了:“二哥,我还没吃几口呢,我先回去了,你和裴哥哥慢慢聊吧。”
看着亭青像一只小雀儿一样扑腾走了,裴松尧才和白臻一起走了:“走吧白臻,前面斗诗会还没结束呢。”
白臻总觉得有点不对,亭青现在还只有五岁啊!裴松尧,你现在也就只有十岁而已啊!我大舅哥想做我妹夫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这一想法导致接下来的斗诗会白臻都无心参加。裴松尧作为小东道主也没有出现,他在库房给未来媳妇儿挑礼物呢。
裴老爷遍寻不到他,好不容易才在库房找到他,看到儿子毫无平素波澜不惊的模样,一脸痛心疾首。
“儿子啊,你好歹收敛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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