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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虑再三,看着那个奋力的背影,悄悄离场。没有希望,或许就不会失望了吧。他秋闱在即,不应该让这些事情扰了他。
亭青一个人在御花园里闲逛,听到御湖方向传来喝彩声,猜到那边大约是很热闹的,可她不敢过去。白臻究竟还要多久才能把栩栩娶走呢,她不想在京城待着了。想她从前在斜卿山的日子,不是做咸鱼就是被前呼后拥,多自在,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和白臻一起来京城啊!
“哟,这有个落单的?”亭青回头,看见假山边上倚着一个貌美的女子,女子见她回过头,凑上去闻了闻,“你也是妖?怎么妖气不重,我都看不出来,幸亏我鼻子灵。”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该不会是狗吧?”亭青心情不好,所以话说得不是很好听。
女子有些恼了:“说谁是狗呢!我可是御猫!皇后娘娘最最最喜欢的御猫!”
亭青话说出口已经有些后悔了,不管怎么样她不应该冲着这个人发脾气的:“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原谅你了。发生什么了,你一个小娘子在这里自己生闷气,为情所困啊?”猫妖甩甩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倒也不是。”亭青长话短说了一下她爱他,他爱她,她不知道爱不爱他的三角恋故事,猫妖嘿嘿一笑,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御湖边上飞过去,吓得亭青差点骂出了国粹。
“你疯了?大庭广众之下你飞在天上,我还想活着啊!”“不要着急嘛,你看,他们看不见我们!”猫妖带着亭青蹲在小阁的楼顶,俯视全局。
亭青看着裴松尧握着莲花伸长脖子在找人,应该是在找她,她不自觉往猫妖身后躲了一下,被猫妖拽出来:“躲什么,又看不见你,再看看呗。”
她只能被迫继续吃自己的瓜。
裴松尧没能寻到亭青,便来找裴栩弦和谢缇,她们二人只说方才还在,一会儿就不见了,大概是去御花园了。裴松尧有些黯然神伤,但还是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此时猫妖又锢着亭青的肩膀让她看向孟家的方向,就见到孟槿颜悄悄跟上了裴松尧。这要是被人看见说他们俩私相授受那名声岂不是完了!
亭青当时就想过去,被猫妖拽住了:“急了啊?那咱们过去看看。”
“我!”我没有急……我有吗?亭青被猫妖带着隐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清清楚楚听到他们二人说话。
“反正你也找不到她,给我又怎么了?”是孟槿颜的声音。
“孟小姐,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含义。”是裴松尧冷冷拒绝的声音。
“我知道,所以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找你要花的意思吧。”
“孟小姐!请你自重。”
“裴松尧,我究竟哪里比不过那个野丫头?我可是侯爵家的小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那么喜欢你,甚至都放下身段来找你,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不礼貌吗?”
孟槿颜说到激动处,竟然伸手要去抢裴松尧怀里的花,裴松尧往旁边一躲:“见到她第一眼我就认定她了。”亭青只觉得裴松尧扯淡呢,他们俩第一面她才几岁啊!
“孟小姐我实在不是你的良配,其实也有很多世家公子心悦你,你为什么不能看看别人呢?”“那我就不能得到我喜欢的人吗?你是觉得我不配吗?”
裴松尧一脸为难,孟槿颜已经掉进车轱辘里转不出来了,他只能尽量躲着她的动作。“啊,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一个小姐突然出声,裴松尧一下分了神,被孟槿颜钻了空子,夺走了荷花。那个小姐明显就是孟槿颜派来的,看准时机就开始大声说:“原来裴公子的花是给槿颜姐姐的啊!”
“不!”亭青慌了,不顾猫妖在身边冲上去,几人的身影忽然化作烟散去了。
猫妖嘻嘻一笑:“看来你也不像你说的那么没开窍嘛。”亭青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猫妖的幻术。她明明比猫妖道行高深,但是她却没看出来,是因为当局者迷吗。
“人生无常,及时行乐。我看呢,你心里也不是没有那个小兄弟的,你先和他好好相处,感情再慢慢培养不就是了?”猫妖变回原形在假山上伸了个懒腰。
亭青还有顾虑:“可是人妖殊途……我终是会害了他的。”
“这就心疼上了?”猫妖啧了一声,“我说了,及时行乐,如果他真把花给了那个孟什么小姐,你不是得后悔死了?再说了,我看你妖气不重呢,你身上是有什么敛气的法器还是身边有即将登仙的人啊?”
亭青这才想起来裴栩弦也是仙体转世,再加上半仙之境的白臻,稍微放心一些,才要开口,猫妖抖抖耳朵:“皇后娘娘找我了,你抱我过去吧。”
亭青抱过她,顺手撸了一把猫:“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白亭青,我大哥是大理寺卿白遇,我二哥是太医院的白臻。”
猫妖在她怀里蹭了一把:“叫我瑞瑞就好了。”
皇后身边的侍女一路寻来,见到娘娘最喜欢的那只三花窝在一个小姑娘怀里,“咦”了一声:“瑞瑞居然让你抱呢!”她行了一礼,想从亭青怀里抱走小三花,被挠了一爪,看样子是不想离开。
侍女见怪不怪了,笑着捂住被浅浅挠了的手背:“那请姑娘抱着瑞瑞过去吧。”亭青便跟着侍女一路进了皇后和贵妃的小阁。
贵妃先认出她来:“你就是白家的小姑娘吧?”
亭青点点头,放下怀里的小三花。瑞瑞喵嗷一声,跑到皇后怀里打滚撒娇。“真是奇了,瑞瑞平时都不让陌生人抱的,你怎么讨她欢心的?”皇后打量了一番,小是小了一点,不过养养就大了,哪天介绍给儿子看看。
亭青行了宫礼,贵妃也笑着说话:“千宵都和我说了,他认了你做干妹妹,那你也随他叫我姑姑好了。”
御湖上突然一声喝彩,三人往那边看去,裴松尧夺了第一,仓皇从小舟上下来,手里握着一支嫩黄荷蕊的荷花。
唐贵妃笑意渐深,命人把帐幔撩起来,裴松尧一眼就见到了垫着脚尖看窗外的亭青。对视一眼,亭青慌忙转开眼退到唐贵妃身后。
“小六可和我说了的,姑姑今天做个好事,请你帮小六和谢家姑娘牵个线吧。”
裴松尧经过通报,站在了小阁前,外边围了一群小姐公子都想看看他想把荷花给谁。亭青被唐贵妃推出门,一脸姨母笑。
两个人都略显局促。
裴松尧把手里的荷花递给她,不敢有期望,低着头。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他看见有一只嫩白的手伸到他面前,握住了荷花的小茎,腕上还戴着一只水绿色的玉镯。
他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同窗都已经开始起哄,小姐们之中还有一片失落的叹声,尤其是孟槿颜几乎煞白了一张脸:孟芙元都有花,凭什么她没有!
等裴松尧意识过来,嘴角已经绽出一个笑容,他终于敢直视小姑娘,发现亭青握着那一只比她脸还要大的荷花,终于叫出这么多天以来第一声亲昵的称呼:“青青。”
皇后一脸不高兴,到手的儿媳妇又没了!快乐都是他们的,她只觉得吵闹!皇后抱起三花:“瑞瑞,你要是个人就好了,直接给哥哥做媳妇好了,这样娘亲也不用这么着急了。”侍女心里只有“皇后娘娘又开始了”一个想法。
等亭青和裴松尧各自回到原来的座上,裴栩弦和谢缇已经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坐在那里了。“阿弦,我们方才居然还在担心你二哥送不出花。”
“我们真傻,真的。前几天他们情绪不对,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没想到今天就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咦,亭青,你手腕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玉镯啊,看着有点眼熟……”
裴栩弦闻言也看过去:“和我手上这个好像是一个……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二哥,速度相当可以啊!大哥都还没有娶亲,你就已经把青姐姐预定下来了?
相当离谱。
亭青瞪了她们一眼:“少说风凉话,你不也拿了一枝花吗?我可告诉啊,你第一次来参加我生日宴的时候六皇子就盯上你了,你可是明年就及笄了,你自求多福吧。”
谢缇把花往身后一藏,开始支支吾吾。裴栩弦一脸无语:你们能不能把我当个外人?
两个小姑娘嬉闹一下之后,吩咐侍女把花好好将养着。采莲舟结束之后,便是几家贵女的各自争奇斗艳,她们懒得去凑热闹,只吃着宫里的糕点然后悄悄吐槽这是哪个御厨的手艺。
那边公子哥儿们赋诗作词,这边世家小姐们也不甘示弱,斗诗斗了好几个回合,终于皇后身边的侍女说请各家公子小姐们入席用饭了,这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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